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态度依然坚决的说道“再便宜四百,礼品都送给我们,就这样,你打电话吧,我们等着”说完她又坐了下去。
看到她又坐下,此时陈鎏杭的心情开始激动,这说明这生意跑不了了。
却又装作苦大仇深的给经理打起电话来“经理,这里有个顾客非常喜欢我们55F007这个产品。价格我已经给他们放到最低了,但顾客还是不满意。她说要再便宜四百才买,您看您能不能支持我一下。什么,再多一百吗,这应该不行,她说一定要再减四百,最多两百是吗?好的好的,谢谢经理,那我再和顾客沟通一下”
通话结束,陈鎏杭很抱歉的对那位女士说道“阿姨,真不好意思,我争取了,但我们经理说最多减两百,真的最低了,这价格都没买过。”
陈鎏杭清楚自己现在满嘴的假话,但他要努力进入公司,就得从睁着眼说瞎话开始,如果一切都放任自流,
“就四百,你能卖就卖,不能卖,我们再去看看。”说着她又站了起来,这时身边的男士也一同起身。
陈鎏杭知道自己再咬住价格不放了,很可能真的要激怒顾客了。正在他决定放价时,刚好商场的一个领导往这边走来,他赶紧叫住了这位领导,跟他说明了情况。那领导一看是一单二万元的生意,就在单子上批了“再减两百”这四个字。还以商场的名义又加送了一个礼品。顾客非常满意的结完账,带着礼品走了。
独立完成第一单生意是很有成就感的,这让陈鎏杭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要不要发个信息告诉一下周斌大哥,把此刻的开心分享出去。
正在他开心的心情无处安放时,刚才那位商场领导,又来到了展柜。进来张口说道“小子挺贼啊!”
“我原以为周斌不在,你一个新手,是真的放了价格。特意去后台看了一眼,看看你到底亏了多少。没想到你小子这么贼,从之前的销售数据来看,你的价格并不便宜!差点让你小子骗走我两百元的费用,那就把单子拿出来吧”商场领导直接伸手来要单子。
陈鎏杭其实也并不是贪这两百元的费用,只是刚才情况紧急,走到那一步时,只有这么操作,才更容易让消费者接受。他也毫不犹豫的从抽屉里将单子拿了出来,递给了这位商场领导。
领导在拿到单子后,又在单子上加了八个字“费用由供应商承担”。
将单子递还给陈鎏杭时,对陈鎏杭说道“你小子不错,我喜欢,这两百我给你记着,以后真要用时,你随时问我来拿,哪怕几千的生意我也批给你。”说完,拍了拍陈鎏杭的肩膀,离开了。
今天是第一次独立宰客,这让陈鎏杭的内心,有压力,也有不忍心。但销售这个行业就是这样,将心比心很难做的到,即使你想,别人也不一定能理解。而且这种卖场式销售,大家最多也不过认识几个小时而已,有的才几分钟。何况正常的企业是依靠利润才能生存的。
周斌他们常说:“销售员说的话,没有对与错,没有真与假,顾客怎么舒服怎么讲,成交就是王。”
今天对于陈鎏杭来说,也可算得到了小小的双喜临门,做成了生意,还和商场领导打上了交道。虽然这短短的几句话,不见得有多少情分,但人与人之间,有时建立联系是需要机缘巧合的,尤其是在销售这个行业里,供应商与商场的关系是极不不平等的,张经理当时带他去应酬,他就有了深切的体会。
去了快一周的周斌,终于回到了他的工作岗位上。周斌的回归,让陈鎏杭内心的压力也小了不少。
这时市场专员何范中收到了总部的调回通知。
晚上,陈鎏杭也收到了常副总的通知,让他与何范中进行工作上的交接。由守卖场调整到市场部下,负责宁波的市场后勤工作。
转眼来到了七月初,这是拿毕业证、拍毕业照的日子。相对于那些还处在迷茫阶段的同学而言,陈鎏杭觉得自己已是很幸运的了。
这天他早早的来到学校,虽然已与幼青分手,也明白两人分隔两地,不可能再有复合,但心里还是非常希望能在今天她见上一面,哪怕是就看她一眼。
他早早的来到教室,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朱幼青的出现。
最先进入教室的是陈柄汇和孟琴琴,陈柄汇在一家广告公司实习,听他自己说前途很好。孟琴琴在一家即将上市的纺织企业里实习。这段时间,由于陈鎏杭和陈柄汇他俩都留在宁波,所以常常会在一起聚一聚,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们已成了陈鎏杭在这座城市里最亲近的人。
接着进来的是陈尧磊和黄炎,他们俩昨天已从台州赶了过来。原本昨晚邀陈鎏杭一起吃饭的,但被陈鎏杭推到了今天中午,因为这两天他实在见不得别人成双成对的在他眼前出现,而陈尧磊他们已正式确定了关系,并见了双方父母,结婚已提上了日程。这让仍孤独着的陈鎏杭,更不敢与他们单独相处。
人越来越多,班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仿佛又回到过去。但由于迟迟见不到朱幼青,陈鎏杭的内心越发的感到孤独和失落起来。
直到最后拍照环节,四十三个人,到了四十二个,唯独朱幼青她没有来。
中午时,尽管此时已没有了任何心情,但还是和陈柄汇、陈尧磊他们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带着受了伤的心,离开那个充满美好和伤感回忆的地方。
他伤心的问自己“人生没有回头路,如果能回头,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经理岗位上一空就是两个多月,公司终于又派来了一位新的经理。她叫任红梅,女,二十八岁,湖南人,是公司原嘉兴地区的经理。据说也是张经理远方的表妹。但似乎之前和张经理没有任何的来往。
她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在江东定好了KTV包间,让陈鎏杭把宁波市区最好的几个销售员一起叫上。
这样的风格,确实与张经理完全不同。张经理在陈鎏杭的印象里,是很正的。无论在何时何地,想的说的都是工作,目的明确,却非常明显。
而任红梅人未现身,却已联系好了KTV,这完全是另一种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