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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穿过走廊,走上二楼,进入到会议室。
会议室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一个长宴桌从门这边一直延到另一边。入门后左手边墙上是一排大窗户,窗帘被收了起来,阳光很充足的照进房间里。宴桌的另一头,正对着门,是人皇的王座。宴桌的两侧一共八把豪华的座椅,四四对坐,座椅上面刻着精细的花纹。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美食,散发着香味。
天花板上悬着一个大玻璃吊灯,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射出五彩的光芒。三面墙上也都是一些奢侈的装饰品,挂起来装饰的利剑盾牌,凶猛动物的头颅,名家之画等等。
她们一进来,原来吵吵闹闹地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金银珠宝镶嵌的王坐,红黄相间的皇袍,象征着无上权力金光闪闪的王冠,他就是君启城的王。秦元比伊圣晴想的要年轻,他还以为是个更老的中年男人。
最靠近王座的两个席位已经有人坐下。
坐在左手边靠近窗户的,是一个穿着浅紫色长裙的女人。她有棕色如瀑的秀发,妖艳的身材以及一双迷人的眼睛。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小女孩穿着同样颜色的巫袍,衣服上绣着一朵蔷薇花。乌黑的大眼睛,披散过肩的头发自然的上卷。她抱着女人的大法杖,十分安静。
坐在右手边,也就是女人对面的,是面红耳赤的王涣,像是跟人吵过架一番。他穿着白色的牧师长袍,不长不短的头发,显得十分年轻。王露穿着和他一样的长袍,她也抱着王涣的魔杖站在他的旁边。
王涣看到一行人进来,立马站起身来,他颔首以示敬意:“希夏灵殿下,万华镜骑士,爱微尔殿下,伊圣晴还有……”
王露朝她们微笑着挥了挥手,柳心则好奇地关注来人。
“奇霞。事到如今,我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奇霞优雅地行了一个礼,“皇帝陛下,我就是寒冬低语小精灵的准女王,冬堡的守护者。”
“终于又见了呢,莫小语。”奇霞一句话,其他人惊讶地看着两人。
柳心先是观察了一下奇霞,然后又看看莫莺语。刚才那个自称小精灵女王的少女,难道是在叫莫莺语?
希夏灵也只是听说过,莫莺语之前是冬堡的学生。如果奇霞和莫莺语认识,那就铁定不会错了。
“不要第一次见面就说这么奇怪的话,寒冬低语的女王陛下。”莫莺语自顾自地拿起高脚杯,品了一口红酒。她的眼神沉在剔透的红酒中。
“对不起,我可能是认错人了。”奇霞的目光倒是一刻都没有松开过莫莺语。
伊圣晴最为困惑,除了奇霞和爱微尔,他根本就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最多也就是脸熟。王露和王涣他认识一天不到,希夏灵和万华镜他只是知道个名字,人皇他也是第一次见,更别说大女巫和她身边的那个女孩了,更何况还有好几个座位是空着的。
莫莺语眉头紧蹙,她嘴唇蠕动却无法发出声音。随后,她把目光放在那个穿着旧魔法袍的男孩身上。
她冷笑一声。
“眼睛是个好东西,长在脸上又不是装饰品。你说对吧,女王陛下?”
奇霞并没有说话,但王涣先坐不住了,他拍案而起:“莫莺语,请你注意一下场合!”
“是吗,王涣,我们两个到底谁该注意一下场合?”
王涣的高脚杯歪在桌子上,里面的酒撒了一桌,顺着边缘流到地上。他向秦元鞠了一躬,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把桌子擦拭干净。
无论是爱微尔的出现,奇霞的到来,还是戏剧般的对话,秦元仍旧是一脸冷酷的表情。他对她们颔首致意,语气孤傲但不失礼貌:“作为人皇,我欢迎你们在这个吉时来到我的大厅,陛下还有各位公主们。”
王露趁着大家注意力分散的时候,悄悄来到爱微尔的身边,对着爱微尔耳语了一句:“小爱,我们来的稍微晚了一些,问过侍卫后,他说你已经进来了。”
面对王露的解释,爱微尔摇摇头,轻声地说了一句没关系。
王涣重新坐了下来,王露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希夏灵坐在了左手边靠窗的第二个座位上,也就是靠近莫莺语的位置。
希夏灵和莫莺语并没有见过几次面,虽然暗地里说别人很不好,但莫莺语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不善的女人。
奇霞把第三个座椅拉了出来,示意让爱微尔坐下。爱微尔十分紧张,以前都是她站在旁边,而父亲坐在这里。
“都这个时候了,人还没有到齐吗?”伊圣晴压低声音问奇霞。他以为这么重要的会议,应该不至于有人迟到才对。
“很正常啦,龙族一向不准时,兽族也不知道谈判的怎么样。”奇霞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伊圣晴看着几个空空的座位,心里总有些慌乱。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一个穿着骑士盔甲的矮人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即使如此,他的身高最多也就是伊圣晴的一半。
“那是矮人族的英雄王,泰穆罗。”奇霞小声地给爱微尔和伊圣晴做提示。她知道两人认识的人不多,特别是伊圣晴。
泰穆罗看到原来人鱼王的座位上此时坐着一个小女孩,先是惊讶地愣了一下。然后他才走到爱微尔对面的位置上,站在椅子上向爱微尔鞠了一躬:“亲爱的小姐,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紧接着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深色魔法袍的精灵老者。老人的头发有些稀疏,中间已经完全秃顶,两侧的垂鬓也有些发白,尖尖的耳朵上爬满了皱纹。他的鼻子有些塌陷,像是被人往上面狠狠地打了一拳。但他的那双眼睛仍然明亮。走起路来略有些驼背,但并不影响他的风度。
索拉尔并没有直接就坐,而是来到爱微尔的面前,先打了声招呼:“你好,公主殿下。”
对于爱微尔的出席,他看上去并不吃惊,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爱微尔回想着父亲是如何应对别人打招呼的。因为她也并不认识索拉尔,只好微笑点头。
“你好,皇帝陛下。你好,王涣。你好,莫莺语。你也好,英雄王泰穆罗。”等到他与在场的人都打了一声招呼后,他才满意。
“你好,女王陛下。”索拉尔向奇霞致意。
“冬堡怎么样了,索拉尔?”奇霞不知道她不在的这些年,究竟发生过什么。她可以感觉出来,有的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托您洪福,一切都还好。”
“你好,伊圣晴。”
伊圣晴很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老人。很明显,这个老人不仅认识奇霞,一定还认识伊问。
“他还不认识您呢。”
“哦吼吼,对不起,怠慢了。我是索拉尔。”
“冬堡现任的首席法师,他也曾经是你父亲的导师。”奇霞补充道。
“您好……”
“索拉尔教授。”奇霞在脑海里提醒他。
“索拉尔教授。”伊圣晴重复了一遍。
索拉尔满意地微笑着,把他的魔杖竖在一旁,伸开双臂拥抱了一下伊圣晴。索拉尔拍了拍他的背,一团细微的绿光球钻进了伊圣晴的身体中。这一细节自然让奇霞捕捉到。
莫莺语侧脸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伊圣晴虽然去过冬堡,但那都是很小的时候了,他根本不记得都有谁。
索拉尔把紧挨着爱微尔的椅子拉出来,安静地坐下,享受桌前的美食。因为年纪大的原因,也没有人打扰他。虽然规定是只有开完六族会议后,才能开始真正的宴会。不过在场人并没有在意,索拉尔年纪已大,而且传送门还没有修好,可谓是长途跋涉。如果莫莺语真是冬堡的人,那么算起来,在场
现在左边靠窗的四个座位已经坐上了对应的主人。希夏灵对面和索拉尔对面的位置仍是空的,而正如奇霞说的一样,迟到的又是龙族和兽族。
“莫莺语,如果你真的跟人鱼战争没什么关系的话,那就请你派兵援助。你手下的蔷薇骑士团不是号称巫灵大陆的最强骑士团吗?”王涣打破了沉默,开始了之前没有说完的话题。
“让我纠正你的几个观点——首先,我,以及蔷薇骑士团,和这次人鱼族和海妖族的战争没有任何关系。能提供巫术和魔法道具的走私商,巫灵大陆上一抓就是一大把。”
“别狡辩!”王涣这次并没有起身,但声音仍然响荡在会议厅中。王露也很少见到这么大脾气的父亲,除非他父亲真的有不得不生气的理由。反正王涣从来都没有吵过她。
“其次,正如你所说,蔷薇骑士团是巫灵大陆最强的骑士团,是整个女巫界的支撑。先不说血森里虎视眈眈的不死族们,还有那些贪婪的海盗们,我怎么知道不会有其他深恨女巫的人,发起突然袭击呢?我把大部分的人力都派到海域中心,整个巫灵大陆的女巫都会面临不同程度的危险,她们也一定会同意我的做法。”莫莺语仿佛提前就把王涣看透一样,她应对如流。
“可是你……”王涣的声音弱了下去,还没等他说完,莫莺语又插了一嘴。
“再者,女巫们的敌人已经够多了,我们与海妖族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打破这种和平?”
果然是个女强人,即使早有听说,希夏灵仍暗中惊讶。不愧是在几年之内就成为大女巫之首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轻,说话的语气也不急不缓,但气势上完全不输于任何人。
“去你和海妖的和平!”王涣抑不住怒气破口大骂。
柳心觉得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她见到了莫姐姐最帅气的一面。她不懂为什么大家都用那种眼光看莫莺语,但她已经在心里发过誓,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她的莫姐姐,只属于她的莫姐姐。
“最后,人鱼族不是还有一件终极武器吗?”莫莺语狡猾的目光投向坐立不安的爱微尔。
“那…那是会毁灭整个大海和所有海灵的毁灭级魔法,我们是绝对不会……”爱微尔鼓起勇气反驳。希夏灵在桌子下轻轻地握住爱微尔的手。
“爱微尔殿下,那就是你们人鱼族的问题了,不是吗?”莫莺语的语气似乎事不关己,这又在王涣气头上添了一把火。
“莫莺语,我不知道你能在这其中捞到什么好处,如果你不能援助,还请你保持中立。”他尽量不再失态,把心中的怒火强压下去,装作和心静气地说。
“让我再纠正一个你的错误,王涣。我现在没有插手,不代表以后不会。任何能创造对女巫有利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
王露握紧了魔杖,这个女人真的好恶毒。敢和父亲这样说话的,她还真没见着几个。
“你!”论争辩,王涣一定处于下风。
不过这一切都没能吸引索拉尔的注意,他仍然品味着盘子中的水果,时不时地赞叹皇家的厨艺。
“哦吼吼,别管我这个老头子了,你们继续。”他见两人都停下来看他,便以为自己打扰到两人的争吵了。
伊圣晴大概可以推测出,那个叫莫莺语的女人,和人鱼与海妖的战争里绝对脱不了关系。
秦元并没有说话,只是坐在王座上,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心思完全不在大厅里。
“小静,艾斯德呢?”希夏灵小声地问站在她身后的万华镜。
“我告诉他让他在周围警戒一下可疑人物。”
其实她只是想把艾斯德打发去一边而已。
又是短暂的沉寂。
这时候两个中年兽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坐在了左手边最后的位子上,紧挨着泰穆罗。
“哦,奥古斯特,这才刚几个月不见你就返老还童了?”泰穆罗的椅子是专门抬高设计,因此现在看上去他和其他人都差不多高。
“降灵术,不然就赶不过来了。”
看样子最终丁次还是把部落大长老说服了。万华镜松了口气,部长的最后一个任务圆满完成。不知道她们这边是否能一样圆满结束,毕竟六族会议开到一半就散会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忽然,一个富有魔力的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房间里的人都感觉到血液在躁动,沸腾。
“哟,就差本少爷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