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楼下,右亭里的兵长并未拦战车。
王璞道
“宇悉,前些日子天上那个大火球被我腾龙皓元王挡下了?”
“不错”
王璞出了右亭,凑到战车车轮边,后方排队入城的人不忿叫嚷起来。
王璞大骂
“聒噪什么!都给我候着!”
刘宇悉倚在车头,望向车下的王璞,王璞兴趣大发,问道。
“那不像是一尊皓元王就能拦下的吧?都是哪几尊王出世了?”
刘宇悉淡笑道
“王老哥,我也不清楚啊,只知道皓月王前几日还在那里。”
“唔,我知道了,进去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些日子,王爷不太开心,你若去见王爷,最好别多问,尤其是关于张将军的事!”
“哦,多谢王老哥提醒,我去了。”
入了城,刘宇悉把几伍人叫出舱。
“都别睡了!到家了!”
十几人奔出车舱
陈欢道
“还真是到家了!”
别的人却没附和
刘宇悉接着道
“十二行暂休一旬时日,一旬后我会在城门口等一日,过期不候。”
几伍人称是,刚进城,微生一世便下车了,随后陈欢南风和范沐泩就在南四道下车,其他人则随刘宇悉深入城中一些才陆陆续续下车。
良人驿,南风与范沐泩此次没有入内,在外等候,陈欢还是牵了三匹绝尘马出来。
南风数落道
“还是绝尘马,那么多骑兽,就不能换换样式?”
“我的地盘我做主,你有什么意见?”
“啐!在五哥面前跟孙子一样,还你的地盘?”
“你懂什么?绝尘马外形与一般马匹无异,但它奔行的速度却要远远快过一般的元神豁醒者,适合本少一向低调的作风,再者,这种马耐久性非凡,可连日不吃不喝无休止奔途,关键是,它记忆力也好啊,记忆力比你原来骑的那个君姐的马强了不知多少,只要是去过的地方,它到死都不会忘记,懂了吗?”
“哦,这就是你岔开话题的说辞?”
范沐泩在一旁咯咯笑个不停
陈欢似乎没听到南风的话,翻身上马,招呼二人归去,范沐泩跟上来了,南风却不见踪影。
陈欢对着空气道
“又搞哪样?但愿你可别再惹祸了。”
从柊青路诸君酒店出来,南风面色一阵忧一阵喜。
“南爷爷难不成已经把我给忘了?所幸自从那个肾亏郎之后,再也没人敢欺负碧绡了,可是碧绡如何才能走出她的心门呢?······”
驾绝尘马在城中奔走了几个时辰,过了千里之遥,大街小巷,葱林乐场,酒食之所,酒色之所,欺谣赌番,法力充溢之地,剑光四射的楼阁等等,太多了,庆安城太大了,想要一一了解,不知道得花费多少时日,走了这么久,走了这么远,看过那么多人。
南风勒马,从怀里掏出黄玉杯。
“鬼哥,你藏哪啦?这黄玉杯的事你还没给我讲清呢!······疯老爷子,白喝了我那么多灵泉液,说消失就消失了,太不地道了把!”
周围来往的人听南风口中又是鬼又是疯的,以为他也是个什么疯病人,都自觉离他远远的。
“你们都有病么?躲我那么远干嘛?!”
这一叫,吓哭了几个小孩,妇人男人护着自家小孩一脸惊慌,逃荒一般快步远走了。
“·孩子,看好了,爹娘没骗你,那人就是疯汉,你要还不听话,他就会在夜里过来把你抓走,把你吃了!”
“哇啊!我以后再也不调皮了!”
家长们把南风当作唬孩子的典型教育了一番自家小儿,南风听在耳里,一阵无言。
“······”
久寻无果,天已暗,二道内城,一家小面馆中,南风入内,到料理台前,一跳一跳,老板见了他。
“孩子,你长高了几寸,高出了料理台,老叟能看到你,不用跳了。”
“老板,这段时间南爷爷来过么?”
“没有,来老叟小店,不吃碗面?”
南风突觉店里牛肉面的飘香没有往日那般叫他神往了
“我,不太饿啊。”
“呵呵,你被自己压住了!”
“嗯?什么意思?”
“放松,放下心中的事,好好想想你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南风闻言,暂时放下了雍陵中那些困惑谜团,放下追寻摘星鬼和疯老爷子的心事,放下对终南地圣和干蟾地故人的思念,放松心神,肚子突然咕咕大响,店中的肉香面香一瞬便叫他垂涎欲滴。
“······”
“确实好久没进过吃食了······”
老板一边烧水坐锅,一边对南风道。
“元法和道法不一样,修道之人虽然大多也都还有口腹之欲,但自他们开台之后,修过煅皮火,肉身便新生了,他们不必要考虑肉身机能和吃食养分之间的补充关系,引精气化为心火修道便可充盈肉身所需。但修元法的可不是如此,尤其是通天门境,还不到豁醒之时。元神豁醒后,本就会拉长必要饮食的周期,再者若是肉身无感,元神则也会由内提醒你。通天门境可就不一样了,你可知道,世上可真有自己把自己饿死的!”
南风点头,明白了些,老板动作娴熟到不用看也可处理好面,向锅里下了一绺,一边抽刀片肉,一边继续道。
“通天门境者有时会被自己的心事,亦或是修行之心切等等压住心念,被自己压住而忘记自己肉身对吃食水分的必要摄取,这是个很罕见也很特殊的情况,叫你给碰上了,不过,好在还不是太久。”
南风拱手笑道
“好在有老板提醒!”
老板递来一碗面道
“去吧”
南风伸手怀里,老板道。
“不必了”
南风端着面到店中偏位落座,座上对面,周慎一身酒气,趴在桌子上酩酊大睡,桌上却并没有酒壶。
南风喧喧地拍了桌子一下,大喝道。
“敌袭!”
周慎绷着脸抬头,睡眼惺忪。
“哪有敌袭?······小子,别扰我安睡。”
“哈哈,太好了,周大哥,你还没死!”
“你他······”
“周大哥,怎么老板没给你酒,你也喝成这幅模样?”
周慎埋下头,手指门外一个方向。
“今日长楼有人请客!”
“哦?什么好事,能在十香长楼摆宴?”
“三公子的好事······”
话未讲全,便鼾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