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钟小童没住两天医院，就要求要回家静养，一再与主治医生提要求，最后签了责令状后要出院了。
在车上的时候，小童也情绪明显不高，走了一半突然说要先去楚靖家。
父母傻了眼，“你去他家干嘛？”“你要休息啊。”
“我手机还在他家呢，再说今天都没事了，我想一个人在他家睡。再说医生说了，那些药物我代谢出去就没事了，你们吵死了，反而不利于我休息。”
“那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她妈说。
钟小童坚持了好一阵，她妈妈才同意她去清理东西拿手机，可以略晚一点再叫爸爸接她回家。
钟小童走到楚靖家的时候，看到平时一丝不苟的家里竟然一片狼藉。
或许前天她走得太急，餐桌上还有啤酒易拉罐和吃过炸鸡的纸盒，还有一个水杯打翻在地，地上一片水渍。
她突然有点感伤，跪下来打算收拾，刚跪下来，就听到门响了。
她以为是她父母不放心，还是与楚靖父母一起来看她并将她带回去，还没起身，就看到楚靖竟然穿着一身西装拖着箱子走进来，把灯打开了，目瞪口呆看着她：“你怎么就出院了？还跪在地上干嘛？”
他把箱子往旁边一放，就打算跑过来扶她起来。
钟小童劫后余生，伸开双臂就打算拥抱他。没想到还没触到他手，他又退后一步，对她说：“我刚回来，还没洗手。”
“又不是疫情期间了，不会死的。”钟小童自己爬起来，看到楚靖已经走到水槽前，直着腰杆在洗手，就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了他。
他没吭声，手也静止了，只有水龙头的水在顺着他好看的指尖在慢慢地流淌。
过了很久，他才说：“可以放开我，让我去换个衣服吗？”
钟小童脸微微一红，心想这人怎么这样。但还是松开，又跟着他走进他卧室。
“你怎么了？”他打开卧室昏黄的灯，轻轻一笑，看着几乎一路如影随形的她。
钟小童对他说：“我这几天听了好多遍。”
“听什么？”他偏过头，很平静很认真又好像自己一无所知的问她。
“听热搜上你的声音啊。”
钟小童开心地笑了起来，对他说：“好多人听你声音说耳朵怀孕了，想给你生猴子呢……”
她自己咯咯笑了起来，对好像听不太懂“生猴子”的楚靖说：“你刚回来很累吧，要喝茶吗？还是喝水。”
他脱去西装外套，打算还把里面的衬衣也脱掉，看钟小童在那里有点不好意思，对她说：“我一会自己来吧。你怎么可以就出院了。你的病历带了吗，拿过来给我看看。”
她顺从地走过去从包里拿了病历给他看，他很认真地在窗前的落地台灯下端详了一会，对她说：“应该还住两天啊……”
“我给你倒水。”钟小童有点心虚，很快就跑出去倒了一杯水进来，刚进房间就看到他裸着上半身。
两人都有一点尴尬，过了好一阵，楚靖才对她说：“我想去洗个澡。”
钟小童一直盯着他，又说：“洗吧。”
刚准备走出去，突然又杀回来，对他说：“我那天看到戴茜姐姐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失望，以为你真的不太喜欢我。我只是你到了年纪，家里安排的结婚对象，打算接受而已。”
楚靖欲言又止，看着她，没想到她突然朝他走过来，气势汹汹。
他竟有点慌地对她说：“我刚坐过飞机和计程车，有外面的细菌。我先去洗个澡再说好不好？”
她笑了起来：“你怎么那么讲卫生呢？”
79
林澄在医院门口买粥的时候，怔怔的看着店门口的瓦罐。
瓦罐上空水雾缭绕，旁边人头攒动，胖胖的老板娘问他：“帅哥，粥要放葱和香菜吗？”
林澄没有反应。老板娘想，这小伙人长得挺好，但脑袋好像有点木。
她拿大铁勺在林澄面前晃了一晃，再问他：“喂！要不要葱和香菜？”
“都不要。”他突然回神一般，告诉老板娘，还对她笑了笑，“阿姨记得帮我打包。”
本来一直在抱怨的老板娘，突然被他的笑融化了内心一般，把粥递给他，林澄看到上面还有一小盒凉菜，“我没买凉菜啊。”
“送你的。”老板娘也对他笑了笑。
林澄莫名其妙的接过凉菜与粥，沿着医院门口的一个上坡往前面走，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他听到声音突然想起那天他紧紧搂着面无血色的钟小童的样子，心里竟有一阵凄厉的后怕。
林澄又看了一眼虽然打包好，但还冒着热气的粥，自顾自地想，她应该还不能吃凉菜吧，刚刚应该拒绝的。
他突然自嘲地想，自己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拒绝。
钟小童这些年也没少见他交女朋友，估计内心也很崩溃，失望。但是她从没在他面前流露过。
他们两常常健身完会一起去吃东西，钟小童喜欢吃牛肉面，但是不吃香葱和香菜，有时候他忘记叮嘱老板，她就会皱着眉头，掂着筷子，一截截的挑选出来，夹到他碗里。
“那你为什么要吃牛肉面，明明就是要有这些佐料才好吃。”林澄有时候会不耐烦地说她，怪她龟毛。
“因为我有信教。”
“你信什么教？”林澄大口地一边吃面一边问她，明知道她吐不出象牙。
“不吃葱花与香菜教，听起来很高贵冷艳有木有。”
“木有。”他大口吃面，又看看她面前那一大碗：“吃得完吗？”
有时候她吃不完，他就会接过她的碗，继续吃下去。
其实他没告诉过她，他也不喜欢吃那么多的葱和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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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澄想起往事，又浮现笑容与阳光的神情，再走进住院大楼，看到电梯那挤满了人，看了一眼粥，再用手去摸了摸温度，叹口气，还是选择了爬楼梯。
林澄一口气爬上七楼，笑容满面的推开钟小童的病房门，竟只那个之前帮她量体温的护士弯着腰在旁边收血压计，病床上只有折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林澄很惊讶地问小护士：“人呢？”
“她没告诉你吗，她说今天回家睡，过两天再来做检查。”
“出院了？”
“算是吧。你怎么不知道呀！”
林澄快气死，立马就打了戴茜的电话：“是不是又是你在搞鬼，把她转到其他医院去了？你和楚靖到底是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什么partner，钟小童可能不明白，但我知道partner就是PAO友，但你至于这么死心贴他吗？你就算与我有个人过节也不能这样是不是……”
他听到戴茜在那边沉默了三秒钟，然后对他说：“你觉得我几时有空，做你说的这些？”
林澄一时被她严肃说话的气场镇到，觉得自己是有点不过脑，说话也有点难听，又听到戴茜那边传来会议室里讲解PPT的声音，好像她是在开会……
那个护士走过来对他说：“她一定要回家去睡觉，她父母问了医生后，接她回去了……”
林澄勉强笑了笑，问护士MM：“你吃饭了吗？”
护士愣了一下，就听到林澄对她说：“你要吃晚饭哦，晚上还要上班是不是？送给你。”
他把粥和凉菜递给护士，就出去了。
护士看着他的背影，手里拿着外卖盒，心里想，天呐，他这表情，这落寞的背影，难道是被甩了吗？这么帅这么暖的男人，为什么会被甩啊？
林澄走出医院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尝试着给钟小童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没人接，他心想，对了，那天手机放在楚靖家，看来她还是没去拿……
刚这么想着，竟然听到钟小童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