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心一震,她抬头看向苏烟,那双历经沧桑后显得有些黄浊的眼里露出惊喜,“谢谢,谢谢……”这是她唯一能说的话。
苏烟默默地退出房间,关上门后她深吸了口气又吐出。
“为那个女人感到难过了?”古月走到她身边问道。
“恩。”苏烟沉了口气,“她不该遭受那样非人的待遇,这一切都是林学历的错!”要不是他贪慕荣华,抛弃妻子,吉祥也不会遭遇这种不幸。林静雨和林学航也不会和母亲分离。
“在宫里,就是这样。”古月早已见惯了这种事,已经麻木,“就算是高贵在上的娘娘,也难逃一劫,这宫中本就没有人情,有的只是弱肉强食,你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而强大起来的唯一办法就是变得冷血无情。”
苏烟沉痛地合眼叹息,“所以,我讨厌这里!”
“我答应你,一旦这些事情都解决了,我便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一起游遍天下!”古月执起她的手,眼神坚定。
苏烟覆上他的手背,抿嘴宽怀一笑,“恩!”
慈宁宫太后寝宫内一片的人声嘈杂,太后一脸狼狈,鬓发微乱,她坐在贵妃椅上,怒气冲冲地盯着刚刚冲进来御林军,大声叱喝道,“大胆,谁让你们擅闯哀家的寝宫,都给哀家滚出去!”
张随行脚下一顿,即可朝太后行礼,“启禀太后娘娘,之前有御林军巡视发现这里的守卫都被人迷晕了,下官担心太后您的安危,故而才带人进来护驾,还望太后见谅!”
“胡说!”太后一拍扶手,带着金甲的手指指向张随行等人,“哀家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哪里有事了,马上给哀家滚出去!”
张随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只见那名侍从朝他摇了摇头,他立刻明白过来,转身朝太后行礼道,“下官告退!”
当张随行带人退出太后的寝宫后,原本还态度强硬的太后却瘫软了下去。
“太后!”黄聪连忙扶住她,“凤体要紧!”
太后那双细长阴柔的眸底一片狠戾的杀气,“林学历,上官云,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先是林学历派人来劫走吉祥,后是上官云趁乱派人来试探自己,看自己的笑话,这两个人绝对不能留。
“太后,那么林小姐那边……是不是该彻查一番?”黄聪觉得有必要将她带来的人都查一遍,以防万一。
太后摇了摇头,“不必了,你觉得林学历会笨的将那个女人再藏在那里。这件事别让静雨知道。”太后一直认为林静雨是她的侄女念慈的女儿,故而对林静雨倒是万分的照拂。
“太后娘娘,我们今后要怎么办?”黄聪微微皱眉,一夜间太后即失去了要挟林学历的把柄,又被上官云察觉冷宫的密道,这让太后倍受打击,今后他们是要反击还是自保。
太后也明白黄聪的顾虑,她蹙眉思索了会儿道,“去,把睿王召进宫来,哀家有话要和他谈!”
“在这个时候召见睿王,会不会太……”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就是要逼上官云……狗急跳墙,哀家等不及了,他们也必定等不及了!既然如此,那么哀家便成全了他们!”
“遵命!”黄聪颔首回道。“老奴这就安排人去办!”
慈宁宫外,张随行带着御林军刚出林子,身边的人便立刻向他汇报。
“报告张统领,属下在太后的寝室里发现了这个!”侍从将一枚玉佩递给张随行。
张随行接过玉佩一看,是枚通体碧玉的老玉,在玉佩的正面刻着吉祥二字,他问道,“其他的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们在太后寝室的地上发现了一些血迹,一直通到太后的凤床上。”
“哦!”张随行眸光一闪,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即可命令道,“回去!”
御书房上官云拿着张随行交给自己的那枚从太后的寝室搜出来的玉佩,思索了很久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张随行颔首道,“禀陛下,依臣之见,太后定是将什么人藏在了她的寝宫,而这个人今夜又被人从那里救走。臣还大胆推测,今夜冷宫起火也定是和这个有关!”
“你的意思是太后将人藏在了慈宁宫和冷宫之间的某个秘密的地下室内,而其入口有两个,一个是在冷宫中,另一个是在太后的寝宫中!”上官云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正是,今晚那批人先是在冷宫放火,引起太后的担忧,他们再利用太后找到隐藏在太后宫中的密道入口将人救走!”张随行冷静地分析要领,“臣觉得今夜劫走人的那批人和在冷宫里放火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伙人,而且还可能是林学历派来的人!”
“哦?”上官云的目光落在了张随行抱着白色纱布的头上,“你的头受伤了?”
张随行心一惊,连忙跪下道,“下官一时大意,在冷宫与那伙人相遇时被他们偷袭,请陛下赎罪!”
上官云朝他抬了抬手,“起来吧,他们既然敢进宫来,必定是有了万全之策,不能全怪你!”
“谢陛下!”张随行谢过后,便起身,“陛下,这枚玉佩出现在太后的宫中,会不会是太后藏匿的那个人的东西。”
张随行见上官云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枚玉佩,他猜想上官云定是见过那枚玉佩。
“今晚你也辛苦了,先下去吧!”上官云却不想多说,挥手示意他退下。
张随行便不再开口,退了下去。
上官云将玉佩放在明灯下,仔细观察,“刘德海,你看看,这枚玉佩朕怎么看得有些眼熟?”
刘德海恭敬地接过玉佩,一看也吃了一惊,“禀陛下,这枚玉佩老奴见过!”
“哦!”上官云有些激动,“你也觉得眼熟,可是朕就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老奴还记得那是先皇还在世时的事儿,那枚玉佩是一名叫吉祥的女子所带的玉佩,皇上那时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难免不记得。”
“吉祥?”上官云皱眉思索了下,“朕记得了,那名女子身怀六甲,和她的老父一起上京告御状,告的就是那时的林大学士……林学历。”
“正是,因为事关重大,先皇不敢公开审问,只好带她来御书房详谈,那时她刚好胎动险些晕厥过去,老臣记得那时陛下和老臣一起扶着她坐在扶椅上,那时老奴和陛下一起见过那枚玉佩。”
“对!”上官云恍然大悟,“朕记起来了,就是那个女人!”上官云记得那个女人虽然不是很美丽,却有着一双温柔的眸子,干净的眸子里满是笑意,让人一眼就感觉很舒服,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上这双眸子的主人。
“正是那个叫吉祥的女子,可惜后来她却突然失了踪,那名老父也死于非命,致使当时的林世美一案无法再继续追查下去,先皇也因此而失去了扳倒林家的一枚上好的棋子。”
上官云眯起眼,眼里露出冷厉的光芒,“原来这一切都是太后在搞鬼!”她竟然将那个女人藏在自己的寝宫里那么久!
“太后果真厉害,好在先皇早就有所察觉,早早地布下了一局棋!”刘德海想到这里,眼前又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上官睿,这个当时才不过龀年的男娃儿,那时却从他的嘴里说出了一番令自己也震惊不已的计谋,当他手捧紫妃的血书出现上官楚云的眼前时,他眼底那份的坚毅同时也震撼着刘德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