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人知道究竟何为更年期,但自那以后,一切都恢复如常。
我只能暗自苦笑,这次可牺牲惨烈呀!
有时,我也扪心自问,方志民真的能看出什么来吗?其实,也不尽然。只是,这个祸害有事没事地总是在我的面前晃悠,而我呢,每次一对上他那双狼一般精光闪烁的眼,大脑就不争气地有一种染了病毒的感觉,脑容量被占得满满,思路自然慢了何止半拍儿,说竟然也不会话了,幸好,莫颜不时常陪伴在他的身边,否则,搞不好,哪天一个强烈刺激,我的神经系统就彻底崩溃了。
如今,在我闭关苦修近七十日时,喜讯传来,林公子夫妇明日起程返乡。在陋室憋屈了这么长时间,我终于熬到出头之日了。
于是乎,一反常态地早起梳洗打扮,吩咐下去,晚间设宴,我要亲自为林公子夫妇送行。
“子彤姐姐,你已经对着镜子笑了一个早晨了,不累吗?”丫丫将胳膊肘搭在雕花棱镜前的桌子上,双手托着腮,瞅瞅我,又瞅了瞅镜子,最后,忍不住发问道。
“丫丫,这叫做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呀,是不会明白个中滋味的!”说完,我在丫丫粉嫩的脸蛋上掐了一把,嘴里哼着“咱老百姓,今儿高兴”的小曲,将一对水晶灯笼坠耳环戴在耳朵上。
“子彤姐姐,谁说丫丫不明白!你的苦,丫丫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那个什么林公子,不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嘛,而那个傲气十足、不可一世的林夫人,她的美貌,她的夫君,她的一切一切,本应该是姐姐你的啊,我……呜呜……”
丫丫的话还没说完,樱桃小口便被我一把捂住,小脸憋得通红,只能从缝隙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半晌,我慢慢松开了手,略带歉意地看了丫丫一眼,轻声地说:“如果说,我这样做不是因为不甘心,而是因为害怕,害怕被发现,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得来不易的自由,丫丫,你相信吗?”
丫丫默默地注视着我,然后,狠狠地点了点头。
我冲着镜子里的她嫣然一笑,“丫丫,你的百宝囊里有没有可以变漂亮的药?”
“什么?”丫丫似乎来不及适应我的突然转变,被问得莫名其糊涂。
“变漂亮的药,你看我这张脸,怎么参加晚间的宴会啊,哎!”我苦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丫丫了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桃花小瓷瓶。
如果我有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还要变个都是漫画巧克力和玩具的家,如果我有机器猫,我要叫他小叮当,竹蜻蜓和时光隧道能去任何的地方……
我激动不已地接过小瓷瓶,心中暗想:丫丫,你就是我可爱的小叮当!
乌丝轻挽,金钗半插,肤白似雪,娥眉淡扫,杏眼含春,朱唇轻点,处处一派风流,身着小袖短襦,紧身蝶恋花绣品长裙,统一的水湖蓝,外披纯白薄纱,飘飘若仙,卓然而不群。当我这般模样出现在宴会大厅时,眼尖的程咬金立即旋风般飞了过来,咧着嘴傻笑说:“这位姑娘,面善得很,请问,是来参加今晚宴会的客人吗?”
我心里已经要笑爆胎了,表面上却故作矜持地点点头,微笑不语。
“程大哥,你傻掉了,连子彤姐姐都不认识了!”丫丫忍不住从我身后跳将出来,大声地嚷嚷着。
这一叫不要紧,所有人的目光刷地射向这边。
丫丫一拽我的衣袖,说道“子彤姐姐,别装了,累不累啊!”
“丫丫,真是的,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感觉,都被你破坏掉了!”说完,我和丫丫一起跌坐在座榻上,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只留下傻了眼的一干人等。
没想到丫丫的桃花美颜丹还真管用,不但把我脸上的斑斑点点都遮盖住了,还人造了一下凝雪肌肤,俗话说,一白遮百丑,皮肤好了,再略微地画画眉,描描眼,点点唇,效果立时就出来了,还真是化腐朽为神奇!
可惜,灰姑娘的童话,只到午夜十二点。
“大,大姐,真的是大姐!”程咬金眼睛瞪得跟铃铛似的,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平地跳起三尺来高,大声叫道:“真的是大姐,是大姐!”
面对众人欣赏的眼光,我的脸上泛起阵阵羞赧之色,心里,却透着无比的开心。
“程兄,何事如此之高兴?”一阵熟悉的调侃声从外面飘了进来。
我的心漏停了半拍,当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俊男美女时,所有的好心情霎时烟消云散。真是奇怪,谁能想得到,有一天,我竟也嫉妒起曾经的自己了,一切的一切。
方志民看到我的装扮,也是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没想到,林园主居然是一块璞玉,精心雕琢之后,亦可温婉尔雅,瑰丽可人!”
可恶的方志民,居然笑我是人工美女,我强压下心中的愤懑,淡淡地扯起嘴角,“林公子过奖了,在林夫人面前,小女子怎敢自诩如此!”
“林园主何必自谦!”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莫颜适时地插进一句,说得波澜不惊,了然无味,可是,我总觉得,她的眼神中包含着一种我读不懂的意味。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晕黄的灯光下,悠扬的乐舞中,我轻举着晶莹剔透,盛装着葡萄美酒的夜光杯,目光迷离,神志缥缈,仿佛又回到了遥远的过去,那个叫夜归人的PUB,不远处,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冲我举起杯,我嫣然一笑,也爽快地回应着,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子彤姐姐,你有些醉了!”丫丫担心地提醒道。
“嘿嘿,哪有,想当初,我外号林半斤,知道吗?半斤白酒都没问题,这才几杯葡萄酒,能奈我何?”我有些口齿不清地回应着。
此时,舞乐声嘎然而止,只见方志民站起身,朗声说道:“林某不才,在此献上一曲,以祝雅兴!”说完,他双手啪啪啪拍了三响,几个人抬着一个黑色的箱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