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要好好过一生的。
明明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呜……”
从来不计较哭相的她,泪流满面,毫不在意的捂在被子里大哭起来。
今天也没有上妆,反正不会花!
花了……也不会有人笑……更不会有人帮忙擦……
“你这是哭给谁看呢?”冷冰冰的声音从屏风外传进来,床上的澜兰一愣,连忙擦了泪水回头。
“你、你是谁。”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哽咽和沙哑。
“才多久没见你就忘了我的声音……也对,你在柳府忙着与你的以前的夫君相会的嘛……”
澜兰整理了一下衣裳缓慢的走出屏风。“是你!”
上官燕!“你怎么会在这里!”
竟然这么无声无息的进了她的房间,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还有,她不是在关俊的身边保护关俊吗?
“你在这里,难道小俊他……”
“我也希望他在呢!”上官燕冷眼看澜兰慌张的表情。“就让他来看看吧!他倾尽全部不顾性命爱着的女人,到底是何等的模样!”
澜兰避开了上官燕的有意嘲讽,只为她的话着急。“不顾性命是什么意思,小俊他有生命危险吗?”
“你急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得到的吗?这样,你才好与你的好相公再一起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澜兰拼命的摇头,泪水因为这样的质问而止不住落下。
“你以为我是关俊吗!”上官燕一个跨步,人已经来到了澜兰的眼前,她那身青色的罗裙遮掩不住她浑身的煞气,不明的人远远看去,估计会觉得那是索命的一般。“别装了!虚伪!我最见不惯你这种女人!想一个巴一个,哪个都不肯放!”
“不,我没有,我没有!”
“你还要撒谎!我从你离开客栈的时候就跟着你了!我跟着你一步一个脚印进的柳府!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什么!”澜兰惊讶的看她。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路被跟踪了,更何况是对方还潜入了柳府。
“哼!想不到吧!我可是随时随地都跟在你的身边呢!知道为什么吗?”
上官燕在笑,就好像是引诱猎物进陷阱的猎人,笑得恐怖危险。
可是……她竟是想知道的。“为什么?”
“何,为什么?”上官燕一个侧身,像对着澜兰就无法压抑怒气顺利讲话一般。“要感谢那个识人不清的傻子啊!”她可是听到了澜兰识才的话。
“什……”
“那个为了你,放弃了多年的计划,放弃了关家富甲天下的财产,赌上了关家所有人的性命!一心要跟你回去压镖的傻子!”
上官燕揪着澜兰的衣领,有那么一瞬间,澜兰觉得她真的会杀了她。可是,此时,她已经没有再多时间去思考了,她的满脑子,都因为上官燕的话而震惊到。
“想不到吧?他真的很傻呢!你以为和朝廷斗有那么简单吗?这是一方退出就可以自行解决的问题吗?你想不到吧!他身边为什么会有我们这些江湖人士来保护!真的只是因为怕仇家找上门吗?仇家?呵,想要关俊命的最大的仇家便是朝廷!”
“这是赌上全部换来的唯一筹码!失去了这个筹码,原本不敢大动干戈的朝廷就会立马派人下来以绝后患!”
“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在那么危急的时刻,他竟然派出了这个懂医术的我来保护你!你知道吗?上次是运气好!那种伤,到了一般大夫手里只有等死的份!”
“看看他让我来保护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看他到底让我来保护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上官燕怒吼,抓着澜兰衣领的手也随之松开,却不想,澜兰面色苍白,整个人所有站立的力量都是来源于她,她的手一松,澜兰也就跌到在了地上。
“我……”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他那么的危险……她不是故意的……不……
“呵,现在才想到要愧疚吗?”上官燕并没有因为澜兰的样子而停止这些伤害的言语,澜兰的样子正中了她的下怀。“不过,你也不必太过难过。”
澜兰疑惑的抬头看她,可是脸色依旧不见好转。
“你放心,他不会再等你了。”
澜兰猛地僵住,全身的血液好像全都倒流了一般,全身无力的同时,窒息的冰冷和痛折磨着她。
“我一直都有送信给他。你和柳涵说的每一句话,在柳府的一举一动我都全部汇报给了他!”
“什么?”澜兰轻声喃呢,两眼空洞无神。
上官燕冷笑着蹲在了澜兰身前。“你知道吗?我本不想这么做的,我知道他喜欢你,他一定不让。我以为我就要输了,是你给的我机会。”
上官燕越说越得意,便将嘴靠在了澜兰的耳前,将话中的字一字不漏的说给了她。“你要待头七的时候,我与他说了。他说要等你待过头七……可是,你想,两天前送飞的那只信鸽,此时定已在他手中……你不是说了要留下的吗?”
她无情的站起身,满意地看着眼前坐在地上狼狈至极的对手。“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是关夫人了。对了……你不知道的吧?他唤我燕儿,在他与我第一相遇的时候我与大哥救了他,大哥说让他娶我来着……因为心里有你便拒绝了……不过……不知道这一次……结果还会不会这样……”
澜兰依旧是那个跌倒的姿势靠坐在冰冷的地上。
上官燕看着她暗自吐了吐舌头……差不多了吧?任务完成,可以收工了……
上官眼不知何时走的,但是她离开时那犹如胜利般的笑容印在了澜兰的心底。闹钟全是乱作一团的话,怎么理也理不清,怎么想也想不明。
她的眼中的呆滞,终于被慌乱而取代。
“不。”澜兰抖着身子想要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眼神飘忽不定。边从房中跑出边再嘴里喃呢着。“不是这样的……不可以……不可以……”
她一路慌张的跑下楼梯,撞到了一些连看都没有抬头看的人。她冲出客栈,几乎没有迟疑的就开始往街上跑。
她得找一辆马车,她得找一辆马车!她得立刻找一辆马车!
她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他的身边,她想要在他没有离开前、不!更甚者是那只信鸽前!她有话要说!她有好多、好多话要说!
一定要说的!一定要亲口说出来的!
可是……一切就好像都在与她作对般……街上的行人每一个都走得很慢,每一个都让她觉得是有意堵在她跟前的一般。
她推开了一个人,另一个人就拦到了她的身前。
她用她那慌乱无比的眼神在人群的缝隙中搜索,一辆,一辆就好!只要有一辆马车就好!
终于,她在一家客站前看到了一辆马车,她甚至没有思索,立刻就跑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