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阿支么回到了家里。十几个族人围在火塘边,烟卷快要窒息了她的呼吸。一层沉甸甸的烟丝萦绕在横梁上,使阿支么怎么也不能躲开。她坐在房堂前右下方一棵乌黑乌黑的柱子旁边,默默地低下了头。
族长开始训话了:“鹰的子孙,索玛的花儿,莫要忤逆父辈的训言,啪嚓家族和鹰的家族是世代的良缘,可惜,可惜什么?(可惜你姨母上吊在悬梁上,老公醉死在沟渠里,死的时候马废和牛尿在他的嘴边流淌着)所以你要继续地嫁给啪嚓家族,传宗接代,以示联姻的传承。”
“啊,亲爱的族人,阿支么默念着,(东边有罗夫,西边有太阳。)啊,好像念错了,这是前天夜里从伙伴那里听来的一首五言古诗,还花了阿支么几个糖果。应该是“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族人是千年老妖应该听得懂这千年的古诗才是,”阿支么静默地想着想着,一个巴掌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不孝的索玛,阿支么,你在埋头啃泥土嘛,大人说话你竟然一句也没听进去。”族人双目快要嗔怒爆了,“没有兄长的索玛就像山里的野花,没有人采摘;没有父辈的索玛就像流浪的花儿,只有恶狼或者野猪来糟蹋,美丽的阿支么你要气死兄长族辈吗。”
阿支么,眼泪汪汪的掉下来。
“”尊贵的族人头领,鹰的子孙阿,我并非要忤逆你的意愿,只是,啪嚓家的那个夫婿是个哑吧,我要与一根木头相守一辈子,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啊
哭泣时谁来安慰,烦恼时谁来解愁,难道只有我的口弦声孤苦伴我度过。
族人头领请你听我娓娓道来:“吉洛家族里有个青年叫阿木惹,他7岁能射箭,10岁能起马,飞奔在那轨道上,众人的掌声响到雷声般一样热烈。十五岁能摔跤,去年在摔跤节还拿了名次呢。
如果我能嫁给吉洛家的儿子子,那一定是索玛最向往的意愿,请你准许吧!”
不孝的鹰家子孙,索玛,你不理解之前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想法,难道你不知道吉洛家家族的历史渊源吗?
我们世代耕耘在这里,祖辈的灵魂飞翔在蓝天上,庇佑我们四季丰收,没有洪涝灾害,我们要虔诚的感谢他们呀。可吉洛家族呢他们自己的祖先都不要了,离开原来的地方来到这里,分夺鹰家的田亩,这是多么卑贱和可耻的事情。他们是来历不明的异族人,不孝的索玛你怎么能够胡言乱语一串,说出此等忤逆的话来?
阿支么:“可是吉洛的牛羊,牲畜同样的肥壮,他们的族人是那样的和蔼,家族里每年都会给鹰家租赁田苗钱两,他们靠自己的双手奋斗,我们为什么要排斥”
色格洛嘎家的长女:“亲爱的索玛,胡马迷路了尚可知道北方的路,越鸟还知道自己的巢要向南方的枝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历史和故土,他们连故土都可以抛弃,我也怎么忍心把你嫁给吉洛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