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恩脸色惨白,咬着下唇,心想着该如何转圜,苏严倒是很坦然:“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你还是去问念恩吧!作为医生,除非病人自己愿意,否则我不能透露她的病情!”说完,苏严又深深的回看了眼念恩,才离开了病房。
苏严走后,病房里一片寂静,浅毅轻轻的坐到念恩身旁,怜惜地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怎么了?”浅毅有些受伤,那双清澈如潭水的眼眸骤然黯沉。
念恩轻轻的撩开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声音有些哽咽:“我好累,想要休息了!”
念恩想要躺下,却被浅毅制止了,他强硬的扶着她的身体,眼里是霸道的专制:“你在生我的气?你生气就说出来嘛!干嘛要憋在心里?”
念恩冷笑道:“你的情报网真准确!”
浅毅焦急的想要解释:“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念恩抬头,黑玛瑙般的瞳眸中漾满泪水:“其实我很想生你的气,尤其是看了你们在电视上互相维护,相亲相爱的模样,我很气,却找不到立场?我该气吗?该恨吗?我不知道!”
“我和井藤雅子的过去,你一点都不在乎吗?”浅毅用力的抓着念恩,逼她看向自己。
念恩噙着泪,反问:“我在乎,你们的过去就不存在了吗?”
浅毅痛苦地道:“我和她之前的过去,和你想的不一样!”
念恩恍惚地摇头,语无伦次地道:“浅毅,我是不是不该离家出走?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以前我虽然猜到你为什么要娶她,却一直不敢问,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容易的去抱她亲她吻她,甚至让她怀了你的孩子,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你们之间本来就有情。”
“你胡说什么!”浅毅心痛地将她揽入怀中,面色仓皇而凄楚:“你最近总爱胡思乱想,我没抱过她没亲过她也没吻过她,你所想到的那些我全都没做过!”
念恩无力地想要推开浅毅,却未成功,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凄凉地笑容:“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
浅毅顿时语塞,半晌,才勉强地挤出几个字:“这……和那应该没什么必然关系吧!”
“浅毅,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念恩的眼中全是茫然。
浅毅深沉地凝视着念恩,艰难地道:“四年前,我去美国找你,却看见了你和欧明宇在校园里……我很难过,一个人闷闷地回来了,之后的事敬业告诉过你一部分,但却不是全部!”
念恩点头:“敬业说你承受不住打击,所以自杀了!”
浅毅悲伤地道:“他只告诉了你我被救,却没告诉你我被救醒之后的那段荒唐生活!从医院醒来之后,我虽生犹死,每日都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有时候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有时候会去酒吧买醉,而井藤雅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也许当时我就和她发生过关系,也许没有,那段生活太混乱了,每天晚上似乎都会有不同的女人围绕着我,我喝得很醉,她们的模样根本就分不清!”
念恩只觉有一股寒意从心底袅袅升起,很快就曼延至全身。浅毅的怀抱也变得格外清冷。她强忍住想吐的欲望,一字一句地道:“那又是什么让你不再消沉,再次追我到美国?”
“因为不甘心!”浅毅眼中全是戾气:“我不甘心就这么输给欧明宇,不甘心就这样将你拱手相让,你是我的,没人能夺走,就是欧明宇也不能!”
念恩皱眉,对浅毅的感觉又陌生了几分:“所以就是叶永康不布局撮合他和婉阑,你也会想方设法的将他除掉?”
浅毅神情古怪的看着念恩,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爸布的局?你?”
念恩坦坦荡荡的看着浅毅,神思飘忽地道:“你心里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你偷听我们的谈话?”浅毅受伤地道。
念恩惨笑:“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会信吗?”
浅毅一震,比纸还苍白的脸色慢慢的柔和起来,他用力地拥着念恩,深情地道:“是不是故意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在我身边,那么真实的存在着!”
念恩听了浅毅发自肺腑的话语,心中所有的委屈和隐忍全都涌上心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的奔涌而出,浸湿了浅毅肩头大片衣衫。
浅毅拍着她,手忙脚乱地安慰着:“你生气就打我,不要哭,从小到大,我最怕你哭了,你一哭我就是有浑身的解数也使不出来了!”
念恩听了,哭得更伤心了。
浅毅拼命得想要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可那泪水源源不断,越抹越多,最后念恩哭到了伤心处,眼泪鼻涕一起蹭到了浅毅的西装内的衬衫上。
“小姐,我晚上还要加班!”浅毅看着粘呼呼的衣摆,哭笑不得。
念恩不理他,继续抽泣。
“好嘛,好嘛,你喜欢就擦嘛!别说是衣服,只要你不哭了,就是用我的脸去擦都行!”
浅毅打趣却认真的话语,引得念恩忍不住破涕为笑。
“你终于笑了!”浅毅眼波柔和地凝视着她。
念恩斜眼睨他,笑嗔道:“谁要你的脸,又擦不干净!”说完,拿起浅毅左半边干净的衣服就往脸上擦。
浅毅笑看她,她却一直低着头,许久,才缓缓地将头抬起,怔怔地凝视着浅毅。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浅毅被念恩痛楚茫然的眼神看得心中害怕,小心翼翼地问道。
念恩微微摇头,手不自觉的拉住了浅毅的衣襟,恳切地望着他,缓缓地道:“浅毅,你的心里能不能只有我?我不要你碰别的女孩,就算是井藤雅子也不行,我不管你是演戏还是真心,只要一想到你曾和别的女孩在床上……我真的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