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焱阳一步上前道:“来人,彻查此事。”
向个侍卫上前欲将女尸运走,莫景阳上前一步道:“慢,臣请太子殿下下旨让臣亲查此事。”
萧焱阳看了一眼莫子竹,又看向莫景阳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处理不好难免付宰相心中不愉,如今有人愿意担这责任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里,萧焱阳点头道:“好,云阳王务必在今晚详查事情真相,还付相公道。”
“臣遵旨。”
萧焱阳上前扶起莫子竹道:“竹儿,这地凉随本宫去偏殿等消息吧。”
莫子竹无意识的被萧焱阳扶向一边的偏殿,那里已经让随行的宫人做了简易的清洁。
随后蔻儿和胡苏氏便也被萧焱阳寻了来,他知道莫子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能和她说上话的也就只有贴身的人。
莫子竹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她能想到的都是与小实过去的点点滴滴,一切都像是还在眼前。
萧焱阳坐在莫子竹的身边守着她,就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有些后果是他不能承受的,就像眼前这事,是莫子竹不能承受的一样。
莫子萱寻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子的一幕,萧焱阳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莫子竹,而莫子竹刚是静默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子萱进了偏殿走到萧焱阳的身边他都没有发现,直到她出声唤道:“爷,小竹……”
萧焱阳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而莫子竹则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这让莫子萱心里很是不平,现在自己可是身怀六甲,竟然被人如此忽视,一向骄傲如她,又怎么会受得了。
继而提高了声量再次唤道:“爷,妾身来……”
不等莫子萱的话说完萧焱阳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扯过莫子萱将她带到一边道:“有什么事偏要在这个时候说吗?回去。”
萧焱阳的话不容置疑,声音是刻意的压低了的,却是吓得莫子萱一动也不敢动,萧焱阳什么时候如此待过自己,更何况如今自己还怀了他的孩子。
莫子萱哽咽着道:“爷……妾身有了你的孩子。”
莫子萱以为这个时候只有把自己来的目的说出来,才能让萧焱阳好好的听自己说话,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萧焱阳对自己的冷漠。
这让她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很多,不该在云阳王府呆上那么长的时间,本是新婚燕尔的好事,自己还可以掌握着萧焱阳,没有想到只是这么短短的时间就让人钻了空子。
不仅仅苏玉云得了萧焱阳的宠,莫子竹更是得了萧焱阳的关注,宫人说的话,尤然在耳,句句是萧焱阳如何如何的待此二人,只字片语的没有提及过自己。
这让莫子萱更是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生出孩子来,现在的情况这么尴尬,如果再没有孩子傍身,那什么机会都没有了,更别说完成自己的计划。
看来必要的时候必须尽快找四皇子商议,孩子是一定要生出来的,不然所有的计划都将停滞不前。
“孩子?”萧焱阳不置可否的看着莫子萱,在他想来自己最后一次与她同房是在三月多前,而看她的身量依然纤细,完全不像是有身子的人。
萧焱阳紧盯着莫子萱的肚子看,这让莫子萱心中暗惊,却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是的,妾身已有三月余的身孕,正是出宫前有的。”
萧焱阳却是疑惑的看着她,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事,反正是自己的怎么也跑不掉,继而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莫子萱还想说些什么,萧焱阳不耐的道:“回去。”
莫子萱眼角含泪的看了萧焱阳半晌却是没有挪动分毫,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正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看了怎能不心疼呢。
萧焱阳见她如此,想想她也算是怀了自己的子嗣,情绪可激怕会动了胎气,便转了口气道:“好了,本宫正在查案,而这永坤宫晦气,有了身子不便在这里久留,你先回去,本宫空了去看你。”
莫子萱眨了眨眼睛,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哽咽着问道:“真的吗?”
萧焱阳抬手想帮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无意间撇见一边的莫子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了头,正看着自己,便生生的收回了手,只是点了点头道:“先回去吧。”
萧焱阳的异常让莫子萱回头看了一眼,这时莫子竹已经不再往她这边看了,便回头又看了萧焱阳一眼,点了点头道:“好,妾身在西苑等爷。”
萧焱阳只是看着莫子竹的方向没有回答她,莫子萱咬了咬身转身走出了偏殿,今天这口气自己忍了,来日方长,莫子竹是敌非友。
或许莫子萱自己也并不清楚,这个时候她的心中萧焱阳占据了所有的位置,萧焱阳在她的心中胜过了一切,为了他,她可以不顾一切,孤注一掷。
莫子竹看着莫子萱离去的身影,她虽然适时的低下了头,但是莫子萱那怨恨的眼神还是让她看在了眼里,原来她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真正的动了杀心的。
以前虽然没有少对自己使手段,可那也纯粹只是为了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并没有真的恨自己,果然一切的祸根皆是萧焱阳。
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对小实下了杀手,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眼见三更已过莫景阳那边依旧没有信息传来,萧焱阳不忍心莫子竹受累,便关切的道:“竹儿,你先去歇会吧,一有消息本宫就通知你。”
莫子竹此时正撑着额头打盹,这些日子为了腊八宴的事,她就没有好好的歇息过,本以为腊八宴一过,就可以好好的歇息,可是如今又出了付兰儿的事,让她不得不继续熬着。
听到萧焱阳的声音,莫子竹缓缓的抬起头冲萧焱阳无力的笑了笑道:“谢谢爷,我还是在这里等等吧,这会也歇不安心。”
萧焱阳心疼的叹了口气在莫子竹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莫子竹先是推拒了一下,却抵不过萧焱阳的坚持,便也作罢了。
轻轻的靠在萧焱阳的怀里,当年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的肩膀还是那样的宽,还是一样的温暖,可是莫子竹却不敢让自己沉沦,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浮华云烟,眨眼即逝。
萧焱阳感觉到莫子竹的僵硬,感受着鼻息间那淡淡的馨香,他却装作不觉,依然温柔的拥着她,享受着她的温顺,细腻。
气氛有些尴尬,莫子竹依旧不习惯于萧焱阳的过份亲昵,却也不好将他推开,无奈的开口说道:“爷,小实就像是我的妹妹,如今被他人所害,你会还她公道的对吗?”
虽然莫子竹知道以萧焱阳的性格,他不可能会给出明确的承诺,但是实在是找不到两人间所能拥有的共同话题,便拿了这个无意义的来说道。
萧焱阳果然是没有正面的回答她,而是轻抵莫子竹的额头道:“竹儿,待云阳王查明真相,本宫便能禀明父皇,父皇定会给付相公道的。”
萧焱阳把一切都推置到皇上的身上,即使莫子竹真知道些什么,也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萧焱阳是精明的,他一直知道什么情况对自己是最有利的。
已经认识两世的人了,莫子竹又怎么会不知道萧焱阳心中所想呢,却也不以为意的道:“谢谢爷。”
两人正说着话,莫景阳从外面转了进来,向两人行礼后,向萧焱阳道:“禀太子殿下经查验兰儿小姐确实为人所害,仵作验伤后确认其伤口属女子发簪所致。”
莫子竹抬起头拧了拧眉道:“女子发簪?可曾看出此物出自何处。”
莫子竹不觉得付兰儿进宫才几个月的时间,且大多数时间是与自己一起呆在南苑甚少外出,她又怎么会得罪他人呢,如此看来那人定是针对自己而来,才使得付兰儿遭了殃。
“臣从兰儿的手中获得此物,想是那下手之人所有。”莫景阳摊开掌心,只见一颗像蝴蝶一样的白玉琉珠。
那是一枚耳坠,莫子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莫景阳手心之物,几步上前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又看,随后从贴身的锦囊里取出一枚一模一样的耳坠来。
这是玉蝶夫人当年配戴之物,玉蝶夫人去世那年戴的便是这副耳坠,可是到了莫子竹手上却只有一枚,另一枚不知所踪,如今却突然的又出现在这里,怎么能不让莫子竹感觉惊奇呢。
“竹儿,怎么了?”萧焱阳见莫子竹激动异常,同时还取出一枚一模一样的耳坠倍感讶异。
莫景阳见莫子竹拿出一样的耳坠也很是讶异,这东西明明就是付兰儿手心取下的,为什么莫子竹的手里会有这样子的东西呢。
莫子竹见他们俩人都如此望着自己,张了张嘴道:“爷,大哥,这个耳坠是我娘亲生前所佩戴之物,娘亲当年去逝时只剩一枚,我取了留作纪念,另一枚不知所踪,如今却是这样子出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经莫子竹如此一说,萧焱阳和莫景阳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玉蝶夫人去逝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了,据莫子竹所说当年这个耳坠就已经失踪,可是如今又突然出现,是否预示着什么呢。
这一切太过于诡异,难道是有谁要借这件事揭开当年玉蝶夫人意外死亡之事吗?
“难道是玉蝶夫人的冤魂回来了?”这时站在一边的蔻儿颤抖的说道。
“蔻儿,莫可乱说,这怪力乱神之事会扰乱视听的,传扬开来会让竹儿受御史批判的。”萧焱阳是知道此事的轻重的,这永坤宫闹鬼一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不是御史那边压着,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
而这永坤宫鬼事萧焱阳也是知之甚多的人之一,毕竟很多事件中所盛传的鬼怪原身都与皇后有着莫大的关系,而皇后的事情萧焱阳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当年玉蝶夫人正是皇后召见入宫后,隔天却是以一具尸身送回云阳王府,而不是外界传闻中所说,玉蝶夫人身染重病在王府中病亡的。
当年莫子竹年纪小并不知道这些事,但是萧焱阳却是知道的,如此说来也不排除当年玉蝶夫人在宫中遇难时把这耳坠遗落宫中,但是让人不解的是,这事即便是在当年知道的人也聊聊无几,又有谁会用这事来做文章呢。
这件事像是一个迷团,而且是一个莫名其妙升起的一团雾,却是慢慢将所有的人圈了进来,让他们迷失在了这团雾中,事情也变得不得解了。
“那爷,大哥,你们怎么看?”在莫子竹的意识里玉蝶夫人和皇宫并没有过多的交集,而她的耳坠出现在宫中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如此看来,她倒更是确定此事确实是针对她的人所为。
莫景阳摇了摇头道:“当年玉蝶夫人去逝时我并未在府上,这事也是后来回府才得知的,所以当年具体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甚清楚。”
萧焱阳本以为莫景阳会说些什么,但是听他如此一说,心中反倒松了口气,他不想莫子竹对这件事有所猜疑,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她的位置。
他不想莫子竹因为当年皇后的所作所为而疏远自己,毕竟当年之事详细的情形也需要自己再去详查,这事关系到皇后,他也不能任他们操控着来算计自己的母亲。
“竹儿你怎么看?”萧焱阳可不会不打自招,竟然在场两人都不清楚当年之事,那自己也大可装作不知,以此说法置身事外。
莫子竹看了看两人摇了摇头道:“我觉得是有人故意要借这件事做文章,至于为什么把多年前我娘亲之事牵扯也来便不可知了。”
“既是如此,那这人的目的何在?”萧焱阳试探着问道,他现在也是不清楚那人的目的,便想试探一下莫景阳或者莫子竹,看一下他们俩人是对这件事有什么怀疑。
或者说看一下他们俩人是否知道些什么,只要他们能说出个所以然,哪怕仅仅是猜测,自己也可以根据这些线索去查这件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毫无头绪。
“不清楚,可那人寻着小实下手,肯定是知道小实与我的关系,或许是针对我而来。”莫子竹觉得只有自己的事,才会使得小实丢了性命。
而莫景阳却摇了摇头道:“不,竹儿你想多了,如今已经没有小实了,而且小实只是个丫头,又有多少人会去关注于她,现在她的身份是付兰儿,虽然说她的身份还没有公诸于世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那人想要杀人之前肯定会确认身份,宁风在她进宫之前就已经和她说清楚了,她只有一个身份便是付兰儿,所以不可能报错身份,而那人还是对她下了杀手,这事便不能单纯的以为杀死兰儿之人是针对于你了。”
“云阳王说得在理,竹儿你莫要过于自责,这事或许与你无关。”萧焱阳听莫景阳如此一说,等于将事情的重点转移了,便附和他的说法道。
“可是……那人如果知道她是付相的女儿,却又为何还要下此杀手呢,而且付相也还未来得及将此事说出,即便是那人要针对付相,也说不通啊。”莫子竹说出自己的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