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初见都是久别重逢；
可初见时便不同于旁人；
是缘？是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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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六
小学同学群里，有位同学组织了同级生的同学聚会。
据说是，一位常年外地的同学，突然回鹭岛，顺便想见见老同学，恰好赶上了五一小长假就定了周六。
肖航的小学，同时也有连锁的初中，所以一般不出意外的话，大家都会是从一年级玩到初三的好朋友，虽然不一定是一个班，可同年级却是可以确定的。
之后一起作为高中同学！！大学同学！！也是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不过肖航却没能和他们共同度过太多的成长时光。
初中和大部分同学升上去后。
初二那年，异地高考政策还未通过。父母与家族为他安排了未来与前途。他被转学回了祖籍地，回到了本家祖地。
可回去后他却没有融入到了家族的氛围中。
即使辈分分明的大家族里，大家都算热情客气。
即使那都是在族谱上一个姓氏的亲属。
即使肖航表现出的才能被主家部分成员看重并抛来了橄榄枝。
可他却没听长辈教导，没有像大多数亲戚那般。在祖地为自家的旁系与本家拉近距离、打好关系。
因为一些事情，他费了很多功夫。通过高考的途径，秘密设计填好了志愿回到了鹭岛。
与其说是为了一些事，不如说是为了一个人。
他隐约记得是为了一个什么人而回来的，可是回来后他却不太确定了。
在抛弃一切回来后，他感觉到了陌生和无从下手。
原以为久别重逢是可喜的。可是多年不见，却没能因更加思恋得以更加友好亲密。
他深刻地感受到了同学与自己的变化，这些变化带来了一层隔阂。
同学之间，虽然还是会聊聊，还是会聚聚，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中间隔了什么。
毕竟肖航和其他同学之间没能见证那几年相互间最重要的成长。有隔阂也是难免的吧。
按照肖航的惯例，这次是在距离自己挺近的地点聚会，而且又是多数人有时间的共有假期。他没有任何推脱的理由。
五一节里，肖航参加了这场据说是聚得最齐的一次同学聚会。
聚会地点包在了悦华酒店第6层，时间是下午六点半开始。
肖航下午五点半便开着父母换下来，转手给自己的二手本田奥德赛到达酒店。
而进到酒店6层的大厅后，到场的人大概有两三成了。
肖航在门口登记后，却被前台接待小姐，递给了一盒包装上写着自己名字的薄薄的小纸盒。
据登记人员说是主人给同学们制作的特殊名牌。
肖航打开盒子盖，从里面倒出来了一张背后粘着精致别针的卡片。
看着卡片正面烙金大字，肖航感觉自己面部在一阵阵地抽搐。
名牌正面写着“精神病”，肖航看着这三个字一整无语，心里确信一定是卡片印错了。
他本来想去跟那位登记与发放的前台小姐说一下，确认并更换一下名牌。
可是想想那些卡片估计也不是酒店印的。
就算是酒店印的，也来不及更换。
就算来得及更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对前台小姐说：“您好，我不是精神病，你给我换一下牌子…………”
额，还是不必了，真要是这样说了，即使不会被当成精神病，也会被人误会精神不正常。
没有将其佩戴在胸前想法的肖航四下看了看。
大厅里的大部分人都没佩戴着卡片。
想到了这次聚会是可以带家属的，没有卡片的人必然占多数。肖航就打定了不戴这名牌的决定。
肖航将名牌放进马甲口袋，企图蒙混过关。
在大厅里，找到自己那个班级的桌席。
空空如也。
大厅里也没什么人。
看来是肖航第一个到了，肖航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离酒店这里比较近，所以来得很早。
拿起手机，开始拍照证明自己的到场，并象征性地催人。
发完消息，@所有人后，见未有人回复。
估计是在路上或者快到了。
于是，肖航放下手机，看着入口处，等着昨晚约好的几个较好同学的到来，或者遇到自己能认出的熟面孔。
时间在渐渐逼近开场，大厅里的人数也在逐渐增加。
群里也慢慢有人回复，消息开始疯狂刷屏。
回复着群里的消息。听着周围的话题，看着一张张陌生面孔。
肖航找寻着可能认识的人或者感兴趣的话题。
“哇，你的孩子好可爱呀！”
“你的公司吗？我一定多多捧场。”
“哦，我听说过，原来电视上那真是你啊！你这么出名了呀。大明星。”
大家聊的很多都夹杂着现在的生活呀！
毕竟这是他们目前的眼界下，会感兴趣的事。
肖航却并不在意这些。
他只会和自己感兴趣的人，聊任何话题。
却很少，对话题本事的内容感兴趣。
暂时一无所获的肖航只能百无聊赖地听着周围的话题圈子。
坐等群里，一堆说着“马上到”的老友。
“大家都很少聊过去了呀。”不知何时，肖航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人。
那男人边说边靠近。
最后，坐在肖航旁边的座椅上。
肖航对于眼前这个，一身休闲装，圆脸偏胖的人毫无印象。
但还是热情回应着：“是呀！毕竟人总要往前看呀！”
“以前你参加的同学会也这样吗？”
“那倒没有，不过最近都这样。大家大学毕业也一年多了。都不聊过去了。以前聊，都是聊些陈年趣事。互相揭老底，开开心心的。最近几次，聊过去却是越聊越伤感，总是哭着散场。于是就都没再聊过去。我想应该是这样吧！”
“那你呢？你是这么想的吗？”
‘我也是呀，大家都老了呀！’肖航本来想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应对这个伤感的话题，并将其带偏。
但是，他突然看到，这胖子挂在胸前的名牌。
肖航转口答道“我暂时还不是这么想的，还是想聊聊过去呀！虽然最近几年开始有人失去联系，有人意外辞世。虽然谈起来会很痛苦，可我感觉却是痛并快乐着。心里随岁月沉淀的痛苦能让我深刻铭记以前的快乐。为了接受过去的快乐，我也愿一并接受快乐的痛苦。”
“你这想法还是很疯狂呀，可还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可你还是会听。”
“谁会听你在这说疯话。真是让常人难以理解，你神经病吧！”
“请你搞清楚神经和精神的定义。神经是指神经系统，包含脊髓、神经纤维、突触、反射弧等生物结构，属于硬件；精神则是在大脑里的思维逻辑，属于软件。我硬件没问题，不是神经病，我是精神病。”
“有什么重要的，反正你都不正常。”
“当然重要，你毕竟是正在和精神病说话的人，而不是和神经病交流的人。”
“什么外星理论？我求你做个人吧！”
“精神病不算人吗？鑫哥。”
“虽然科学告诉我算，可我还是觉得不是。航哥。”
重复完，多年前两人初遇时的部分对白，两人对视一眼，不禁掩面而笑。
王鑫是肖航小学同学中玩得算最要好的狐朋狗友。不过王鑫小学毕业后成绩不好，没能升上初中部，而是去其他地区就学。
当时想到下学期见不到了，肖航还伤感了挺久。
“这么多年，你怎么胖成这样了呀！”
“我也不太想这么胖的，哪像你，现在都还有小时候的模子，我一下就认出来了。还是那么白。”
“额，能不能不要提这个。我也想晒黑的，可怎么都没成功。”
“还好你没怎么变，知道你要来，我还在想怎么去找你呢？”
“你可以早点联系我嘛，这样来了我们就能约好见到了。”
“你也可以打听一下宴会主人是谁呀。”
“这是你主办的？哇，混得不错呀。对了！你这个聚会的主人，弄那牌子是打算怎么找我？到处找‘精神病’吗？”说着肖航从衬衫口袋里拿出来那名牌。
看来那“精神病”的牌子没印错。
看着这个曾经最要好的朋友，肖航确信了这点。
“精神病”正是他对肖航的专属称呼。
“这次我们班黄悦、王辉、钟雪琴、大小精灵（班级内部称呼，一个叫金玲，一个叫京灵，是两位名字谐音很像，性格一般般温静带点活泼的女生。）、东哥都要来了，好想快点见见他们。这么多年我都没联系你们，最开始还是没联系方式，有了联系方式，却不知道电话里该说些什么。现在他们和以前比，有什么变化吗？”
“悦悦她…………你现在要是看见王辉一定认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聊起了其他老同学，一个缅怀着现在，一个感慨着过去。
“哇，原来小精灵都有孩子了。对了你的妻子是谁来着？”当提到了京灵同学的家庭状况时，王鑫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肖航感觉这话来得很莫名其妙，他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哪来的妻子结婚呀。
“我还没结婚呀！大哥。”
“还没追到吗？”
“什么还没追到？哥，我从来都没有结婚，谈恋爱的打算呀。”
“没有吗？我可是还记得清清楚楚，某人小学曾信誓旦旦地说要非某人不娶嘞。”
“鑫哥，你一定记错人了吧，那绝对不是我说的。”
“怎么会记错呢？小学五六年级就说感情，还想谈婚论嫁的人。精神不正常的也就只有你，大家都知道的。”
“怎么会，这类事我要是说过，我肯定记得清清楚楚的。一定是你记错了。”
“绝对没有，你一定说过你喜欢我们班上的一个女孩，而且还要和她结婚。”
“那你倒是说一下那女孩是谁呢？我们班上就那些女的，还和我都是哥们、蓝颜红颜的关系，那时哪有什么感情的关系。说了还怎么做朋友呀！一定没有的事！”
“那女孩叫什么我真记不清了，不过你真的说过。而且那时，她可是唯一没和你混在一起玩闹的女孩子嘞！你还说她很特别呀！对了，我手机里还存着我拍下来的毕业照的照片嘞！来，你看看，就是这个女孩子。”
肖航看着朋友手机里照片里拍摄的毕业照相片，毕业照相片还有塑封膜。所以拍出来的效果不是特别好。不过大致能分辨得出样子。是个黑发齐刘海的女孩。
肖航把照片中的人一个个地和自己记忆中的一个个同学联系，可是却意外发现，所有人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唯独这个女孩，肖航没有一点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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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mory begin”
请闭眼倾听来自脑中幽深黑暗处回响的虚无低语
“回忆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