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肖阵风怀着忐忑的心,敲开了刘家的大门,刘大海父亲刘成良容光焕发,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
最近的合作,让刘成良在家庭的声望地位大增,到达顶点,都说他遇上了贵人。
“贤侄啊,听说你已经成为炼丹师了,并且被学院的严院长让为徒弟了。严院长可是云母最厉害的炼丹师,他收徒一向很严苛,这么多年来,也就收了六个学生,你是第七个,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伯父过奖了,我这点本事伯父是知道了,我这次能够成功,还要多谢伯父。大海也不赖,这次被炼器学院的罗长老收为徒弟了,今天不在家,想必是去炼器去了吧。”
“今天一大早就顶着个熊猫眼被撵去学院了,罗长老从今天开始就要让他学习炼器了,不知道大海这孩子怎么就喜欢上炼器了,从来没见他提过。”
“罗长老看中他自然是因为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大海身强体壮,挥锤子比常人更上手,上次他练习了斧法之后,进步迅速,战斗力长进了很多。”
“是啊,都怪我,自己修行不精,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一心忙着家族内的事,疏忽了他。知子莫如父,大海一向贪玩,正因为如此,我对他的管教是有些太严了。”
知子莫如父,是吗?
肖阵风猛然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个连严院长口中都说敬佩的男人,会是个怎样的人,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地方。
他会了解自己吗?
前世的肖阵风,虽然他对于自己的父亲一直表现得风轻云淡,可每每提起父亲,他心里都很敏感,还是耿耿于怀,那是他不能触碰的痛,被隐藏起来。
有谁会丢下自己的亲儿子,是什么原因才能抛弃自己的儿子?
他至死都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有一天能够站在抛弃自己的父亲面前,当面质问他所有的一切。
肖阵风既然穿越过来,前世的遗愿,他还是会帮他完成的。
看着沉思中的肖阵风,刘成良知道自己触动了对方那些不美好的回忆,他连忙劝肖阵风喝茶。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伯父,今天我过来确实有重要事情要与伯父一起商量。”
“贤侄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我想我们把药方交给城主。”
“什么?”
刘成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拉长了声音。
对方清清楚楚听到自己的话了,表示怀疑,肖阵风知道自己的无理,只得再重复一遍。
房间里的温度立马降了下来,两个人的眼都眺望着门外远方,仿佛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等待着人来引荐。
刘成良用茶盖刮着茶杯,嘴唇贴在上面像一座雕塑久久没有动作。
“为什么?”
刘家大厅里,刘成良气得吹胡子瞪眼,唾沫飞溅,差点就要摔倒手中的茶杯。
“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奇怪的人,放着好好的利益不赚,非要将这治疗瘟疫的药丹秘方公之于众。你知道吗,这可是暴利产业,我们不是救世菩萨,唯利是图是我们生意人的天性。”
最近这些天,他们刘家跟肖阵风合作,大量生产预防治疗瘟疫的药丹,又叫却瘟丹,日进斗金,赚得可是盆满钵满。
如果公开秘方,意味着他们这方面的生意从此不再有任何优势。
他把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摔,挺着大肚子起身,一双大手背在后面,在肖阵风面前不停的走来走去,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伯父,你息息怒,晚辈知道今天这要求一时间是有些难以理解。”
“贤侄,你这什么叫难以理解,你这简直不可理喻,瞎胡闹啊。”
“你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吧,最近刘家的风头正盛,风家、百里两家,还有城主府都已知道刘家现在情况,难免不眼热头热的,再加一新来的康家在一旁虎视眈眈,不是我危言耸听,可以说刘家现在的局势,危矣。”
“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刘家正正当当做生意赚钱,还怕他们不成。”
“话不能这么说,瘟疫不仅仅是生意的事,现在你钱也赚了,该知足了。你不能老关注着眼前的利益,就算这次其它家族现在不给你使绊子,等你有什么地方不给你穿小鞋。现在我们主动把秘方交出去,一来在城主府还是其它家族,我们都占据着主动位置。云母城甚至整个云州都会感激您。同时,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向城主府换来一些好处,你想提什么都成,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刘成良停下了脚步,他的脸色渐渐好转了起来,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一手搭着腮,沉思良久。
“你说得是有道理,但是城主能答应我们的要求吗?”
“假如城主不给,那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我们可以继续赚我们的钱。”
“之前我们说的好好的,你怎么又改了主意了?就算我同意,家主那边会怎么想,亏我上次在家主面前给你说那么多好话,现在真是打我自己的脸。”
“我知道这件事让伯父很为难。”
“你知道吗,上次在家门口你跟我那侄子刘光荣交手的时候,我们正在旁边看着你呢,老爷子可是很欣赏你的。”
肖阵风礼貌一笑,原来是他,那就不是自己的敌人在暗中观察,稍微放心了点。
“你刚刚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考虑,再去说服老爷子。哎,我何尝不知道,现在的云母城,风雨欲来,各路神仙齐聚,连京城三大神将府都来人了。如果连瘟疫还是早点控制,迟早要出大事。我们既然掌握了药方,只顾生意,一家独大,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伯父,我们俩还真想到一块去了。另外我还有些事,要与您商量。”
“嗯,你还有什么事?”
有阵风穿越之后,想要干一番大事业,自己一个人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以他现在的能力,他没办法找到自己暗中隐藏的偷袭者。
他需要帮手。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选择刘大海的父亲,作为自己的值得信任的帮手。
“听说大鑫有许多组织,他们可以提供消息,不知道伯父知道多少?”
“我是阵法师中的一员,多少了解一些。大鑫几乎每一个协会都会在自己的独立的信息传递渠道。阵法师协会、炼丹协会、炼器协会都一样,每个协会都力图自己掌握的消息更多更快更可靠。”
“伯父,晚辈另有一事相求,还望伯父帮忙?”
“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找到前阵子在蛮山牛头岭伏击我的人。”
“前些日子你被伏击的事大海也跟我提起过,问过我的想法。现在想想这事还挺蹊跷,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你们的路线,选择在牛头岭这个地方伏击,准备充分又不为钱财,居然还失败了。”
说着他看向肖阵风,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说明他无意冒犯,只是实事求是。
“”我不知道是贤侄真是命大还是他们出了什么重大纰漏,这本是万无一失的局,据说四大筑基期高手围攻你们一个筑基跟一个炼气,就算你老孙叔可以逃脱,你绝无生还的理由。”
“伯父慧眼,我这是碰巧遇见神秘高手,这才得以逃脱。”
“嗯,虽然我那傻儿子并没有多说,我从大海的话里面也猜到了。”
他顿了一顿,狡黠的双眼上下打量着肖阵风,点了点头,似有些夸奖又觉得情理之中的意味。
他补充道:“所以你不找你老孙叔也是怀疑他,毕竟他跟你一样脱逃了,对吧。”
“我不知道,老孙叔就算没有问题,也可能被利用而无意中泄露了行踪。”
刘成良终于平静下来,他不再看肖阵风,只是低着头轻声地叹了口气。
“哎,真拿你没办法,你要我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