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上官青云如何努力,也没能救出上官凤,在轩辕澈故意的几番折磨下,上官凤接受不了冷宫的生活,悬梁自尽。疯颠的上娇已随慕容昇离开,偌大的上官府,只有远在边关的上官林一脉了。
闻得爱女死讯,上官夫人痛不欲生,成天哭闹不休。
“是你害死了凤儿,我要你还我凤儿!”上官夫人抱着上官青云的手臂哭闹着。
上官青云无可奈何,脾气愈加暴躁起来,一把甩开上官凤道:“你闹有什么用,有本事给凤儿报仇呀?”
“报仇?”上官夫人抹抹眼泪冷笑,“当初送凤儿入宫时,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凤儿会是皇后,为上官家光宗耀祖,结果现在呢?”
“你说要用娇儿牵制慕容昇家,结果现在呢?半疯不疯,将死未死,你害娇儿不浅哪!”上官夫人哭着指责道,“你所谓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是用自己儿女的命去换权势吗?上官青云,我恨你!”
上官青云无言以对,面对强势的夫人,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夫妻二人的争闹还没有停止,一名家丁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禀告道:“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上官青云眉头一头,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
“六王奉皇上旨意,带了大量兵马来抄家了!”家丁慌张的说。
上官青云和夫人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据说是慕容昇向皇上告密,说老爷私设金库,意图谋反。皇上大怒,这才命六王轩辕安带兵前去查抄……”家丁惶恐的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老爷,这下怎么办?”上官夫人害怕的问。
上官青云安抚道:“没关系,这金库只有咱们夫妻知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们找不到到的。”
“可是……”上官夫人犹豫的望着他。
上官青云直觉不妙,急忙问:“你告诉慕容昇了?”
上官夫人点点头。
上官青云脸色大变,无力的扶着窗栏抚额哀叹:“夫人,你害我不浅呀!”
谈话间,轩辕安已经带人闯了进来,手持明黄的圣旨:“皇上有旨,上官青云意图谋反,马上辑捕,打入天牢!”
“不,我是被人冤枉的!”上官青云大喊,坚持不接圣旨。
轩辕安冷笑:“冤不冤的,挖出金库自见分晓!”一声令下,上官府的家丁侍卫下人便被捆了个遍。只留上官青云和其夫人。
这一计来得太猛,让上官青云毫无招架之力。苍白的着脸,扶着老妻摇摇欲坠。只要活着,他还有上官林,上官林远在边关,手握重兵,皇上也要忌讳三分。想到这里,上官青云强硬的说:“我要见皇上!”
“可是皇上不想见你!”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轩辕澈一身紫色的蟒袍跨进来,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威严,像极了太祖皇帝年轻的时候。
“轩辕澈!”上官青云咬牙切齿,“不要以为这样你就赢了。老夫驰骋沙场多年,亲信无数,皆手握重兵……”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轩辕澈打断:“还有上官林,是吗?”
上官青云瞪着他。
“老六,你是不是忘了告诉他上官林怎么了?”轩辕澈郎声道。
轩辕安微微一笑:“是忘了说了,上官林已经为国捐躯了,遗体正运往京城。”
上官夫人闻言,再随不住打击,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上官青云浑身颤抖:“没有战乱民,何为殉国一说……”
“你说呢?”轩辕安挑眉反问,笑得意味深长。
“是你?”上官青云颤抖着双手指向轩辕安,“亏得林儿那么信任你……”
“我父王不也一样信任你吗?”轩辕安冷笑。
血色一点儿一点儿的从脸上褪尽,上官青云恼羞成怒,迅速从桌上拿起长剑,朝他们击去。
毕竟上官府亦有忠仆,上官青云一动,马上就有侍卫拔剑而起,协助上官青云与御林军对抗。
轩辕澈和轩辕安冷笑,拔剑而起——他们手刃这个逆贼!
电石火光之间,被刺的侍卫纷纷落地,鲜血晕红了人们的眼睛。上官青云苟延残忍,见大势已去,在几名忠仆的掩护下,突出重围,逃了出去。
轩辕澈气急败坏,扔了手中的剑:“竟然让他给逃了!”
“皇兄,接下来该怎么办?”轩辕安问。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马上下令全国通辑,务必把他捉拿归案!”轩辕澈喝道。
“对!”轩辕安点点头,目光变得悠远,“我去抄金库!”
“去吧!”轩辕澈摆摆手,微笑起来,“打破了上官,吃饱了轩辕,这一次,可谓是天命所归啊!哈哈!”
金库外,慕容昇已经等待多时,看到轩辕安,微微一笑问:“如何?”
“让他逃了!”轩辕安道,“不过没关系,朝廷再加上星阁的追捕,他是决计逃不脱的!”
“那就好!”慕容昇舒了一口气,只觉异常疲倦。
“那上官娇呢?”一面进金库,轩辕安一面问。
慕容昇漠然的说:“在城外的破庙里,她已疯颠,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小英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轩辕安轻声说,指挥着侍卫抄记数量,搬运珠宝,面色变得清幽。
犹记那年在甘露殿,初见小英,就被她精灵古怪的性格所吸引,想阻止星阁对小英的利用。但那时已经是剑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一别经年,换了人间,亦换了心境。
忆起往事,二人默默无语。心知肚明。
性烈如小英,爱恨分明,就算知道昨日的牺牲是为了今日的成功,亦不可能再原谅他们的……上官青云被治罪,虽然逃脱,却已是丧家之犬,再成不得大器,天下终于掌握轩辕澈手中。
轩辕安默默的站在永福宫的花园里,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发呆,目光惆怅。与东宫的欢喜形成鲜明对比。
今日抄查上官青云的金库,他搜到了一副画像。画上的女子面容佼好,手持宝剑,英姿疯爽又不失女儿娇态,与当日在皇后宫中所见到的母妃画像极为相似。不,根本就是一个人!
为什么母妃的画像会在上官青云的金库里呢?直觉告诉他,母妃与上官家有渊源!
想到这里,轩辕安再也坐不住,换了衣服悄悄去皇陵。
更深露重,露水打滚了鞋袜。轩辕安站在母亲陵墓前,伸手抚摸着冰冷的石碑,心里一阵涩涩的痛,轻声低语:“母妃,安儿来看你了……”
风过,树木沙沙作响,就是没人回答他。
久久,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轩辕安一惊,匆忙回身,意外的看到上官青云提着宝剑从树后走了出来。此时的他已是丧家之犬,花白的头发凌乱的飘在风中,双眼通红,闪动着嗜血的光芒。
轩辕安冷笑:“老匹夫,原来你逃到皇陵来了!”
“我早该想到,你和轩辕澈是一伙的。他故意弄失踪,就是想让老夫轻敌!”上官青云恨恨的说。
“没错,从太子远下江南前,就是一个局,等你来钻!”轩辕安冷笑。
从那时就上当了?上官青云气得气血翻涌,厉喝一声:“轩辕安,我要杀了你!”提剑朝轩辕安扑了过去。
轩辕安急忙向旁闪身,险险避过这致命的一击,冷冷的瞪着上官青云,自腰间抽出软剑,准备回击。
忽然手中一软,剑差点儿脱落,轩辕安惊恐的叫道:“你用毒?”
“没错。石碑上涂了软骨散!”上官青云干脆的承认道。
轩辕安悔不当初,却无可奈何,扶着石碑,努力撑直身子,然而力气却在一丝一丝的抽离,让他无力反抗。
上官青云冷笑着,持剑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你坏了我的大事,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垫背!”
半夜皇陵,悄无人烟,根本没人救他。轩辕安懊恼的皱起眉头,眼中弥漫着无穷的悲伤。七七,来生再见了……
上官青云举起长剑,剑锋在反射着月光,泛着森冷的银光,狠狠的朝着轩辕安刺下去。
“当——”一粒石子飞来,击在剑上,力度之强震得上官青云手臂发麻,剑锋偏离,后退了几步。
“你真要杀他吗?”一道冰冷的女声破空而来。
上官青云闻声,持剑的手僵了僵,动作慢下来,轩辕安借机向后一弹跳,退到安全范围内。
冷风嗖嗖,一道青色的身影御风而来,落在轩辕安与上官青云之间,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她清冷的面容。
上官青云惊讶的叫起来:“玲珑?”
“师兄,你还记得我,哈哈……”玉玲珑带着恨意冷笑起来,笑得有些苦涩。回过身去,走到轩辕安面前,望着他苍白的俊脸,心疼不已,柔声唤:“安儿……”
心中似有什么封印被打破,温暖的情感苏醒过来,轩辕安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脸庞,颤声问:“你是……”
“我是你母妃!”玉玲珑轻声回答,慈祥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想拥他入怀,却又不敢。她离了他那么久,久到相逢不相识。心里有轻微的疼,让她想抱着他放声哭一场。
“母妃……”轩辕安迷茫的唤着,脑中慢慢浮出父王珍藏的一副画像来,慢慢与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真的是她!真的是母妃!轩辕安激动的望着玉玲珑,颤声问:“你是母妃!真的是你!”
“恩!”玉玲珑重重点头,眼中浮起泪光,在月下那么晶莹。
“母妃!”轩辕安伸出手,紧紧的把玉玲珑拥在怀里,感觉着这迟来的母爱。
“安儿!”玉玲珑激动得落泪,贪恋的依在儿子已经变得宽大的胸怀,汲取着母子温情。
三丈外的上官青云镇定下来,冷眼看着她们母子重逢,心中的恨意像洪水涛涛涌来,紧紧的握住剑柄,咬牙喝道:“你还回来干什么?”
“如果我不回来,怎么能看到你们父子相残?”玉玲珑从轩辕安怀中抬起头来,冷声道。森冷的目光早已不复记忆中的单纯与懦弱,强硬冰冷得让上官青云暗暗心惊。
“你说什么?”上官青云震惊的后退两步,望着玉玲珑的眼睛变得仓惶。
是不是想杀了我们泄愤?玉玲珑冷声轻问,不待他回答,又冷冷的笑起来:“呵呵,我忘了,你是良心就早被狗吃了,杀对妻儿又算什么?”
“你说,他是……”上官青云脸色苍白,指着轩辕安说不出话来。
平地起惊雷,雷得轩辕安失去了反应,木然的看着他们,失去了反应。
“哼!”玉玲珑不屑的冷哼,“我知道当年你没杀我,一直在后悔。现在我们母子都在你面前了,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们呀!杀呀!”
长剑咣当落地,上官青云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有喜有悲。喜的是师妹并没有给狗皇帝生孩子,悲的是他一直误解了她,还逼迫他们母子分离。如果早知道轩辕安是他的儿子,就可以力保轩辕安上保,而不用白白等这么多年了!
“玲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上官青云热切的冲上去,意图拉她的手。
玉玲珑避开,拉着轩辕安向后退几步,保持安全的距离,警惕的望着他冷笑:“早告诉你,让你早当太上皇?”
上官青云尴尬的红了脸:“玲珑……”
“我就是不想让人继续害人,连累了我和儿子,才会隐瞒至今!”玉玲珑冷笑,一手紧拉着轩辕安的手,“安儿,我们走!”
说着二人就要走。
上官青云急忙闪身拦住他们,吼道:“不行!”
“你以为,你还拦得住我吗?”玉玲珑冷笑,广袖翻飞,露出一柄泛着红光的宝剑来。月光下,宝剑的锋芒尽露,泛着嗜血的红光。
上官青云大惊,被剑气迫得后退了两步:“虹剑?你怎么会有它?”
玉玲珑得意的冷笑:“师父留给我的。虹剑心法,专为对付你而设!”
说完就拉着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轩辕安转身离去。
上官青云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瞪着她们,苦无对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半天,才恨恨的一跺脚,咬牙道:“玲珑,总有一天,你会心苦情愿的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