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思的眼力只能说是好的极端,突然她想起之前夜闯学院时,被他发现她那只红眼,虽然他没有开口问任何一句,但是她还是难免有些担心,就怕他会发现什么。
“千夜雪,你似乎有事在隐瞒我?”
一语必中!千夜雪一愣,抬起头,撞进眼睛里的便是一双要看透她一切的金眸,那双似大海一样的眼眸,渗着一种锐利的警告探入她的灵魂深处,就像无情之前告诉她,他不太喜欢沃伦思,不仅仅是因为他全身冷冷冰冰,也因为这个男人的眼睛,好毒。
就好像每个人在他眼前不能有秘密,就如她之前还没有说出口,他就料到她会离开一样。
“你多想了。”千夜雪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避开他的眼睛,随意看向其他方向。
就当沃伦思要继续开口时,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酒,我要喝酒嘛!酒啊,我要美酒!”
这个声音……千夜雪站了起来,朝着窗前走去,放眼往下望去,只见那个曾经见过一次面的醉汉,倒在路中间,抱着酒瓶在那发酒疯。
周围的人紧忙是捂着口鼻纷纷避让开,快速离开他的身边。
醉汉这时慢慢睁开眼睛,状似无意的朝着身旁的旅馆往上望去,他看着眼上的千夜雪,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在说任何醉话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千夜雪。
这时身后的沃伦思也走了上来,看到眼下那个醉汉正望着他们,不禁皱了皱眉提醒身旁的千夜雪,“你现在要小心,如今你的人头非常的值钱。”
难道他也看出那个醉汉有点奇怪?但是千夜雪却无法无视那双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的眼睛,这个醉汉是特意来找她的。
“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认识他。”千夜雪说完话,转身拿起椅子上的斗篷,放下皮璐卡,便朝着门外走去。
沃伦思看着她离开,则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师为什么要派他来保护她。
醉汉看到千夜雪披着斗篷走出来,他看着她,嘴里喃喃了一句。
“钥匙之孔,帝王之眼,将力量化为枷锁,王之章,辉之光,引导无知的人民,走向光明之路……”
他在说什么?千夜雪听不清的微微皱了皱眉。
醉汉看到千夜雪一脸的茫然,顿时,脸上又醉意大发的举起手中的酒瓶,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兄弟……嗝,能不能施舍一点酒给大叔喝?”
千夜雪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拒绝,她便什么都没有说的,带着醉汉往身旁一个小酒馆里走去。
“嘿,怎么又是你这个臭要饭的?”看到醉汉,那名店家很快认出他来,立即要叫人把他扫地出门时,眼前有人投过一个金币到他眼下的柜台上。
“把好酒拿上来,我请他喝。”千夜雪看了那个店家一眼。
店家一愣,马上拿起桌上的金币,笑得合不拢嘴的点头。
于是千夜雪带着那个醉汉来到二楼安静之处,她坐了下来,并没有揭开头上的帽子,就是为了避免麻烦。
醉汉见了,也没有说什么,店员把酒端上来,还没有到桌上,就被醉汉一把手抢过,大口痛快的饮了起来。
“你……”店员瞪了他一眼,抬头却看到千夜雪没有说什么,便陪笑了一下,匆匆离开。
千夜雪看着眼前的醉汉,他满脸胡渣,看不清整个轮廓,再看他身着的衣裳,四处都是补丁,而且肮脏不堪,似乎这里的人都认识他,可以确定他住在维拉加斯已经很久了。
“小兄弟,来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醉汉打了一个嗝,满嘴酒气的用着醉意朦胧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千夜雪。
“什么故事?”她淡淡问道。
醉汉笑了笑,“一个公主丢失的故事。”
话落音,原本热闹的酒馆赫然安静下来,在座的各位,各个都瞪大双眼看着楼上那个半疯半颠的醉汉,他要死吗,居然还敢说这件事。
看到大家的反应,千夜雪反倒是更感兴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曾经有一个美丽的女皇,她爱戴子民,心地善良,因为她,这个国家很幸福,可是后来,因为她太过貌美,让一个十分邪恶的男人窥视,那个男人百般设法的想要得到她的芳心,但是谁知,女皇却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气疯了,看到女皇和那个男人恩爱的朝夕相处,他就动起了恻隐之心。”
醉汉话停了停,再喝了一口酒。
“后来发生了什么?”千夜雪看了看周围人面色苍白的样子,不禁问道。
“后来啊……他谋权篡位,把女皇心爱的男人杀死,又把女皇逼死,甚至残忍的杀掉女皇所有的亲近,但是他却没有成功杀死女皇和那个男人的女儿,虽然他如今坐上了王位,但是始终是一个伪王。”
“伪王?”千夜雪有点听懂了,这人不是在说博克斯国王吗,看看,四周人的脸色就知道,那个美丽的女皇正是迪拉斯。
醉汉抬头看着千夜雪,盯着她那双蓝色眼眸,这种直直的视线居然让千夜雪感觉不到一丝醉意,清晰非常的目光。
“因为,公主殿下如今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身上有一个东西是继承王位的证明物,那就是……”
几乎在等醉汉要把话说完,所有人紧张的要停止呼吸时,突然,哐当了一声,空掉的酒瓶被醉汉碰倒在桌上,只见醉汉头栽桌,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叔?”千夜雪伸手轻轻拍了拍这个醉汉的肩膀,但是怎么叫,他都没有醒。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笼罩在她的头顶上,抬起头的同时,她的手被人紧紧地抓住。
“是你……”
沃伦思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直接抓着她的手,用力一拽,在众人的视线下,带着千夜雪往外走去。
“沃伦思,放开我,你没有看见周围人看我们的眼光?”看着四周人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
沃伦思没有说话,带着千夜雪回到旅店,把房间的门重重关上后,才放开对方的手。
他看着她,眉头紧锁着,“我要对你说多少次,现在西斯派人四处暗杀你,你以为解决了复活马戏团的那些人,你就能高枕无忧了?”
面对沃伦思的指责,千夜雪是顿时感到一腔莫名的怒火,揭开身旁的斗篷,仍在地,看着眼前这个冷冰冰的人,道:“但是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就算没有你,我”
“像你这样完全没有自我警戒意识的人,如果身边没有人为你做掩护,你觉得你现在可以安全的站在这里?”
话被强制打断,看着沃伦思投来的一个清淡的眼神,千夜雪原本要从嘴里说出理由充分的话,顿时就像是被戳了洞的气球,消声匿迹。
他看着她,眼神冰冷,眼底那深深的讽刺却显而易见。
他在责备的她不懂事,他在笑话她的自以为是,也在取笑的她那可笑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