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莫子竹的声音,心下松了口气,还好她无事,于是回道:“爱妃,是本宫来看看你。”
莫子竹一听是萧焱阳,心里就不是滋味,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还跑来竹园。
可是转念一想便也明白了些许,想是起夜未见莫子萱,才来自己这里寻人的吧。
“爷,臣妾已经歇下了,可有要事?”现在的莫子竹并不想与萧焱阳有过多的交集,也算是恃着他的转变,对他也不再唯唯喏喏了吧,并不直接开门让他进来,而是问他是否有要事,大有若是没事,你就可以走了的意思。
萧焱阳皱了皱眉头,莫子竹对他的不耐他是有所觉的,可是他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去包容她。
“无事,如今王府不太平,本宫只想确认爱妃安好。”萧焱阳语带宠溺的对莫子竹解释道。
若是在以往,而且身份尊贵如他,又何必去向一个女人多做解释,只是那个女人稍有不顺,自己想怎么处置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只是独独对莫子竹他做不到,或许他是前世欠下莫子竹的债吧,今世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臣妾一切都好,爷放心歇下吧。”莫子竹也不松口,只是顺着他的话回道。
萧焱阳垂下敲门的手,看着紧闭的房门,甚感无奈,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拒之门外。
可却又是不能硬闯,这可得让他郁闷好一阵了。
或许是老天爷眷顾,想帮他一把吧,不知是何人往莫子竹的窗户上投了个石块,砰的一声响,让正准备离去的萧焱阳疑惑的看向房间。
复又大声的询问道:“爱妃………………可还好?”
莫子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会是谁如此恶作剧,自己好不容易要将人打发走了,却又来这么一出,着实可恼。
没有听到莫子竹的回话,萧焱阳抬手一掌将门栓拍断,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又是这砰的一响让莫子竹心下一咯噔,这都什么跟什么吖,没完没了的了。
萧焱阳快步走了进来,绕过屏风向内室走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确定莫子竹是否安好。
而此时莫子竹脸色虽然不若起初那般苍白,可也幸好她反应也快,很快的便拔下头上的簪子,将凌乱破损的外裳退下丢到了床下藏了起来,她并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当萧焱阳从屏风后走进来时,她正靠在床沿上,脸色微白一副楚楚可人状,萧焱阳四处查看了一番并未见异常,才上前在莫子竹的床边坐了下来,执起她的手道:“爱妃,脸色竟是如此之差,何故?”
莫子竹最是受不了他总是爱妃前,爱妃后的叫着自己,可他这般叫了,又不能不应,只能轻拧了下柳眉道:“刚梦到了臣妾的爹了……”
莫子竹并未继续往下说,有些话点到即止,所能体现的效果,往往比说得明白来得有效,而莫子竹的欲言又止,确实也让萧焱阳心生愧疚,可这是帝王心术,皇帝让他如此安排,他身为人子,只得从命。
只是心中对莫子竹的愧疚更深了些,云阳王死得不明不白,还尸骨无存更是无法享有子女孝心,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让人寒心的。
萧焱阳只是倾身上前搂住莫子竹的肩膀道:“爱妃,勿多想,岳父大人他若泉下有知,见你如此,他会不安的。”
莫子竹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番,是因为你们皇家人的所做所为寒了心,竟然还硬是将错处往别人身上推,完全置身事外也就算了,反倒是自己想已逝的父亲,害得他泉下不安了。
真是见过脸皮厚的,却没有见过像他的脸皮这么厚的,堪比北周疆墙。
“臣妾明白。”莫子竹顺着他的意思,说着违心的话。
萧焱阳抚了抚莫子竹一头青丝,柔滑的质感,堪比上等丝绸般乘手,而莫子竹却如芒刺在背,便缓缓推开萧焱阳坐直身体道:“爷,今儿个不是已经在姐姐屋里歇下了吗?”
莫子竹这是明知故门,她想要看看萧焱阳是否对莫子萱的事情有所感知。
萧焱阳感觉莫子竹的疏离感,心下微感失落,听莫子竹问起,便是心中有气的道:“本宫起夜便未见她人,爱妃可知?”
萧焱阳是什么人,阴毒如蛇,犀利的眼眸紧盯着莫子竹看,而莫子竹是深知他的为人,早有准备,只是装做害羞的略微低下了头道:“臣妾又怎会知晓呢,臣妾只以为爷已然歇下,这会过来或是与姐姐吵架了。”
莫子竹的解释在情在理,而她的表现也让萧焱阳找不着错处,只是看了她好一会才道:“勿要理会于她了,本宫今儿个就在你屋里歇下吧。”
萧焱阳的话,让莫子竹心中甚感惊吓,脑中急转道:“臣妾觉得如此不妥,臣妾与姐姐本是嫡亲姐妹,一直以为感情甚好,若是姐姐只是去如厕,回不见了爷,定然想到爷来了臣妾屋里,往后臣妾与她的姐妹情分该如何为系?”
莫子竹说着这话,眼中泪盈然欲滴,好不可怜,让萧焱阳心下又是一阵不忍。
而依莫子竹如此说来,也着实无错,自己前半夜还在莫子萱的屋里歇着,突然间便又到了莫子竹的屋里,这姐妹俩确实会生了隔应。
看着莫子竹神伤的样子,萧焱阳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本宫也不忍你们姐妹感情不好,这便加派些人过来在竹园外护你周全,本宫去菊园歇下便是。”
莫子竹的用心萧焱阳又怎么会看不透呢,但是他全当是莫子竹的小女儿心态,还在气他以貌取人,之前见她貌丑便是厌弃于她,而如今她的容貌姣好,便是对她关爱有加,这事前后落差如此之大,放谁身上,谁也不忿。
为了平息莫子竹心中的怨气,他便想着这事还是慢慢来,毕竟人已经嫁入东宫,是自己的人了,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起来了,过多的担忧无益。
莫子竹微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就算萧焱阳有意要呵责两句也变得不忍,摇了摇头道:“那本宫这就走,爱妃也早些歇下吧,时辰不早了,明日还得起早回宫呢。”
莫子竹这才抬起头道:“臣妾明白,恭送爷。”
萧焱阳睃了她一眼,没有应声,快步向外走去。
不多时竹园外果闻簌簌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将整个竹园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莫子竹便也识趣的装做不知,顾自己躺在床上歇息。
萧焱阳回得菊园,仍不见莫子萱回来,又遭了莫子竹的拒绝,心里便将气都怪在了莫子萱的身上,只身坐在桌前枯坐着,只等莫子萱回来给她好看。
这样等着又是个把时辰,而更夫已经敲过四更鼓,依旧未见莫子萱归来,而萧焱阳撑着头在桌前打了个盹,一不小心头撞到了桌板上,这样的撞击,让他迅速抬头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