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诛心了……
敲诈勒索在哪个朝代都是大罪,一旦罪名坐实,传出去的话,那这四个读书人可是要背了一辈子的恶名了。
但是在陈骁看来,他们一点都不亏,就算能做出来绝世诗作又能如何?
他们占自己的位置在先,又敲诈勒索,索要一百两银子在后,于情于理,不能对他们太仁慈。
旁边跪在地上的那个挨打的年轻人,此刻捂着脸,眼含泪光,表情有些怨毒。
京兆少尹发问了:“你等四人可曾要到银子?”
朱文斌、孟思远、刘元庆等四人齐齐摇头,表示不曾要到。
京兆少尹思索了一阵,最后拍板定案:四人各杖责二十!
刑罚定了下来,出乎陈骁的意料,也出乎了朱文斌、刘元庆等四人的意料。
敲诈勒索在古代的刑罚挺重的,怎么只杖责二十就草草了事?
陈骁没有说话,他在观察四人的反应,他们是不会甘心的。
果然,京兆少尹的定罪刑罚下来,朱文斌四人的反应特别大。
“大人,冤枉呐!”
“我等四人只是责怪此人打断我们的作诗兴致,并没有真正要到银钱啊。”
“请大人明鉴!”
“……”
杖责二十说不上重,但是绝对也不好受,身子骨娇嫩的估计十棍下去就要皮开肉绽了!
眼看差役持杖上前就要行刑,三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挨打的年轻人也捂着脸疯狂的摇头,嘴里嘟嘟囔囔说不清楚话。
京兆少尹懒得再搭理几人,直接拂袖而去,留下四个人一脸绝望的看着他的背影,旁边,七八个差役冷笑着上前。
四人眼看着这顿刑罚少不掉了,面如土色,盯着陈骁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殴打他一顿。
陈骁也看着差役将四人压在地上,嘴角微微一笑。
“年轻人,这个世界很残酷,早点接受社会的毒打,比做什么诗作什么的强多了。
别那么中二,至少以后不会再挨打。”
这番话说的四人哑口无言,但是眼睛里的火焰简直要吞没了陈骁。
随着差役一声令下,长长的棍子高高扬起,朝着四人的屁股狠狠砸下去。
“嗷…”
“唔…”
“啊…”
“哦~”
四个声音迥异的惨叫响起来,不由让人精神一振,果然是撕心裂肺带痛苦!
陈骁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不因为啥,就是叫的声音太大太销魂了,让人承受不住。
看他们挨打一点意思都没有,陈骁兴致缺缺,眼瞅着京兆少尹已经离开了,差役只顾着杖责四人不亦乐乎,陈骁不想打扰他们的雅兴,于是也离开了。
出了衙门口,里面的惨叫声依稀可闻,都叫那么惨了,还没打完吗?
摇了摇头,陈骁辨认一下方向,便离开了此地。
一座精致的庭院里,太医丞孙君健正在院落里坐着喝茶。
孙君健今年五十有二,膝下有一独子,名叫孙元熙,今年刚满十四岁。
老来得子的孙君健,对这个儿子抱有极大的希望,希望他能跟随自己,学习孙家的不传医术。
他身为太医丞,只要儿子医术有所得,他可以也愿意为儿子在太医署谋个一官半职,不说以后比他官位高,但至少衣食无忧。
哪怕自己百年后去了,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了。
他想的倒是挺好的,哪知这小兔崽子竟然说不喜欢医术。
让他娘问他喜欢什么,他竟然说喜欢诗词歌赋,梦想以后做个一代大儒。
这不,跟随两三个不着调的穷书生,天天跑的家都不进了,可把孙君健气的够呛。
今天好不容易把这个小兔崽子留在府里了,他也得空晒晒太阳,忙里偷闲喝个茶。
孙君健正在喝茶,管家一路小跑过来,看到他在亭子里喝茶,顿时急了,小跑上前道:“老爷,少爷又翻墙头溜出去了…”
“什么!”
孙君健正在美滋滋的喝茶,哪能想到自己这好儿子竟然敢翻墙外出。
“啊,管家,熙儿没有摔伤吧?他在哪里呢?快带我去看看!”
孙君健急了,手里的好茶瞬间不香了,他腾的一下子站起来,急忙发问。
见他情绪激动,管家急忙上前扶着他,安慰他道:“老爷,少爷应该没事,要是受伤的话,他可能早就哭着喊着回来了。”
孙君健一想也是,这熊孩子一直以来娇生惯养的,受不得一点苦头,如果说受伤了,肯定要哭哭啼啼的回来
想到这里,孙君健才放下怦怦乱跳的担忧,人是平静下来了,但是一想到这熊孩子是翻墙外出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逆子!长本事了,竟然敢翻墙外出!
管家,看到那个逆子,让他来宗祠,今天,老爷我要家法伺候这不肖子孙!”
管家苦笑一声,心里暗暗道:老爷啊,你说这句话不知道多少次了,少爷早已经摸透了你的脾气。
他知道你是不舍得打他的,只要他再一闹,你又得原谅他,何必呢?再这样下去,少爷迟早得被您惯坏了……
心里想的归想的,嘴上可不敢说出来,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做下人的,怎么敢插手主人家的家事?
管家只得安慰道:“老爷息怒,少爷也挺孝顺的,就是调皮了些,以后勤加管教,说不定少爷就明白老爷的一番苦心了。”
孙君健重重哼了一声,怒道:“我倒是希望他早日成亲,争取让我早日抱上大胖孙子。
这混账小子,早晚要在外面吃大亏,倘若现在不好好收心,你看我还管不管他?”
管家无言,只得陪着孙君健在一旁唉声叹气。
这时候,一个丫鬟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看到孙君健和管家,老远就疾声叫道:“老爷,不好啦,少爷回来了……”
管家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死丫头,少爷回来了有什么不好的,竟然在这里大惊小怪的……”
孙君健听说孙元熙回来了,脸上怒容再次浮现,他一拍管家的手,道:“老李,你去将那逆子给我叫道宗祠内,今天我要执行家法,看他还敢不敢了!”
说话间,丫鬟一路小跑道跟前,上气不接下气道:“不好…不好了…老…老爷…李管…李管家,少爷…少爷他被打…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