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容弃的神志都有些不太清明。
季暖就这么陪了他一个晚上,喂他喝药,喝了些许甜粥。
直到天光微明的之后,容弃方才退了烧,而季暖却是因为困倦,趴在床边上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顺着窗户铺洒进来,洒在纯手工的羊绒地毯上,洒了一地,也洒在了她的身上。
容弃睁开眼就看见趴在床边上睡得正熟的季暖,她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一头黑发在阳光下折射出浅浅的棕,浓密的睫毛又长又卷,皮肤奶白那白的,这样看过去,像是一个好看的瓷娃娃。
他抬手摸了下她的发丝,唇角微微勾了下,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啊。”
昨天夜里他不是全然没有意识,只是想要放纵一下,看看她究竟能为他做到哪一步。
她好久都没有这样耐心的照顾过他了,这样没有欺骗,没有算计的和他说上一句话。
可惜了,所有的和平相处,不过是因为她还没有恢复记忆。
如果想起来从前种种,怕是第一个要杀了他以安天下吧。
似是想到什么,容弃眼底划过一抹讽刺。
季暖抬眸,正好对上容弃的眼,一瞬间,她愣了下,然后露出一抹笑,
“你…醒了啊。”
“还难受吗?”
“伤口还疼不疼?”
她连连问了好几句。
容弃敛住情绪,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
“无碍。”
季暖熟练的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本来是很寻常的举动,只因为照顾了他一晚上,习惯性的去探视温度,容弃却是因为她的举动愣住了。
“不烧了。”
季暖没有察觉到容弃的异样,只是露出一个笑,看向他,
“饿了吗?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想吃什么?”
容弃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了句,
“都好。”
季暖眼底带着浅浅的笑,声音轻柔,
“那就和往常一样。”
做三明治,还有草莓牛奶。
容弃直到看着季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都有些觉得不真切。
这一世的她,比前世,好像温柔了好多好多。
从前看似温婉,实则满腹算计,而如今,是真的心中再无黑暗,渡人渡己,一片清明。
可他却是已经坠入深渊,再无回头之路。
季暖不知道容弃心中所想,只是下楼去做了自己以为他喜欢的早餐。
她煎了牛肉和鸡蛋,洒了黑胡椒,做了三明治,又是做了两杯温热的草莓牛奶,放了两勺草莓夹心糖珍珠。
记忆里,他很喜欢吃甜的东西。
找了一圈,没找到白昊,所以季暖只做了两人份,把草莓牛奶给留在了冰箱里。
容弃下楼的时候,刚刚把早餐准备好,正想要给他端上去。
于是,季暖将早餐端到了餐厅。
两个人话都不算是太多的那种,于是餐厅里有些许静默。
吃过了早饭,季暖将餐具收了,看向容弃,轻声道,
“你伤还没好,这几天就别出去了。”
“我待会儿要出去一下,晚饭之前会回来。”
容弃袖下的手指微微攥起,
“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