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被押进大理寺,刘栓和治安司几名差役也被押了进去,邹平安也被夺了官身,但是保住了一条命。
大殿内的人押的押,走的走,最后只剩下陈骁和女帝二人。
挥手屏退左右服侍的宫女,女帝深深盯着陈骁,道:“不愧是大唐的农学学正,不辜负朕之所托和希望。”
陈骁跪在地上,拱了拱手,干笑着拍马屁道:“陛下英明,一举挫败针对农学的阴谋,实在是令我敬佩!”
虽然这话听在心里很舒服,但是女帝无心去听,她板着脸问道:“你说,指使治安司刘栓的幕后之人,会是谁?”
这话问的太惊心动魄了,陈骁干笑着,还想打马虎眼过去,女帝绷着脸道:“但凡你说的有一点保留,朕就将你也扔进大理寺蹲几天!”
陈骁脸上一僵,他苦着脸对女帝道:“陛下您都知道了,还要问我干什么呀?”
女帝心道:就想逼你怎么了?不逼你,你不知道还想偷懒到什么时候呢。
朕给你权力,是希望你能善用,不是让你不用!
什么事都推给朕,那要你何用!
女帝看着陈骁,嘴上就是不说话,一张绝美的脸挂着寒霜,就死死的盯住他。
如果不说,那真的就把他扔进大理寺关几天,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任哪个男人被这么一个漂亮的美人牢牢盯着,都会不忍心拒绝她提的不过分的要求,更何况,她还是个皇帝!
陈骁顶不住压力,只好举手投降,道:“饶了我吧,陛下,我就是个打工的……”
女帝不明白“打工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她继续盯,一直盯到陈骁老老实实说为止。
陈骁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陛下您看,农学刚设立就被强人所挫,亩产万斤的作物也被强人所毁,这传出去,您脸上也无光啊!”
“有人狠狠打了您这堂堂一国之君的脸面,您在朝堂众臣面前丢了面子,那谁受益最大?”
女帝冷漠着一张脸,听着陈骁所做的分析,确实,谁受益最大,谁最有可能是幕后之人。
女帝喃喃道:“福亲王叔……”
陈骁赶紧闭上嘴,不敢搭话了,这个层次的人的恩怨,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农学学正可以议论的。
万一说错话惹怒了女帝,或者背后说坏话被福亲王府知道了,那他可就真的凉凉了!
女帝深邃的眼睛盯着陈骁,问道:“你是说,幕后之人是福亲王叔?”
陈骁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支支吾吾道:“陛下…我可没说啊,我啥也没说。”
“来人,将陈骁押进大理寺……”
“陛下饶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女帝挥挥手,将进来的禁军退下,大眼睛继续盯着欲哭无泪的陈骁,道:“朕耐心有限!”
陈骁哭丧着脸,道:“陛下,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了,您就饶了我吧!”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福亲王叔!”
陈骁真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光,把嘴巴打肿了,说不定就不用受这样的煎熬了。
“陛下,您心里都有数的……”
看着女帝眼中的不善和不耐烦越来越明显,陈骁果断闭上了嘴巴:“古往今来有多少女子可做帝王?陛下为女儿之身,所以不甘心,就是最大的原因……”
“待陛下下了这帝位,臣猜测,今天农学被毁的红薯苗,必然会重见天日,而且还会继续被新主推广天下。”
“到时候,新主广纳民心,文治武功皆大唐巅峰,正统帝位也可一坐……”
陈骁越说声音越低,因为他看到了女帝脸上乌云密布,阴沉的简直能滴下来水。
他心里在疯狂嚎叫:“不能说了、不能说了,再说就犯了帝王家的忌讳了,会死人的……”
眼看着女帝陛下要发飙了,他不敢再多说什么,赶忙表忠心,慷慨激昂道:“陛下放心,臣陈骁必然以陛下马首是瞻,必然为大唐流尽最后一滴血!”
女帝的脸色很可怕,她虽是女儿之身,但是毕竟为帝王,被自己的王叔惦记皇位,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虽说心里早已经明白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但是女帝还是不敢相信,幕后之人会是福亲王。
古来天家无亲情,虽说与福亲王并无太深的感情,但那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叔叔。
可是,当初从她父亲手里争夺帝位失败了,现在还要从她手里再抢……
女帝盯着大殿内的穹顶久久不言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帝才深呼一口气,道:“既然你这么忠心耿耿,那就去福亲王府,替朕问王叔,为何还不甘心?”
陈骁大惊失色,他盯着女帝的面部表情,试图找出她是在开玩笑的可能。
帝位太高了,陈骁看不清女帝脸上的落寞,也分不清她说这话的意思是,只得结结巴巴的推辞。
“臣……嗯,臣能力有限,不能…不能胜任,请陛下另派贤能……”
“唔,对了,魏丞相就挺不错的,文人出身,说话水平高,选他,保准没错!”
女帝看透了陈骁的尴尬,突然感觉他滑头的过分,心头有些暗火。
“别说了,朕亲自去福亲王府……”
陈骁一呆,马上意识过来,这是逃过去了。他兴奋的鼓起掌来:“陛下英明!”
“不过,朕不能独自一人去……”
陈骁心头一阵心惊肉跳,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女帝悠悠道:“你随朕一起去!”
“不要啊……”
………
太医丞府,太医丞孙君健在府里坐卧不安。
早上李管家带着孙元熙和五个家丁去了天凤楼,这都中午了还没有回来,他心里有些担心。
孙元熙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这一上午了,不知道有没有好好休息。
孙君健越想心里越担心,他招呼来一个家丁,吩咐他道:“去天凤楼找找李管家,让他安排人,把少爷送回来休息…”
家丁知道小少爷身子还没好,赶紧出府赶去天凤楼。
孙君健内心稍稍安定一些。
不多时,那个家丁急匆匆的回来,气喘吁吁道:“老爷,不好啦,少爷被宫里的禁军抓走了……”
“噗通!”
孙君健一屁股坐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