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生在河南一个普通乡村。但她的村庄因地理位置不太好,离县城太远,村里的村民青壮年不太多。毕竟她出生那年才1999年,还不到经济非常发达的时候。
当然,在她稚嫩的记忆中,并没有什么经济、劳动力的概念和影子。对于她来说,家乡只是一个模糊的看不到边际的树林、沙沙的风吹树叶声和妈妈远去的背影。
那年大概两三岁吧?或许,也许,毕竟这只是后来梦境中浮现过的画面。然后被证实了而已。
她的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一时间也很难说完,即使她仅仅只有二十年的记忆和经历。而且占据了她一生大部分的记忆也侑于这个普通乡村。
或许,很多人以为我要写一部乡村史,乡村记忆,我想,这或许是吧。
毕竟,这是她的故事。
不是我的。
她的遭遇算是她的际遇,但,不是她的一切。
她的故事,由她书写。也很幸运能有一批人给予她陪伴。
故事,就只是一种祈愿。希望我稚嫩的文笔不会把她的故事糟蹋掉,我讲故事的能力也不会让人不忍听闻。但不管怎样,文字只是故事的美化师兼搬运工。我会尽我所能,使她欣悦。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现在,就请来听我认真与你讲述,关于她的故事吧。
文首我们讲到她的梦境。即她对家乡的印象。
但很可惜。那时她的年纪太小,记性不好。关于那些树林、背影的记忆,也都是梦境告诉她的。
记得那时我好奇地询问她时,她笑着一脸骄傲对我讲:“那是我做梦梦到的!”
她见我一脸怀疑,接着又道:“真的!我问我妈妈了,我妈说那应该是我小时候,她要去出去打工,怕我看见了粘她,不让她走,所以让我姑载着我上她家。”
我还没来得及给与反应。她便又向我笑着说道“那时我才两三岁。我竟然能梦见那时候的事。你说,人是不是从婴儿时就有记忆了,只不过自己不知道怎么挖掘出来,但它们却能在某个时刻给我们惊喜呢?”
这我怎么知道?毕竟我的梦境从来没有给与我过惊喜,惊吓倒是不少。
我笑了笑没有作答。
她也没有追问,像是刚才只是一时兴起自言自语罢了。
“那你的梦境还告诉你什么惊喜了吗”过了一会儿,我问道。
“嗯,还有两个。一个是小时候爸爸带着坐在自行车上的儿童座椅上,那是赶集回家的路上,我捌到脚了,但很幸运只是鞋子掉了。之后一路上小小的我很安静,所以直到到了家,我妈才发现我的小鞋子少了一只。”说到这,她哈哈笑了起来。
我也禁不住地笑了。
笑了一会儿,我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追问到另一个惊喜。
“另一个是小时候我奶把我妈的碗摔碎了,然后偷偷扔到了厕所里”她抹了抹刚刚眼角笑出的泪,讲起了第二个梦境。
就这?我大失所望。
或许她看到了我的不解,接着说道“后来我问我妈,我妈说那时家里穷,碗是每人一个的。自己的碗没了就是没了。吃饭都困难。所以她很生气,说我小时候对她说过我奶就像这样手一滑,把她的碗摔碎了,还偷扔到茅坑里”说着她还学着做出了动作。
后来她说,之后她妈接着给她讲,她年轻的时候她奶奶对她多么不好,多么坏,说她一辈子都记着她是怎样对她的。
还说她奶奶小时候多么不喜欢她,就因为她是个女孩。是个毛须子,不是正根。年轻的时候,家里都不管小孩,她爸从来不抱孩子,怕弄脏了他的白衬衫,即使他的白衬衫从来都是她妈给洗的,哪怕在月子里也如此。她奶更不用提了,一概不管。
总之那一天她妈给她抱怨了很多。她也向我说了很多。
但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应是那句她奶说给她妈听的那句“你不是我生的,不是我养的,我凭啥要心疼你?!”
也是这句话,蔓延在一段不确定的关系中,也蔓延在二十年的光阴中。
或许随着它的肆意蔓延,二十年甚至更久的光阴,都禁受不住它的日夜侵蚀。最终,它总会在某个不确定的时刻,在不确定的事件中,席卷更多的不确定的人。
但这又有谁知道呢?谁又能调和甚至解决它呢?
听完她的结束,我很想问一问她,后来呢?
但是看着她的笑容,我凝噎了。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凝噎。以我有话必问,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直爽性格,竟然能有说不出话来的一天。过去的自己都要嘲讽死现在的自己了。
但是,很罕见的。看了看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她和她嘴角的弧度,我又释然了。
是啊,孩子都这么大了,再说以前有什么用呢?
时间真的好快啊,像是天狗食日一般,把久远的时光囫囵吞了下去,再找不到踪影。当年那个稚嫩娇小的婴孩已变成如今模样。
我不太喜欢回忆过去,过去已经成为了过去,再回忆还有什么用呢?只是徒增伤感和烦恼罢了。即使再怎么回忆,也再不复当年的万分之一。
不过我喜欢回看历史,不论是世界历史、国家历史,还是城市历史、个人历史,都能给人一些感悟和思考。
所以,她的故事,她的母亲的故事,又有多少相似,多少引起共鸣的事和人呢?
真的很想大谈特谈,真的很想与她说尽一切想的事,真的很想告诉她,有我在陪伴,你不是一个人。
不过,她的故事还在继续,我也继续讲吧。有机会的话,后面再大谈特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