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邓伟,一定是老天派来克她的!
没想到,蓝蓝的认识已经那么深刻了。“关家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哼!关家!他们之前一心想着撮合澜兰和关俊,而今见了我,估计不知怎么笑话我呢!”现在想想,自己当初怎么就去了关家求收留呢?真是闹剧。
“不会的!”他虽不喜欢关俊,但关家的人他还是很认可的。“关老爷和关夫人不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的接触,好人坏人他还是分得清的!
“你……”蓝蓝见说不过他,只能咬牙忍气无法反驳。
“你就别想那么多。你爹他都离开这么久,你就当他又出远门罢了。关家的人还是好的,没人想为难你。关俊那个臭小子,以前还可以,现在越看越不透了。估计是澜兰离开让他失疯,咱不必搭理他。你就跟我回澜家,好好的住着,最近少出门,也好避避风头。我让师母给你炖些好吃的,压压惊。有师傅把守着澜家呢!没人敢对你怎样!”邓伟说得那叫一个语重心长。
蓝蓝流着泪,想着澜父澜母。他们是真心待她好的。要是换了别人。你阻了人家闺女出嫁,哪还会这么帮你。说到底,她愧了澜家。“我、没有脸回去了。”
“你说的什么话!”邓伟愤怒的打断她。“你要是不回去,师傅师母不知会怎么担心呢!你还看不出来。当年你来到澜家,大家就没想过你会有离开的一天。师傅师母,早就把你当亲生闺女看待了。怎么还说这种浑话!”
看人家师母总是好吃好喝的往里送,动不动就找她聊天解闷,还连带让他多跟她说说话。天冷了,加衣加柴火的,总是第一个想到她,让人见了都羡慕。
“我……”蓝蓝还想说些什么,可远处,却见澜家镖局的小薛骑着马,飞奔了过来……
两个人愣愣的看着他停下马。
“不好了!镖局被官兵的围了。那老李家卖布匹的,把蓝姑娘告了官。”
“什么!”邓伟惊讶的大呼。“怎么会这样!欠银子的又不蓝蓝,他凭什么告!”
“说是什么父债子偿……哎呀!来不及了!我这是溜出来的!镖头说让蓝姑娘快些找地方躲起来!”
“找地方躲?哪里有什么地方躲?”
蓝蓝双目含泪,小手紧张的揪住衣服,整个人害怕极了。
邓伟急得来回走动,转眼看了一下小薛骑来的马。
“……跟我走!”邓伟拉着蓝蓝硬是将不会骑马的她拽上了马,自己也一跃而上。
“喂!”小薛吃着灰尘,小跑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骑走了自己的爱马。
李老爷找不到蓝父,便将蓝蓝报上官。当然,这其中,他到底给了多少银子给县令,让他将人马带来这个小镇,也就不为人知了。官府派人将澜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可问题就出在这。
关家立马出面调停,听县令当时的口气,似乎还要狠狠地坑一笔。就在关家还没来得及答应条件作出反应的时候。县令却立马接到了知府的通知,将人马火速撤离了澜家。赔礼道歉什么的,做了十成十。
而此时应该高兴得澜家,却陷入了阴沉气息。澜父澜母的脸色,堪称铁青。
这样的转变,让关父总于开始审视自己多年的对门邻居和朋友。
就在同时,关俊一个人走进了关父的书房,爷俩直接畅谈了一宿,白天、黑夜再到白天。
蓝家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关家也出面盘下了蓝家的竹林和府邸。事情悄然无声的解决。但是当事人,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人遇到事情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家。邓伟一听连澜家都被围了,便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他把小薛的马整整累瘦了一圈,终于来到了他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邓伟的家离云山镇教远。是在云山镇更北的一个安庭镇。他们跑了整整两天两夜的山路,才来到了那里。
安庭镇比云山镇小得多,小得几乎可以说做是一个村了。人家住得也比较稀疏。蓝蓝一度以为邓伟走错了地方。
邓伟有将近十四年没有回家了。记得回去的路,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自小跟着他爹,常住在澜家。等到他爹后来不走镖了,他也就自然而然的在澜家住了下来。他爹是在十年前离开的。
澜父没能留下他。
在邓伟的印象中,他娘一直都待在安庭镇,从未进过澜家门,也从未离开过家中一步。
爹曾经跟他说过。那是娘欠下的债,她想要还。
邓伟在澜家那么多年,很多事情虽说是不清楚,但模糊的概念还是有的。
爹和娘都是南方人。他们没有北方人应有的样貌和特征。爹的武功虽不如师傅,但却也是当今天下少有的高手。只是,他从未教过他一招一式。
邓伟还有一个哥哥,叫邓昭。他比他大了两岁,一直跟着娘。他由爹和娘亲自教导,而他却留在了澜家。
但邓伟并不觉得这是他们的偏心或者是他们的不好。
他自小喜欢澜兰,澜兰走后他也无心娶亲之事,于是便修书一封表明心意。而爹娘反倒是十分理解他。
他们只提了一个要求,一个念叨了无数遍并深深刻在他心底的要求。
不要离开澜家。
不要离开澜家,这是他爹娘对他说过的最多的教诲。他在澜家的角色其实自小就扮演好了。
无论是澜兰的伙伴还好,澜家的安全还好,他全部都要确认一遍。
那是一种保护的姿态。
邓家对澜家,好像天生就是一个保护者。他爹以前出门走镖,永远是挑在师傅在家的时候。
也就是说,澜家,永远都得留下一个人。
而爹,对师母的态度,从小就给了他很深的印象。
很尊敬,非常的尊敬。
尊敬到,走路,永远跟在后边;说话,永远低着头;汇报事情,永远都弯腰行礼。甚至,邓伟曾经一度觉得,他爹会跪下。
仿佛,这才是他应处的位置。
他不说,因为说不清,不问,因为不会被答。
若说关、澜、邓三家,有一个人是真正单纯的话。那也只是澜兰了。
永远冒冒失失的。也只能说,大家将她保护得好好的,效果不错。
“邓伟,跟我讲讲你家是怎么样的好不好?。”她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没什么好讲的。我爹曾经是师傅手下的一名镖师,后来不做了,就回来了。顺带把我留在了那。我家有一个哥哥,比我大了两岁,一直都在家里照顾我娘……差不多就这样。”
蓝蓝抿了抿嘴。“你不觉得你很敷衍吗?”
“没有。”说这么多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那……你这样带着我逃,没问题吗?”官兵会不会追上来,会不会连累他,更甚者是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