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微微亮,彻夜未眠的林之浣孤身一人来到了浣溪村殷芊芊的墓前。阴沉沉的天空压得人快喘不过气。林之浣坐在地上看着殷芊芊的墓碑,心中百味杂成。
“咚咚咚。”
“来了来了。”
钱义从柴房里跑了出来,刚打开大门便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这是?”
领头的人并没有回答。
“快点,把这些东西全部放进去。”
“这位老爷,你们平白无故的送这些东西做什么?”
楼下的嚷嚷声儿把在后面练剑的林潇潇吸引了过来。林潇潇走到钱义的旁边问道:“钱叔,这些嫁妆是怎么回事?”
“这个,小姐我也不知道。”
“你们是何人?为何将这些贵重物品送到我家来。”
“回禀娘娘,这是当今圣上所送来的。”
“娘娘?你们叫错了吧!”
“属下不敢,三日后会有皇家的车队来迎娶你入宫。”
领头人看东西搬的差多的了。“属下便先行告退了。”
“钱叔,你有看见我爹爹吗?”
钱义摇了摇头。这时天空飘起了微微细雨,林潇潇回到房间取出了两把油纸伞,走到马棚牵了匹马朝着浣溪村走去。
“爹爹。”
林潇潇举着伞快步跑到林之浣的身边。林潇潇跪在墓前。
“娘,潇潇来看你了。”
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潇潇,你怎么来了?”
“爹爹,皇上派人把聘礼送过来了。”
林潇潇说到:“爹爹,我不想嫁人,我也不想一生都在冰冷的皇宫里面度过。”
“潇潇,爹爹也不想你嫁到皇宫里面去。”
林之浣无奈的摇了摇头。
“爹爹这辈子过得糊里糊涂,眼下余日不多......”
“爹爹,别乱说。”林潇潇说到。
林之浣看着林潇潇。
“你和你娘的眼睛很像。”
“爹爹,我娘是怎么去世的?”
林之浣看着墓碑平静的说到:“你娘生你的那天难产,让我在你和你娘之间选择一个。”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娘活下来?”林之浣不在说话。
过了许久,林之浣开口说到:“潇潇,雨下大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林之浣刚进大堂便被满屋子的聘礼惊住了。
“潇潇,我有愧于你娘,明天我便赴京。”
“爹爹。”
这天一早林之浣便骑上了钱义备好的快马朝着京城飞驰而去。刚到云阳城南门便被守卫拦了下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是灵州巡按林之浣!”
“不好意思林大人,皇上谕旨,灵州所有官员近期不得进城。”
“这是为何?”
“林大人请回。”
林之浣骑着马在城西码头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客官您请。”
店小二恭敬的说到。林之浣来到了二楼一间靠近湖边的房间。
“小二,帮我准备纸笔。”
“好嘞,您稍等。”
林之浣在房内奋笔疾书。就在这时,楼下街上的喧闹声由远而近传了出来。
“你们去那边堵住出口,剩下的人跟我一起走这边。”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林之浣房间的窗户爬了进来。林之浣见状刚准备大声疾呼便被上来的男子用刀抵住了脖子。
“老头,我就现在这里躲一下,你不要乱发出声音,否则等下可能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过了许久黑衣男子见楼下没有了动静这才把刀从林之浣的身上放了下来。
“老头,你别误会。”
林之浣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黑衣男子走到书桌前无意中看见了桌子上的信。
“你是灵州巡按林之浣?”
“正是在下。”林之浣颤抖的说到。
“哦,我是御林军统领王度手下的玄级刀客,姓万名杰,您呀还是赶紧跑路吧,京城已经不在安全了。”
林之浣缓过神儿来问道:“怎么了?”
“念在你是一位为国为民的父母官我就实话告诉您吧。就在前些日子,二皇子谋朝篡位杀掉了皇上,大皇子又剿灭了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并不是杨广,而是大皇子***。”
林之浣呆住了。过了一会儿又继续问道:“这些事情天下的百姓知道吗?”
“你现在没见着外州人连城门都进不去吗?”
“那你为何?”
林之浣欲言又止。
“是这样的。”
万杰谨慎的看了看窗外,又在门口侧着耳朵听了听,在确定没有人的情况下说到:“叛乱的当天晚上我也在场,这次的叛逆是有计划的,当时我见局势不对装死躺在地上,这件事其实就是一个连环计,主谋就是当今太子和宰相李丰年,我运用闭气功成功的躲过一劫,被官兵们当成尸体扔到了巡按府后面的广场上,广场距离巡按府只有一河之隔。我乘着官兵没有注意悄悄的趟过河准备出城,可没想到刚刚路过巡按府的时候听到了李丰年和孙御史的谈话。以前我经常听到王度大人称赞您的为人处世,所以这才告诉您,全国除了灵州和城关,其他的各州城府县全部都收到了通告。”
“这该如何是好。”林之浣来回的在房间内踱步。
“林大人,那现在就此别过,现在的朝廷已经不是原来的了,您好自为之吧。”
说完万杰悄悄的走出了房间。就在这时林之浣突然想起来后天将是皇上娶亲的日子,林之浣连夜退了房骑着马朝着灵轩城方向驶去。
转眼已经到了下午,林之浣精疲力竭的回到林府。
“钱义,快快吧家中所有佣人叫道大堂,我有要事相告。”
“我立马去办。”
林之浣来到了书房,将一锦囊放入怀中,随后来到了大堂。
“老爷,小姐她留下了一封信。”
说完钱义把信递给了林之浣,林之浣拆开信。
“爹爹,潇潇今日前去虚云山游玩,晚时一定归来,请爹爹放心。林潇潇。”
林之浣把信放在桌子上。
”各位,今日我林之浣在这里感谢大家。钱义,你去把账房中所有现银全部取出来。”
“老爷,这是为何啊?难道您要赶我们走了吗?”
“不要问那么多,钱义,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没过多久钱义带着几个下人搬了一箱银子放在了大堂的中间。
“各位,朝廷再生变数,今日我把大家叫来只为一事相求,诸位等下分得银子后各自去吧,从今天起你们与林府不再有雇佣关系。”
“老爷,我不走,我陪着您。我钱义此生之中唯一敬佩之人便是老爷您,此时老爷有难于身,我等岂能离您而去?虽说我目不识丁,但也绝非无情无义之人。”
钱义转过身说到:“阿林,你和其他的人把钱分了吧。”
林潇潇跳下马走进了林府大门,突兀的发现整个房屋都空荡荡的,顿时心里慌了起来,急忙朝着林之浣的书房跑去。
“爹爹、爹爹。”
林潇潇推开了书房的门,看见林之浣正在书桌旁边呆呆的看着殷芊芊的画像和一块透明的吊坠。
“爹爹,您怎么了,家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林之浣从自己的回忆中慢慢的缓过神来看着林潇潇。
“潇潇,等下你和钱义乘着备好的快马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
林之浣并没有回答林潇潇的问题,缓缓的说到:“爹这一生遇见了两个贵人,一个就是你的娘亲,另一个。”
林之浣看了看桌上的吊坠。
“另一个是一个妖精,但她是一个好妖精。”说完林之浣把吊坠递给了林潇潇。这时钱义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好了,潇潇,时间不早了,你们先走吧。”
“爹爹,您还没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不说明白我是不会走的。”
“小姐,您就再听老爷的最后一次话吧。”
就在这时,林府外面充满了喧闹声,皇宫的娶亲队伍停在了林府的大门外。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潇潇,爹在你娘走的时候就已经心怀愧疚,你也不想我带着遗憾离开吧。”
“林老弟,恭喜恭喜。”
庭院内传来了李丰年的声音。
“钱义,你快带着潇潇走!”
林之浣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来到了门前。
“原来是李丰年李宰相大人啊,卑职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在这里我还要提前恭喜你嘞,未来的国丈。”
“呵呵,李大人,咱们都已经这个岁数了就不要再绕圈子了,前些日子皇宫内政变你身为一国之相竟协助叛贼大逆不道谋朝篡位。”
“呵呵,林兄言重了,先皇早已立储,太子***即位有何不妥?林大人,哦不,林国丈。我们还是直接步入正题吧,来人,将娘娘接上马车。”
“李大人,你就不怕死后会下地狱吗?”
“林之浣,念你我都是同乡的份儿上我就不为难你,你三番五次的想置我于死地,我并不打算追究,但也请你不要得寸进尺!来人,将罪臣林之浣拿下!”
“遵命!”
顿时一队士兵把林之浣包围个水泄不通。
“住手!”
林潇潇举着佩剑站在门口。
“潇潇。”
林之浣看着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李丰年回头看了看。
“原来娘娘在这。”
“潇潇,你快走啊!”
林之浣此时已经是急火攻心。
“哼,你们这些贪官污吏。”
林潇潇剑指李丰年说到:“我林潇潇就算是死也不会跟着你们回去的!”
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气息渐渐的从远方飘了过来,包住了林潇潇的身体。众人都被这道紫气所吸引的时候林之浣突然抢过带刀侍卫的武器。
“钱义,你快带着潇潇走!”
钱义抓着林潇潇的手就往后跑。
“李丰年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快点抓住他们,千万不要让他们跑了。”
林之浣挥着刀朝着前面的官兵砍去。
一个什么的声音渐渐的显露出来。
“糟糕,我快坚持不住了。”
钱义牵着林潇潇跑到马车旁。一柄柄寒芒穿过了林之浣的身体,鲜血顺着刀尖缓缓的向下留着,林之浣跪倒在地上看着林潇潇的马车跑远,心中得到了些许的欣慰。就这样林之浣结束了在人间的所有挂念,最后一眼看着林潇潇马车消失的地点。
“快,追上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李大人,这附近可能有妖人在作祟。”
“是啊是啊,我感觉刚才那道紫气飘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动作变慢了。”
“你们先跟着,黄台,你飞鹰传书通知皇城五卫。”
“属下遵命!”
钱义驾着马车一路向北狂奔。
“小姐,老爷叫我把你送至关外。”林潇潇红着眼眶默不作语。
“快,快点跟上,别让他们跑了,要不我们的脑袋都不保了。”领头的黑衣男子说到。
林府外的树上,一位身着黑色衣服的蒙面人气急败坏的说到:“哼,阡陌啊阡陌,每一次关键时刻总是要掉链子。算了,我还是先去跟上她们吧。”话刚说完阡陌转身没有注意从树上掉了下来。“哎呀!”
马车内。
“钱叔,我们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下吧,这都已经跑了两天两夜了。”林潇潇关心的说到。
“大小姐,现在还不能休息,我答应过老爷一定要把你安全的送出关外,现在老爷已经去世了。老爷他带我不薄,我也不愿意违背他。”
“来人,把这里堵上,不允许放任何人过去,违令者斩。”
“唐大人,这次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火急火燎的叫我们过来。”
唐冒不屑的看着花田县令说到:“灵轩城巡按林之浣密谋造反,事情败落之后被杀,林之浣死前让他的管家带着她的女儿朝这边赶来,你们的任务就是拦截他们并将他们缉拿归案!”
“小姐,出关的官道被堵住了,我们走枫山的另一边。”
“大人,他们来了。”
“哼,来的正好。”
“不对,大人,他们好像改变了路线,朝着枫山观走去了。”
“快,我们快追上去。”唐冒骑上马追了过去。
“驾、驾。”
“想跑,没那么容易。”
唐冒从马背后取出弓箭瞄准了正在驾着马车的钱义,瞬间箭已出弦,射入了钱义的身体。钱义被射中的那一刻身体抖了一下,忍者剧痛控制住了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