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幸亏她闭上了嘴。他像见了女鬼似的下了车,一双眼冲着她似能喷出火来,摆着臭脸,还硬是一个字不说。就跟小时候见到她闯了祸一样,这人从来都是灭自己人威风,不管她有伤没伤总是在人前先把她骂一顿,给外人造成了不团结的假象。澄二没法忍受他的沉默,抬眼看他,见他把雨伞遮在她们头顶,自己的肩膀露在外面,还帮忙扶着银仁,这一系列动作使得他外头那件灰色呢绒大衣都沾满了雨水。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脸上,心却无比温暖,澄二眼睫微微颤抖,两次了,重生后他们两次在雨里相见,虽然每次她都异常窘迫。
好不容易把她们接进车里,他向银仁要了车钥匙,又冲进了雨帘。
“老大一会儿把你们的车开到厂房的车库里,那比较安全。幸好今天你们能遇到我们。”
转头一个小白脸,她们这才发现原来车里还有一个人。
“我叫许贝乐——老大的行政助理。”
“噢~,男秘啊。”银仁挑眉,冲小白脸不怀好意的勾起嘴角。
澄二用手肘捅了捅见人就贫嘴的银仁,“别介意,她是脚疼、脚疼。”其实她也不清楚到底脚疼和管不住嘴之间有多大的关系。
“没事。我本来就是男秘。”
澄二心想,女魔王看他不顺眼,这家伙真是悲摧。
“你老板真厉害,怎么能雇个贝勒爷当男秘?”银仁恨不得笑出声来。
“我可不是什么贝勒爷,就一个打工的。”小伙子开着车,用余光扫过后视镜,“毛巾在椅座后面,你们擦擦。那位赤脚的小姐,我有暖宝宝,——如果你需要。”他提到赤脚的小姐时,眼睛一带正好看见银仁低头放鞋,他不小心瞄见了她深邃的乳·沟。他赶忙扭头,但血气已上涌到头顶。
多好的人,以德报怨。银仁你要再敢人身攻击就太不是人了。澄二朝银仁瞥了一眼。银仁撇撇嘴,递给澄二一个你不会明白的眼神。
“离厂部还有十多分钟。你们俩怎么想来这儿爬山?”
“不是特地来爬山。”银仁抽出两张暖宝宝贴在脚底,脚脖子的疼痛感却越发清晰,她咬牙干巴巴得回他。
“哦,这里的月老祠很有名。还不能不信邪,我那个单身了三十多年的小姑姑一个多月前求的签,前几天我刚喝了她的喜酒。”他也不知怎么忽然亢奋,一个人笑出了声。
“诶,你笑什么?”银仁一激动,朝着他的座椅就是一脚,“——你觉得我们两个疯女人跑来求男人很好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郁闷,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说什么就错什么。
“哈哈。不止女人,连男人也特意来求女人。”澄二忙着打圆场,“你们说如果月老祠真那么神,那全中国的单身青年都跑来许愿,非诚勿扰还不就该停播了、相亲公司没生意还不得去吃西北风。”
哎,就她一个人觉得好笑,车里突兀得回荡她一个人越来越低的笑声。
眼看着今天即将结束,有缘人似乎并没出现。澄二已然把老道士的话当成了疯言疯语。狗屁的有缘人!她扶起银仁下了车,见到了陶花釉的厂房,没有她想象中的壮观,也就是一桩普通的房子。
说来今天也巧,陶花釉临时需要带几块样板给几个师傅看看,半山腰竟还能遇到熟人。当然好在能遇上他。
陶笑着与几个员工打了招呼,转身时他手里已经抱了一堆衣服,远远见有人朝自己走来。随即他又换了副面孔,严肃得像块蹦不出缝的石头。
澄二特意上前准备郑重的道个谢,可鼻子忽然一痒,手没来得及捂上,直接就冲着陶花釉的俊脸打了个震天雷的喷嚏,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澄二尴尬得垂下脑袋。陶花釉觉得面上一凉,眉毛一抖一弯,看着面前那人惊恐的表情,他勉强抿住的唇角还是没绷牢,哗啦笑了起来。
澄二低着头,羞赧极了,她伸出小手递给他餐巾纸,“你擦擦脸。真不好意思。”
“你感冒了。别废话,穿上衣服,回房休息。”他扔她一堆衣服顺便接过纸巾,握着纸巾的手忽然不动了,很不给面子的又补了句,“纸不够,你还有吗?”
银仁在后面垂着小白脸的背,笑得肚子也跟着抽筋,小白脸跺着脚很没有形象得用手指指着前面那两个当事人的背影。这种时候,两个冤家倒是很有默契。
“手指缩回去。再笑,上次你说的事就免谈。”陶花釉很气场的经过笑得直抽搐的小白脸。
“老大。。。。。。”小白脸痛苦得忍着笑,嘴里一边喊着老大,一边呵呵笑,累得他眼泪都快挤出来了,“老大别走。。。。。。呵呵。。。。。,老大。。。。。。呵呵。。。。。。”
“弱智。”银仁一把拍开小白脸,挺起胸仰起头,顺便在朝他丢个白眼,一瘸一拐被澄二搀着回员工宿舍。从此小白脸有了第三个名字——弱智。
员工宿舍比想象中的好,一张双人床,一台电视机,还有一个独立卫生间。她们两个轮流洗个了澡,换下了湿衣服。银仁洗澡的时候被浴室的门带到了脚脖子,又在那儿杀猪似地乱哼哼。银仁修长的腿型终止在了脚踝上,那块种得就像根矮胖的紫萝卜。
澄二开了电视机,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她拿了冷的湿毛巾要往她脚踝上放。银仁怕疼叫得更欢了,慌乱中还朝澄二脸上挠了一下。澄二忽然觉得自己这模样像个强·奸犯,“你再叫,我也叫~”两个都是女的,凭什么就让我当强·奸犯?
银仁果然住嘴了。
听到敲门声,澄二怒,“忙着呢,门没锁。”
小白脸君进来了,也理所当然的被吓着了。他胆小,没见过女同性恋乱搞,但他偷看过亲妹妹的漫画书,对此也略知一二。他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握着门把手,安静的思索要不要关门,自己要不要先出去。小眼神一挑,偷偷往床上瞄了一眼,澄二趴在银仁身上,满脸霸气的抓着银仁姑娘的脚,嘴里还咬着一块毛巾,而被压的银仁被分开了腿,哭得梨花带雨,不堪受辱。他急忙闭上眼,画面,太。。。。。。太淫·乱了~
“进来,把门带上。”澄二大声朝小白脸君唤了句。
小白脸君红着脸背对着她们关了门,他进来时还是低着脑袋,浑身严重哆嗦了一下。澄二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已然升级成了女同中彪悍的攻方。
“老大,让我来看看你们。呵呵~”小白脸坐在沙发上,左摇右晃。
“沙发上有钉子吗?”澄二好奇,为嘛他老是动,跟钱向西的多动症有的一拼。
“没有。我有点头晕。这是晚饭,还有药盒。赤脚的——咳,扭伤的话可以用药膏贴。”小白脸早就变出了关公脸,他把盒饭和药盒放在茶几上,“我还有事,你们忙、你们忙。”
“等等,那个陶花釉在哪?”
“大概回去了,他不放心儿子。他说你们今天也累了,让你们留在这儿好好休息,明早再走。”小白脸君不敢看澄二,澄二向前一步,他就向后退两步,他退得太急差点被地上的地毯绊得找不着北。
“他怎么了?”澄二奇怪得看向银仁。
“他是弱智。谁知道他呢?”银仁小心的吹着脚踝上的紫萝卜。
澄二同情得看了眼那个狼狈的家伙,“难道真是弱智?哎,陶花釉怎么找了个弱智当男秘呢?”
许贝乐捂着鼻子。他刚在地毯上发现了两对像碗一样的东西,踩上去软软的,貌似。。。。。。她们都没有穿bra,鼻血又飚了。
“好臭啊,是什么这么臭?”银仁下了床,准备吃盒饭。
“怎么像是从盒饭里发出来的?”澄二拿出盒饭,打开盒盖,顿时一股大蒜味扑面而来。
“怎么有盒大蒜,那个弱智是变态吗?”银仁捏着鼻子,想把它扔了。
“不关他的事。”澄二捧着那盒大蒜,欲哭无泪,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她那次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唐三彩,骗他说自己喜欢吃大蒜,她这个笨蛋,就不能换个别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