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佳雨的跌倒,让韦加像平静的湖面上浇了一勺滚烫的热油,刺刺拉拉的声音一瞬间在心里不停翻滚,人在遭受到突然变故的时候,就像被美杜莎封印的石像,瞬间石化了,最先冲出去的是拿着抹布的阿妹,连声道歉把汪佳雨服到了旁边的沙发卡座里,临近中午人不算太多,慌乱中杨晨薇早就看见了在别人面前“献媚”的韦加,一遍安慰着哭声还没收住的汪佳雨,故意提高嗓门对着阿妹说你。
“你们店里怎么这么滑?店长呢?让他来解释!”
面对巧言令色的杨晨薇,汪佳雨这次并没有阻拦,心里也在暗暗失落,原来昨天晚上的和善与温暖其实是个假象,怪不得别人说暖男都是中央空调,你看着他给你温暖,实际上哪儿都输送暖气。
此刻韦加的内心已经焦急的不行了,但是面对大房东,依然是陪着笑脸把咖啡放好,在送上一个暂别的微笑走向汪佳雨。
“怎么了?摔到哪儿了?要不要紧?”腿还没没完全跟过来,已经探下身子仔细打量起汪佳雨来,就看那睡眠不足、略微有点浮肿的脸上,带着还没抹干的泪花,手肘和膝盖都是青青红红的伤痕,让他大惊失色。“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到离到更近的地方。
汪佳雨一脸委屈和惊恐,下意识躲了一下,杨晨薇一点不客气地护着她,阴阳怪气地质问韦加。
“这位先生,您是店长吗?离顾客这么近是不是不太好?”
一句话,让韦加和汪佳雨同时同时红了半边脸颊,韦加慢慢站起身,欠着身子给杨晨薇和汪佳雨官方的道歉:“给两位女士带来的不便深感歉意,如果需要就医的话,我可以一起陪同,实在是对不起,看看伤到哪儿了?”
Cicia回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小剧,附近外企越来越多,年轻的女孩子们也越来越多,要求也越来越多,想想自己年轻在外企当前天的时候,别说摔一跤了,有一次外出,一辆车在马路牙子边上倒车,一下子没看见纤细的Cicia,猛的一下把她撞了个跟头,结果车子一溜烟儿跑了,等她爬起来的时候,大腿青了一大片,愣是爬起来赶紧去邮局寄送快递,不然耽误了时间老板又要骂人了,再看看现在的小姑娘,就摔倒了那么一下就又哭又臭脸的,不知道怎么都这么金贵。
“不劳您大驾了,您那边客户可能更需要您。”虽然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转的汪佳雨,早就看见了韦加和Cicia特别的小空间,也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女人犀利的目光。
这回换到韦加突然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羞涩起来,依然不断地给汪佳雨和杨晨薇陪着不是,示意阿妹冲两杯新品送过来,一步三回头看着汪佳雨垮着脸,和杨晨薇眼皮也不抬陷入沉默,自己惺惺地走进后厨休息室。
汪佳雨虽然眼皮也没抬,但是也能感觉到忽冷忽热的韦加,感觉到店里混合着各种咖啡和饮品香味混合成为的一堵高墙,还有远远的一束冰冷的目光投射在高墙上笼罩的冰冷的网,就在这种冰冷的岩壁和网的缝隙里,在杨晨薇心里冒出一句海子的《半截的诗》:“你是我的,半截的诗,不许别人改一个字。”同时间,杨晨薇和汪佳雨的手机铃声都轻响起来,杨晨薇轻轻一皱眉头做了个鬼脸走出咖啡厅接电话,汪佳雨则是看着手机上韦加的名字,看向了远处背对着自己的那位女士,也在咖啡台后厨试图找到韦加的身影,感觉情绪也释放的差不多了。
“在店里为什么当面说话?”
“刚才我都跪下了,你都不搭理我,是不是摔的很疼啊?”
“其实没事儿,昨天晚上回家摔的,在店里的没什么事儿。”
“看你哭成那样,我以为这个店都要赔给你了。”
“那倒是不会,你还是陪给那位气质太太吧。”一边说汪佳雨一边看向Cicia。
“你这眼睛还真毒,那个真的是房东太太,我把她哄高兴了,你才能喝上超大奶油花的热巧,不然我就得去你公司当保安了。”
几句通过网络的对话,竟然缓解了刚才见面的冷漠和尴尬,像一股升腾的蒸汽把刚才所有和冷相关的话题都慢慢消解,没有say byebye,俩人就这么自然地结束了对话,就看韦加一脸温柔笑颜的走回了Cicia的沙发,而汪佳雨也忘了刚才和昨天多有的委屈和不快,一边品尝着肉桂新品,一边等着杨晨薇在门外打电话回来一起汇合,中午的午餐她们要去旁边的四季小餐馆好好未来一下自己,受伤的手臂、膝盖和颤巍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