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凌空盘坐,佛光照耀整片空地,阴气尽数驱退,一丝阴邪气息都不复存在,地上石碑静静躺着,好像一块普通石头。
大佛重新化作金色丝线落入舍利子内,随后隐没身影,只能看见如羊脂白玉般的舍利子。
臧妖正奇怪,舍利子忽然飞起,白芒闪现消失在了他眉心处。
臧妖吓了一跳,随即哈哈大笑,摸了摸眉心,识海内舍利子静静矗立,散发着柔和金光,整个神魂暖洋洋。
“信戈前辈说这颗舍利子与众不同、大有来头,想不到自主选择了我。”
臧妖正得意,黑色石碑上出现一缕黑气,凝成魂魄,正是十瓦山信戈。
“一开始他便对你刮目相看,”信戈看起来心情不错,数万年的镇压,终于恢复了自由身,心情澎湃可想而知,“我神魂躲进石碑中,他发现不了以为镇压成功,职责已散便成了无主之物,选择你也是意料之中。”
“恭喜前辈脱困!”臧妖立马走上前。
“多亏了你,”信戈感慨道,“说实话,当初选你也是无奈之举,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你竟把石碑找回来了,真令我刮目相看,阎罗天子殿这么好找么?”
“还好吧,”臧妖不好意思道,“打听了个人,想不到一问即中,我这运起也忒好了点。而且听他说,有几个势力是知道阎罗天子殿的,不过谁都没有办法进去,所以将它留在那,也没人看守,所以我们走得顺利。”
“嗯,”信戈神态有些傲然,“早就听阎君讲过,阴间十殿中,我们的阎罗天子殿最为不同,其蕴藏力量甚至堪比仙器,于阴间赫赫有名。阳间人再厉害又怎能胜过它?”
“厉害的,”臧妖表情认真点头不停,“信戈前辈,这座古殿是不是件法宝呀?”
“这……”
信戈稍有愣神,然后轻轻摇头,“只是座古殿。”
“哦,”臧妖意外,“那它是否有灵性、意识之类的?”
信戈奇怪看着他,“并没有。”
臧妖不死心,继续问道,“那它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会不会觉得闷,找人换个地方?”
“你是怎么了?”信戈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一脸关切,“古殿对魂魄有影响,你该不会是神魂受损、脑子坏掉了吧?”
臧妖哭笑不得,不过这事太大,他实在拿不定主意,“前辈,我就与你说实话吧,阎罗天子殿就在我丹田里。”
“什么?”信戈难以置信,赶忙盯着他丹田看,不过映入眼帘的却是灰蒙蒙一片,像是雾气昭昭萦绕,什么都看不清。
“嗯?有什么东西阻挡?”信戈再探,眼中出现符文转动,一下穿透迷雾窥全丹田。
上方蓝色火焰高悬,下方灰色古殿矗立。
“不可能!”信戈惊呼出声。
阎罗天子殿是什么?阴间谁人不知,传承不知多少万年,从来都是屹立于天地间,什么时候到过别人的丹田?这又不是法宝,也无灵性,怎么能收走?
看着他的样子,臧妖也很无奈,“走得时候我就说了一句,要是能带走就好了,然后它便飞入了我丹田内。”
信戈仍没回过神来,听了他的话震惊未消,“就这么简单?”
臧妖点点头,“确实如此,我想了一路,在小岛上的时候,有个前辈能感受到你留下的令牌、画卷,从而给了我恶鬼幡,那阎罗天子殿会不会也能感受到,我身上带有你的气息,从而跟着我来找你呢?”
我又不是阎君它找我干嘛?信戈觉得这想法太扯,不过听着倒让人高兴。
“我就在这,它怎么不出来?”
“也对,”臧妖迷茫道,“怎么不出来?”
眼前黑芒闪过,缩小了不知多少倍的阎罗天子殿骤然出现,屹立于虚空。
“出来了!”臧妖瞪大眼睛,“难道我猜的是对的?”
信戈激动万分,阎罗天子殿于他不仅仅是座古殿,还是一种信仰,精神的寄托。
他当然不认为臧妖说的是对的,可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这待着,我且进去看看。”
信戈飞身进了古殿,同样缩小了身体。
跟臧妖不一样,他对阎罗天子殿轻车熟路,径直到了里面的大厅,也就是呼唤臧妖的大厅。
空落落的殿堂让信戈唏嘘不已,遥想当年阎罗天子殿何其壮大,这里坐满了人物,放到外面哪个不是只手遮天的存在,只是现在,只剩他一个了。
“阎罗天子殿的传承不能断,哪怕只有我一人,也要重现当年的辉煌!”
来到三十六台阶上,看着只属于阎君的座位,信戈早已没了当年的热血,只剩下了沉重的责任。
缓缓坐在上面闭目,信戈眉心出现一个奇怪印记,那是独属于阎罗天子殿的印记。顿时座位上涌现一股磅礴气息将他包裹,贯穿其魂魄……
过了许久力量退去,信戈呼的起身,整个人已是大不一样。
“从今往后我即阎君,必定带领阎罗天子殿重返往日荣光!”
随后他闭目,开始熟悉阎罗殿每一个角落,试着掌控那些强大力量,他相信凭借阎罗殿的力量,心中所想定能实现。
不对,忽然间他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及其阴晦隐藏于殿内,要不是他成为了阎君,还真发现不了。
气息有些熟悉,是……臧妖!而且是股神魂之力充斥整座古殿,如同一人端坐古殿高处,静静俯视,掌控全部。
“不可能!”
信戈当场呆滞,喃喃自语。
阴间十殿,阎罗天子殿与众不同。其余九殿能被完全掌控,可以看做是一件工具。而阎罗天子殿极为特殊,哪怕成为了阎君,也不能对其完全掌控,更像是租借,里面的力量也不能随意调动,而是借调。
可眼前这种情况,分明是臧妖完全掌控了阎罗天子殿,这在阴间,是亘古不曾有的事。
信戈瘫在座位上眼神呆滞,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现在他魂力虚弱、实力低微,只是烙下了印记,还不能掌控阎罗殿。怪不得问我那些问题,看来是他发现了不同,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应该也是一头雾水。”
“唉,”信戈仰天长叹,“历任阎君大人,谁能告诉我原因,这小子怎么能做到我们未曾做到的事?”
猛然间他又想起一事,这小子掌控了阎罗殿,而他神魂印记寄托于阎罗殿,那不是说他的性命被臧妖掌握着?
信戈猛得起身,怒气冲冲飞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