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霄终于有了动作,却连看也没看那人一眼,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放下酒壶,她才淡淡说道:“揽月侯,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宋家因本侯的崛起而失去了原先护国武将世家的地位,对我心怀恨意,人尽皆知,若是不能拿出些令人信服的真凭实据,只怕有诬陷朝廷重臣的嫌疑,这个罪名可不比通敌谋反之罪轻多少,侯爷最好三思而后行!”
看到他的无视态度,中年男子脸上愤怒之色更浓,指着他斥道:“凤凌霄,休要目中无人!没有真凭实据我又如何敢在这种场合向皇上请命?你通敌的密信已经被我们拿到,是我们的探子盗取回来的拓本,上面有你凌霄侯爷的专属印章,你与敌将慕容星宇交情匪浅,天下人尽皆知,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他从衣袍中取出一张蜡黄的纸挥舞着,上面印着一排排的小字。
凤凌霄向那边瞄了一眼,便瞧见了大致内容,无非就是一些通敌条款和谋权商议,右下角处印着一枚凤凰图纹,那的确是他的专用印记。
不过连信件都可以费尽心机伪造出来,印章又如何不能?
如此拙劣的把戏也能扔上台面,这宋揽月的手段也未免太可笑了!
只是,拥有他印章的信件却全都是金陵国高级机密文件,一直藏在皇宫大内,若没有帝王之令,几乎不可能得到……
想到这里,凤凌霄的眼中再次掠过一缕幽光。
少许沉默后,他又恢复了沉静漠然的神情,轻描淡写地说到:“单凭一纸文书的拓本就要定本侯的罪,揽月侯行事也未免太过草率,本帅此次出征西闽并没有和慕容星宇正面交手,军中将士都可以证明我日日身在军中,难道本帅还能生出翅膀飞到三千里外专程去给他通密信不成?”
“怎么,凌霄侯的意思是我伪造信件?”宋揽月挑眉问道。
“那是自然。”凤凌霄答得理所当然:“慕容星宇是什么人?堂堂四大名帅之一后天巅峰战侯,更兼为西闽帝王,身边无数高手看守得犹如铁桶,若是能让你一个探子把如此重要的机密信件给盗去拓印,他这称号还不如让给你宋将军你算了!便是你宋将军本人,到了星宇大营中,恐怕也只能落得踉跄逃窜的下场吧?”
“你……”宋揽月没想到她三言两语漫不经心就将这件事情化解掉了,言辞句句一针见血犀利无比,还不忘了讽刺他本领太差!
宋揽月一口气顿时憋在了胸口,难受得要命,虽说早闻凤凌霄难缠无比,非常不好对付,可直到亲身体验,他才明白这人已经妖到了什么地步。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凌霄侯,心思缜密,简直毫无错漏可循!
今日若不是那个人铁了心要除掉他,他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眼光往上瞥了一下,宋揽月的摇杆便又挺直了起来:“凌霄侯果然巧言善辩,不过此事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老夫还有一事要向侯爷请教!昨天皇上前些日子迎娶的侧妃,我宋家的尚德郡主去过凌霄侯的府上吧?”
“侧妃?”凤凌霄一直波澜不惊的目光陡地轻颤了一下,微微抬起头寒声道:“揽月侯是在开玩笑吧?皇上娶了尚德郡主?本侯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事?”
“凤凌霄,你既做得出来又何必如此作态,这件事情半个月内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你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宋揽月侃侃而谈:“昨日我宋家遣尚德郡主前去向你道贺,你明知那是皇上的侧妃,却酒后色心起,意欲将她凌辱玷污,幸好我宋家安排的贴身侍卫在郡主身边拼死相护才让郡主脱身。凤凌霄,你连皇上的人也敢动,还有将皇上放在眼里吗?昨日在慌乱之中,你身上有一物掉落在地上,被尚德捡了回来,此事人证物证俱在,你休想推脱!尚德,还不将东西拿出来让凌霄侯看看清楚?”
随着宋揽月的喝声,一名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年轻女子从宫殿的风屏后方缓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