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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澄在健身房练腹肌,正练得大汗淋漓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手机不开手机,班不上班,大上午的就跑来健身,你们公司怎么养了你这样的员工。”
他在镜子里看得到钟小童,对她说:“穿成这样,在这里很显眼啊……”
钟小童穿着一身职业套裙,还有高跟鞋,在一群器械区不停嘶吼的猛男中确实是绿叶丛中一朵花。
关键还有好几个猛男一边练习器械,一边偷瞄她。
钟小童全然不顾那些人垂涎的目光,一直在林澄后面,盯着他前面的镜子看他脸。
林澄这样练不下去,只好站起来说:“你不要这样毫不掩饰你的好色好不好?”
她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他站了起来走向上午空荡荡的私教VIP区域,钟小童也跟着过去了,她跟着他对他说:“刀妹回去了。把你车给我了,让我还给你。”
“哦。”
“你是不是傍上阿姨了,从此不想努力了?上班时间来健身就算了,好歹你的车是去年新换的,打算送给刀妹?她要还车都找你不到…”
林澄没有理会她,走到私教区域的垫子上开始做俯卧撑,她又蹲下来继续和他说话,“你是不是打算与刀妹勾搭?那个餐巾纸女神又玩完了?”
他忍无可忍,只好起来,对她说:“穿裙子蹲下来,会走光的。”
“这里没有别人。”
“我在啊。我也是个男人好吧。”林澄也是对她无语了。
“你眼睛对着前方,我在你侧面。”
钟小童一边说,想起刀妹刚刚和她说过的那些事,其实她是想事已至此,不如当做不知道的,但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怎么了?”林澄马上发觉她情绪的变化,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和你未婚夫吵架了?”他突然问她,问完又说:“不会吧,这么早来找我做情感咨询,我拒绝……”
她带着一点哭腔说:“没有吵,我们挺好的。”
“哦,那你是来秀恩爱的吗?”林澄感觉自己自讨了一个没趣,原地倒下来,再做了一个仰卧起坐。
钟小童很自觉的过来,跪在他的腿上,按住他膝盖让他继续做仰卧起坐。过去他们一起健身的时候,经常这样互助。
但是这时候,林澄每次起来,看到钟小童脸色流着一行眼泪,靠近她时总有一些悸动。
他想在心里对她说,你别哭了。
也想告诉她很多真相与事实,但是他都没有说,想起刚刚她说过的“我们挺好的”,他心里有裂痕一般疼痛。
“为什么哭?”他一边做仰卧起坐,一边低声问她,“如果是因为男人哭,就当我没问。”
“是为男人哭。”
“刚不是还说与未婚夫挺好嘛。”
“为你这个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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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童这句话一说出来,林澄的心就蹬了一下。他不自然地环顾四处,但是到处都有他与她回忆的影子。
他们刚刚在GER实习的时候,钟小童还是个喜欢吃鸡排、喝奶茶,也理所当然地有婴儿肥的女孩。林澄经常逗她,说她是个小肥妞,当时办公室里有个姐姐买了体重秤,林澄经常故意激钟小童,让她上称。有次还趁其他人不注意,把她推了上去,结果没想到那个称是语音称,自动报出了钟小童的体重,她当时有53KG。
办公室的白领姐姐们一直宣称好女不过百,几乎每天都是吃草,中午都会去公司的瑜伽室练瑜伽,几乎个个身轻如燕,很惊诧地看向钟小童。
钟小童被林澄呕得要哭了,立刻甩脸不理他,一直冷着脸干活。林澄下午快下班适去给她买了奶茶,她斜着眼睛看一眼,“嗬,我都胖成这样了,还有脸喝奶茶吗?”
“那我喝,罚我胖。”林澄马上把吸管插上,刚准备要喝,钟小童又一把拽了过去,当仁不让地喝了起来,她几乎一口气就把奶茶喝完,再把封盖撕开,眼珠子黑溜溜地,转来转去,用吸管去戳奶茶里的珍珠,再一颗颗地戳上来,吃得津津有味。
林澄在心里悄悄开了一朵小花,想起之前还一副我绝对不吃的样子,但是顷刻就投降。但是他看到小童吃得那么开心有食欲,好像也会很开心。她真是个容易快乐的女孩,而且也很容易将快乐渲染给她周边的人。林澄在那一刻突然又哀叹了一声,心想,如果能长长久久地呆在她身边,该多好。
“但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钟小童好像突然瞄他一眼,又拉长脸。
林澄看着她,笑了起来:“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算了?”
她突然凑近他,看着他,眼神诚恳地,空气里都是她刚吃过的奶茶和珍珠的香甜味道,“带我去健身房,教我健身。”
那是一个快下班的黄昏,她脸上好像被镀上了一层毛绒绒的金黄色,像是动物幼崽,又像娃娃机中软萌软萌贴着“带我回家吧!”的小娃娃,特别令人治愈,又疼爱。
林澄甘之如饴,却做出很嫌弃地样子,皱着眉头说:“你就不能请个私教吗,女孩该怎么练我又不懂。”
“没钱,养自己都养不活了,还养什么私教。”钟小童已经拿过他的健身包,套娃一样套在他身上,兴高采烈:“万里长征第一步!先陪我去买健身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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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澄想起当时钟小童灿烂无敌的笑容,心情莫名好了一些,再看现在就在面前的钟小童,哭相惨烈,真是哭得稀里哗啦,不忍细看。
林澄在心里吐槽:钟小童啊,真是一个只适合在回忆里找美颜滤镜的女孩…
他刚这么想,她就像要验证这句话一般,突然抹了一把眼泪,好像还有鼻涕,然后都揩在他的裤子上,继续对他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为什么刀妹他们都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我知道了也会像我妈妈一样吗……”
林澄心里疙瘩了一下,竟有一些难堪。没想到她竟是为这件事而来。
其实是他像孔雀一般,只想把美好展露给她,虽然也有被她妈妈提醒过的自卑的疼痛作祟。
他轻轻对她说:“只是我没有告诉你,与你没关系。”
他推开她扶着他膝盖的手,和她一起坐在垫子上,继续说:“其实我爸妈感情特别好,我家也挺好的。”
钟小童点点头,又听他继续说:“我爸爸对我妈是一见钟情,就托人去做介绍。其实我妈还个妹妹。是双胞胎,我妈其实是后天聋哑,是5岁发烧把耳朵烧坏的,我外公他们听介绍人说了我爸的情况后,就想把正常的姨妈介绍给他。结果我姨第一次去见我爸,我爸就很坚定地对介绍人说,我要找的不是这个姑娘,是另外那个眼神温柔的。”
钟小童想起那次偶遇看到他的父母,父亲明显也仪表堂堂,母亲的确温婉秀丽,而且一看就很恩爱。
她忍不住又打他:“那你怎么不像你爸?你爸真是完美男神啊……”
林澄躲闪:“我又怎么了?”他抓住了她的手,两人本来就坐在垫子上,动作非常亲近,抓住手后,钟小童更是失去重心,几乎整个人靠在了林澄身上。林澄感觉到她软软的身体靠过来,突然愣了一下。
钟小童竟然也脸红了,两人同时回忆起了同一个“少儿不宜”片段。
林澄真的是一直“口嫌体直”的生物,虽然好像很不情愿,还说自己不知道女生该怎么练。可是后来在健身房把钟小童给虐死了,真是监工一样盯着她,还给她制定了周密的健身计划。
那天钟小童在练背,林澄站在旁边说,“腰杆挺直,嗯,用力拉……”钟小童当时穿着一件健身小背心,用力气时手臂很明显,蜂腰挺直。扎着一个丸子头,虽然汗流满脸却也在坚持,那一阵的阶段性健身略有成效,被林澄卖力略好,少女的美少身形初显,她本来的先天线条就很好,是个有腰窝的女孩。
但“林教练”却完全不给她松口气地机会,“重来,动作不到位,你这样小心会拉伤肌肉的。”
林澄一边帮她调试了一下,累极了的小童不耐烦了,“这个到底要怎么样?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很标准了。”
“你那标准?”林澄露出一脸“王之蔑笑”,看着镜子里的她。
“那你教我。”钟小童撇着嘴,林澄在旁边矫正,她不耐烦,“哎呀,坐我后面,直接把我动作矫正就好了,你语言表达能力实在太差了!”
林澄无语,但还是坐在她身后,他刚把手固定好,突然感觉有点异样。少女好看的天鹅颈就在眼前,还有努力流下的汗水。明明也是出汗,却和男性多的力量区的那股浓郁的味道不同,他在心里想,女孩的汗都是香的吗?难怪有香汗淋漓这个成语。
“现在对了吧?”钟小童突然一脸兴奋地回过头看他问,猝不及防地,脸颊挨上了林澄的脸。她的脸好软,明明在做无氧用力,却依旧要比他的脸温度低,林澄突然间感觉自己不对劲……钟小童也感觉自己后面瞬间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
“咳…”林澄马上站了起来,还想调整一下,看到钟小童的拉着的带子开始摇晃,又担心她拉伤,立刻扶住了她,让她慢慢松手……
两人虽然都没说过这个尴尬片段,但是却都在心中记得。
此时钟小童想起这事,脸也微红,看了一眼林澄,嗔怪道:“老是祸害不同的姑娘……”
“我想试着和别人相爱啊……”
他脱口而出,她愣住了,他也意识到说出什么。
钟小童站起来,走了几步,又从兜里把车钥匙拿出来丢给他,就准备走。
他接过车钥匙,又倒下来,在垫子上躺了一会,继续做仰卧起坐。
没坐几个,再起来时候,看到她回来继续扶着他的膝盖,对他说:“对不起,我妈妈太过分了。她当时那么说你,你应该很难过吧。”
“当时难过死了。”
他说的是实情,但看到钟小童在哭以后又忍不住安慰她:“但是过去很久了,我早就忘了。”
她继续哭:“你应该告诉我的。”
他没吭声,继续坐了几个仰卧起坐,忽然跃起来对她说:“我真的忍不住了。”
钟小童有点惊愕地问他:“什么?”
他这才搂住她,亲吻住了她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