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呼呼……呼……”在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中,张生睁开眼睛,直楞楞的坐了起来。
“砰!”
“哎哟,我透!这哪呀?”张生捂着头,躺了下去,看着漆黑的四周,双手向周围摸去,发现自己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敲了敲顶盖,响起清脆的咚咚声。
‘棺材!’这两个字张生心里蹦了出来,意识到在棺材不能久待,平躺好后,用手撑着棺材板,双腿回缩,使劲向上蹬去,棺材旁边的钉子松动,微弱的光线渗透进来。
张生信心大增,连着蹬了几次之后,棺材板移位滑向一旁,阳光直射进棺材里,刺激的张生睁不开眼睛。
‘自己这是又穿越了?不过还好没被埋,不然只能在坟墓里面唱凉凉了!’
用手挡着阳光,张生坐起来,打量起四周,发现自己在半山腰荒芜的小路上,而且自己有肉身;
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裳,周围杂草丛生,棺材旁有一辆散架的马车,半轮子朝上的,损坏的十分严重。
跨出棺材,意外发现前方草丛里似乎是有个人,若隐若现的躺着;
向草丛那边小心走去,那人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穿着棕色粗布短裳,脸朝下趴着,张生用力将这人翻了过来;
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视线中,看上去已经死去多时,不知为何在这死人脸上却没发现尸斑;
张生正好奇,无意中发现领口处的少量的血迹,用树枝将领口处的衣衫翻压下,两个血肉模糊的血洞露了出来。
原来被是僵尸咬了,真惨,搞清楚死因后,张生放松了警惕,将死人腰间挂着的钱袋解了下来,打开后将里面的银钱拿了出来。
“老兄,反正你也用不着了,我把棺材让给你,免得你曝尸荒野,这钱就当是工钱了;兄弟,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说完,张生将钱收好后,用手抓住肩膀上的衣衫,往棺材那边拖去;
“呲......”张生听声看去,发现尸体穿的裤子被山路上凸出石头拉扯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兄弟,抱歉,抱歉,下次注意!”
没多管,将尸体拖进了棺材里,将棺材板重新盖好。
张生气喘吁吁的擦完汗,正打算沿着山路下山,突然背后一股巨力袭来,将张生打飞出去。
“嘶~好疼!”突然袭击,打的张生措手不及。
“谁他娘的偷袭,让你知道知道我零陵上将军是不是浪得虚名!”
张生愤怒的爬起身,回头望去,顿时没了脾气。
“我叼,救命啊,来人啊!僵尸成精了!”张生边喊边往前面跑去,后面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会有僵尸呢!”
在张生疯狂吐槽间,眼前飘过一白色身影。
“嘭!”张生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看去,发现僵尸被一条雪白的长腿踹住胸口,另一条腿一个神龙摆尾将僵尸踹飞出去;
还未等张生看清来人长相,就被飞来的白色身影拉着手,向前方飞奔而去。
张生看着救自己的人,略微有些失神,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脸容白嫩,相貌甚为俏丽;
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阳光下,更是灿然生光。
白衣女子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僵尸并没有追上来,准备放开张生,却发现张生抓的紧紧的,盯着自己正楞神。
“公子,已经安全了!你能不能放开我的手!”白衣女子轻柔的声音,惊醒了张生。
‘手?’张生下意识捏了捏手上软乎乎的东西,看到白衣女子微怒的神情,急忙放开。
“抱歉,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张生向白衣女子行礼道。
白衣女子看到张生不似故意,没做追究,抱拳道:
“公子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江湖儿女的本分!既然已经安全,就此别过!”
白衣女子双腿一蹬,向前踩着路边的树枝,往树林方向飞去。
“姑娘,我叫张生,你叫什么名字?日后!一定报答!”张生朝着白衣女子喊道。
白衣女子听到张生的呼喊,回头抿嘴笑道:“如果下次再见,我就告诉你!”
“那你告诉我你家在哪?等我上门拜访!”张生问道。
“有缘自会相见!”白衣女子朝张生说完!
一阵风吹过,白衣女子裙摆微动,随即整个人消失在丛林之中,只留下楞神的张生,喃喃自语:“好像也是白色的!”
张生看着不远处树林里摆动的枝叶,望着人影消失的地方喊道:“姑娘,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太阳西斜不久,山脚小镇唯一有点热闹的街上,在烈日下也变的安静,只有大街中间的酒肆在酒客的谩骂中,还似那般喧闹。
酒肆走进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文弱书生,满头大汗,身上白衣有好几处显眼的污渍;
酒客们看着进入酒肆的年轻书生,有个胖子调笑道:“公子这般狼狈,怕不是被强人抢了吧!”
张生看了一眼笑的脸打颤的的胖子,找了个空桌坐了下来,回笑道:
“一言难尽,赶路途中,差点被后山僵尸捉了去!”
“公子,要是有难言之隐,不说便是,难道觉得我等好骗不成!”
胖子讥笑着说完,酒肆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张生跟着呵呵一笑,这群酒客现在都是吃饱了撑着,就想找点乐子下酒,和他们争辩,徒增笑料,没做理会。
过来个十七八岁的伙计,仔细瞅了瞅惨兮兮的张生,询问道:“客官要吃什么?”
闻着传来的酒肉香味,摸了摸怀里的银钱,回道:“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
“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伙计正摇头晃脑说着菜名。
“停!别背菜名了,你说的我都吃不起!有什么好吃又实惠的!”张生打断了伙计的贯口。
“您说巧不巧,刚刚说的小店都没有,阳春面和炊饼要不您选一样?”伙计吆喝说道,周围的食客都笑着叫好,看起来都和酒肆伙计熟识。
看着欠揍的伙计,张生恨的牙痒痒,真想给他来份正义的毒打,然后摔椅而去。
“来份阳春面!”
“好嘞,阳春面一碗!”伙计将桌面擦拭干净,向后院喊道。
不一会,伙计端着一碗面条,一壶米酒,一叠卤肉放在了张生桌上,说道:“客官,请慢用!”
张生叫住了伙计:“我只要一碗面条,酒肉我可没钱付。”
伙计指着调笑张生的胖子说道:“那位客官请的卤肉,酒我送你的!刚刚烘托气氛,给您道个歉!”
张生朝着胖子酒客看去,胖子酒客举着酒杯隔空敬了一下,便转身和身边的人聊了起来。
“你一个伙计,要是天天请人喝酒,工钱不怕被扣完呀!”张生回过头,朝着伙计问道。
“我爹是掌柜,这酒肆是我家的,看你顺眼,想送就送!”伙计笑着说完,被其他酒客喊去。
真豪横!张生感受到淳朴的民风,看着眼前的食物,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真香!
伙计忙完后,坐在了张生旁边,和张生闲聊了一会,慢慢熟络起来;
知道了伙计名字叫孙平,现在这个地方叫山北镇,也将自己编造的身份告诉了孙平:远方来的学子,求学游历路上遇到强人,侥幸逃了性命。
“孙平兄弟,如果我想在山平镇安顿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好去处呀?”张生问道。
“张公子,正巧,听说前几天镇里私塾的老先生去世了,好像缺个教书先生,我可以去帮你问问。”
说完就要拉着张生出门,张生只好将饭钱放到桌上,跟着出去。
“孙平,你个小兔崽子,你又要跑去哪?”酒肆柜台前的老板娘,朝孙平吼道。
“娘,我有大事要做,等会回来!”孙平赶紧跑出酒肆。
张生跟着出去后,转过几个巷子,被孙平带到一个祠堂院子内。
“太爷,太爷!你在不在?”孙平在院子里喊道。
“臭小子,别喊了!吵死人了!有什么事呀?”
厢房里的门被打开,走出一颤颤巍巍的白发老头。
“太爷,你找着教书先生了吗?”孙平跑上前去扶着白发老头。
“还没有,你问这个干嘛?”白发老头问道。
“这是我兄弟张生,是个读书人,您觉着他怎么样?”孙平指着张生说道。
白发老头看着张生,问道:“何为师?”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张生行礼回道。
白发老头愣神的看着张生,似乎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邋遢的书生后辈。
“太爷!可以吗?”孙平的询问声打断了白发老头的思考。
“真是人不可貌相!虽然有些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
张公子若是无事,明天就来教书吧!你可以称呼我孙翁!”白发老头客气的对张生说道。
“多谢孙翁!那晚辈就先告辞了!”张生道谢,和孙平一起走出了院子。
“多谢孙兄弟帮忙了!你知道哪能租到房屋吗?我还得找个落脚的地方。”张生向孙平抱拳道谢。
“张公子,不用客气!家中老宅正好空置的,我和父母都住酒肆,离私塾还近,你要不去看看!”
孙平说完,张生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得着一只羊薅羊毛,怎么觉着不太地道呢。
孙平看着张生纠结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张公子,你若同意,就按正常租价租给你住。”
跟着孙平穿过几条古朴小巷,来到一处幽静小院,穿过前厅,后院中间是一棵柿子树,树下的石桌上有许多枯叶;
东西两侧的厢房和正房里面家具被褥一应俱全,旁边的鹅卵石小路通向后院的厨房。
“这也太大了吧!不知道市价一年多少租金?”张生向孙平询问道。
“一年大概十贯钱,不过你教书一个月能有五贯的工钱,足够你生活了;至于房租,等月末在结算吧!”孙平解释道。
“行,这地方正好,那我就厚颜住下了,大恩不言谢,若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帮忙!”张生抱拳感谢道。
“没事,你先收拾吧,已经有段时间没住人了,我去酒肆帮忙了,空闲时间来找你顽!”孙平笑着说完,把门锁的钥匙给了张生。
张生送着孙平到了门口,待孙平走后,在库房里,找了些破布,扫帚,将庭院打扫了一遍。
等到收拾完院子,已经到了傍晚,张生清点了剩下的银钱,六两银子多五十几文钱,银子换铜钱官方兑换比例一比一千,在黑市大概一比一千五,可以弄到八贯多的铜钱。
虽然说不在官方手底下兑换铜钱都是违法的,但是利益的驱使,显然是管不过来了,官方机构成了摆设。
张生中午和孙平聊天时,旁敲侧击之下了解这世界货币体系后,发现被僵尸咬死的那位仁兄,竟然是个小富翁。
家里有粮,心中不慌,张生将银钱分成两份,将四两银子藏好后,带着剩下的银钱,往山北镇的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