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城,却是最为热闹的一天,而热闹的原因有二个,一自然是那太子娶梅家大小姐为侧妃娘娘,二呢,却是那飘香阁短短六日便已装修完毕,更名为兰酒枋,这且不说,重头戏,据说梅二小姐重金请来一位新姑娘,较之那莫愁姑娘更销人魂,当为新花魁的不二人选,这消息,打从飘香阁重新装修那一日起便在市井之中传了开来,众人心中,早让这消息挠得心痒难止。
太子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而唯一不受这喜气熏染的,便是太子妃娘娘居住的偏院,不过,众人在这节骨眼,自是不会注意到一个不受太子宠爱的太子妃娘娘。
散了宴席,风子骞便迫不急待的走进新房,迎接他的,却是跪了一地的宫女们,追问之下,才知是侧妃娘娘带着陪嫁的丫头去了正妃娘娘的厢房,风子骞心中一急,想想那女子的手段,便大踏步的向离殇居住的院落行去。
才刚行至一半,便见初儿身边的陪嫁丫头云儿跌跌撞撞满面泪痕的冲过来,见着他,身子一软径直跪在地上不停嗑头:“太子爷,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风子骞心中更急,顾不得细问,抬脚便直往前奔,行至偏院,远远的便听见一声声类似虎啸的吼声,间中夹杂着初儿惧怕的尖叫。
风子骞面色大变,身形一闪,已然进入厢房,却看到让他为之心有余悸的一幕,一只白色的凶猛大虎,正扑向踉跄着躲闪的初儿,而初儿身上的新嫁衣,早已让老虎的利爪撕扯成条条缕缕。
风子骞心中怨憎大起,凶性大发,双掌一挥,挟带着天崩地裂之势击向那扑向他心爱之人的白虎,势要将那可恶的白虎丧命于这一掌之下。
白虎咪咪虎目一睁,身形一拱,扬起前爪正要还击,却突然身形一顿,竟然躲避不及,生生受了风子骞这一掌,虎口一张,虎血四溢,原本飞跃的虎躯顿时从半空中跌落在地,那落地的声音如重锤般击在离殇的心口。
身形拨地而起,离殇一手已摸向摔落在地的咪咪心口位置,待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心跳这才将提着的心稍稍放下,那边厢苏苏早早已从怀中掏出一颗丹丸塞入咪咪的虎口。
离殇双掌护在咪咪的心口上,缓缓的输入一股真气护住咪咪的心脉之后才冷然起身:“风子骞,你逼人太甚。”
风子骞将梅清初紧紧的护在怀中,怨憎的望着这一脸不知悔改还大言不惭说他逼人太甚的女人,厌恶的摇头:“若不是你指使那牲畜,它又怎会伤及初儿,倘若本太子今晚来迟一步,初儿岂不是丧命于虎口之下,本太子警告你,倘若你胆敢再对初儿暗下黑手,本太子定然将你母亲的坟墓挖出鞭尸。”
离殇身形一晃,面色惨白不敢置信的望着这口出恶言的风子骞,这,便是爱了自己九世的男人吗?
面色惨白的离殇让风子骞心中一动,原本他堂堂太子,是不该这般卑劣要胁的,身边的梅清初却在此时哇的哭出声来,紧紧将身子缩在他的怀中,“骞哥哥,初儿好怕,初儿差一点。。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骞哥哥了。”
风子骞心中又是一紧,对于恶毒的人,自然要行使恶毒的手段,于是,风子骞又将梅清初紧紧一揽:“只要你不对初儿下手,本太子也保你娘亲坟墓安然无恙。”
苏苏俏脸生怒,指着风子骞顿脚便骂:“好你个忘恩负义的风子骞,当日若不是…”
“下去,把咪咪送到沐皓轩那边救治。”离殇冷冷的打断苏苏尚未出口的话语,又指向风子骞:“出去,带着你的心上人,不要再踏进我这厢房一步,不然,我可不但保下一次,我会不会用上见灾化水。”
见灾化水!风子骞身形一颤,这般恶毒的毒物她都有,居然还敢用这般恶毒的毒物来威胁他,这个女人,真正可恶之极!
而梅清初,身子也是一颤,这一颤却是真假掺杂,见灾化水,她不是没听闻,据闻只要沾上此物一点,整个人倾刻间便化为一滴清水,也正因为此物过于阴毒,不宜保管,一般人也不敢携带此物,就怕一个不慎将自己化为一滴清水,而她,却这般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是真,亦是假呢?
梅清初将身子更深的往风子骞怀中缩,整个人不停的发抖,“骞哥哥,带初儿走,是初儿不好,不刻来向妹妹请安的,初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风子骞心中又是心痛又是急:“初儿别怕,你没错,以后你不用向她请安,见了她也不用行礼,以后这个府上,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就是。”
“不行,骞哥哥,妹妹她才是正妃,初儿怎么可以失了规矩。”梅清初仰起哭得红肿了的双眼,又抬起故意让咪咪抓了一爪的胳膊,露出鲜血淋漓的手臂。
那长长的伤痕刺进了风子骞的眼,也刺进了风子骞的心,他心爱的人,却在嫁给他的当天便在他管辖的府上受了伤,这让情何以堪!
“如此恶毒女人,怎配为我正妃,初儿,你放心,明日,我便进宫面见父皇和母后,禀明今日之事,为你作主。”
“不,骞哥哥,妹妹她始终是初儿的妹妹,骞哥哥,初儿求你,放过妹妹。”梅清初的眼角,得意的扫向离殇,是她的,总归是她的。
“初儿,你不要这么善良,你将她当妹妹,可她有把你当成姐姐吗?初儿,我不能再让你有危险,我意已决,最多,我求父皇和母后,饶过她一命就是。”风子骞怜惜的护着梅清初,他的初儿,到了如此地步还处处为这个女人着想,不失一国之母的大度之风。
这便是和自己纠缠了九世之久的男人吗?
爱,真的那般经不起轮回的岁月吗?
恍恍忽忽的看着眼前那郎有情妹有意的一对,一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的笑,从嘴边涌向心底,转身,踉跄着奔向屋中,泪,也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而风子骞,愣愣的望着那踉跄远去的身影,心,突然猛烈的跳动起来,这一蓦,为何会那般熟悉,就好像,千百年来,这一蓦,一直一直在他脑海循回上演。
梅清初,自然是不会给他深思的机会,身形一软,整个人便往地上倒去,而风子骞,在看到梅清初倒地之后面色大变,抱起她便直奔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