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下去吧。”皇帝摆摆手,示意楚洱下去,显然心情烦躁。
……
待到楚洱出去后,楚凌霄轻车从简,七拐八拐出了京城。
楚凌霄来到郊外一座精致雕砌的坟墓前,坟前墓草青青,长了好高。
坟前石碑上,篆刻的是“妻姜雨嫣之墓,夫楚凌霄立”的字样。
楚凌霄拿出了一罐在年节时,湘国进贡给楚国的一批“浮生醉”。
楚凌霄一撩衣袍,大刀阔斧,就这样席地而坐。
“小庆子!”楚凌霄挥手喝道,毫无帝王家的规矩,却也不失优雅。
大公公小庆子一听楚凌霄说话,就知道他的意思。
这几年皇上回归后常到此地祭奠娘娘,他也就习惯了。
小庆子迈着小碎步,双手送上古朴典雅的案子,案上摆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酒杯,酒杯底座下是楚凌霄与姜雨嫣一起刻的她的小字——“淑”,四四方方,细致整齐。
“下去吧,让朕自己待会儿。”楚凌霄看着墓碑良久,继而哀伤说道。
“是。”小庆子冲着楚凌霄行了个礼。
……
“雨嫣,朕来看你了,咱们小洱长大了,要挑媳妇儿了,可他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叶沫那丫头,嫣儿,你说这是因果循环吗?”
楚凌霄自顾自说着。
“嫣儿,我最后悔的就是,没能让你当上皇后一天,更没能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父王那边也好得很,我本意是想让他来楚国好好歇着,可他始终是不肯原谅我……”
后面的话渐渐切不可闻…
楚凌霄顿了好一会儿,又给那只酒杯斟满了“浮生醉”,手上的碧玉扳指晃眼,他带着几分怀念道:“嫣儿,朕记得你以前最爱喝这酒,说它最是甘甜醇厚,那时候朕和你都不以为意,直到佳人已逝,才知那时候的日子也很好……”
楚凌霄说完长叹一声,把酒放在墓前,没再开口,他怕,怕他的嫣儿嫌他唠叨。
……
楚洱出了楚凌霄寝宫后便沿着宫道走廊走出,一步一步,走得沉重,踌躇不决,眉峰紧皱,敛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父皇对他十分纵容,想不通为何不同意他与叶沫的婚事。
至于他为何会流落街头,成为人人可欺的乞丐,也曾怀疑他是否是父皇的儿子,可父皇对他的态度却做不得假,也不是没去查过,但也无清晰的眉目,似是有人故意阻挡。
无迹可寻。
楚洱正低眉思索,未注意有人朝着他走来。
来人一袭金丝缎面蜀绣袍,腰间一枚古朴温润的玉坠,唇角邪邪一勾,擎着一抹惑人的笑容,端的是吊儿郎当,走马观花的贵公子模样,俊逸而又邪魅,足一眼,便夺人心魄,往京城大街上一放,不知道得勾走多少的大姑娘小媳妇的魂。
不是煜亲王楚嘉煜,又是何人?
楚嘉煜在皇室中排行老七,及笄之年被圣上封为煜亲王。
而这煜亲王则是皇室中除了楚洱最为好瞧的。
京中民间传闻煜亲王与三皇子楚洱不和,见面就打。
众说纷纭,观点有以下几类:
一是煜亲王看不惯三皇子比他俊,被他掩了其光芒。
二来是圣上近几年淡出朝堂,打算立储,择立新君。从小煜亲王便各方面都异常优异,但自从寻回三皇子,圣上便极其宠爱三皇子,连着对安王冷落了不是一星半点,虽然有“立储立嫡立长”的规矩,可三皇子至今都未封号,不清楚圣上的意思。
如此宠爱三皇子,却不封号,说不通,自然,也可能是圣上想立三皇子为储君。
三则是……
原因实在是不能为外人道也。
听说因三皇子从小流落在外,煜亲王便和三皇子的胞妹,也就是三公主,楚念菡一同长大,生出些不同寻常的心思,而三皇子自知晓后,将煜亲王揍了一顿,而煜亲王却对三公主爱慕不已,于是便结下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