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梅浩天往前走,一路上默不吭声,反而是梅浩天总是会装作不经意的扭头看我两眼,但只要对上我的目光,便会急急的转开,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越走越荒凉,已经远离了热闹的街市。看着梅浩天拉着我继续前行,心里默默地想,这死小鬼把陷害我的地安在哪了,走都累死了。
尽量用颤抖地声音问道:“哥哥,买桂花糖,这没有桂花糖。晓晓怕。”刚说完,我自己变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好嗲啊!
此时,梅浩天,转过头来。对着我做了一个狰狞的鬼脸,我一惊,甩掉他的手,转身就往回跑,边哭喊,边跑“哥哥变鬼啦~要吃小孩了。”
梅浩天并不追我,因为他发现我正是往陷阱的方向跑的,倒是省了他的力气了。我往陷阱的方向没命地狂奔,他还在后面感叹,如此飞毛腿,要是用轻功也都不一定能赶得上她,唉,看来人的潜力永远都是有待挖掘的。
看着我似乎接近了危险区域,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告诉宫少成可以采取行动了。
在信号发出后,半天都没有回应,梅浩天暗自皱了一下小眉头,暗忖道:难道计划有变。
当下便不作迟疑地运起轻功往梅晓晓跑的方向赶去。毕竟是人小腿短,气力也有限。当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感到时,宫少成已经被一群少年打翻在地,而梅晓晓也被两个半大的孩子看了起来,一时搞不清状况,怎么出了这档子事。
宫少成显然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身上的袍子半挂不挂的在他的身上,脸上也挂了彩,青一块紫一块的,而我在地上压抑的小声哭泣。
宫少成见他赶到,挣扎着要起来,被两个少年压得更紧了。我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好战呢,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都,你以为,你是起来不要做奴隶的人们啊。我看你也就是起来,你这个小鬼继续找揍。
一眼就看见了梅浩天童鞋,我的天啊,我的亲人终于到了。我也不用顾忌什么了,立时放声大哭,哭的那叫一个神鬼色变,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看到旁边的两个小弟弟都捂着耳朵,就知道我的分贝直逼《青藏高原》高音区。
梅浩天见到宫少成被制住,心里便燃起了怒火,但是又看到我哭的要背过气的样子,心里又有点酸酸的疼。
他此时强行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两个高个少年和两个半大孩子外,还有一个一身黑色锦衣的男孩,这个男孩通身是一副清冷的贵气,显然是发号施令惯常的人,也就是这群人的头了。所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先和这个头头沟通一下再说。
礼多人不怪这个道理梅浩天还是懂的,他先向那个黑衣男孩抱了一下拳,那男孩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但是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大概也明白了梅浩天也是出身于大富之家的公子,转开了眼,微微点了一下头。
而梅浩天却不以为忤(主要是他没有那个实力和人家叫板),礼貌的开口道:“这位兄弟,不知道我的兄弟和舍妹可有什么得罪之处,要这样对待他们?”(梅老兄,你怎么弄的和黑社会接头一样了?)
黑衣男孩转过头看他一眼,冷冷道:“今天中午,我七弟来这边玩耍,却掉入了他挖的陷阱。”随手一指宫少成,宫少成这个小伙反应很激烈,扭动着要说话,可是让人拿布条子勒着,一张小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可怜的娃,咋这么执着呢?
黑衣男孩,并不多做理会,接着道:“我七弟受了点惊吓,此时正躺在床上发高烧呢。让你们赔点损失不为过吧?!”
梅浩天心道,你让赔就赔呗,宫少成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怎么能抓起来就一顿胖揍。
宫家的势力也是不小的,要是宫少成有什么好歹,你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再说我方还伤残了呢,这是不是也应该要求赔偿呢?不过借给他个胆子,他现在也是不敢说的,因为他也明白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硬拼的话,也只能得到个“国宝”的下场,没准这还是最轻的后果。
身为世家大族的嫡子,必然受到了财商的伟大熏陶,既然已经提到“财”了,那么便可以把它提到谈判桌上了,在商言商,只要有条件,讨价还价,提要求的机会便有了。
他又拱了拱手,对着那个黑衣男孩温润一笑,道:“赔偿,自然是要的,但是可否先把我的兄弟和舍妹放了,咱们和和气气的好好商量商量。”
黑衣男孩不屑的一声冷哼,一挥手,那两个少年便把宫少成放了。梅浩天也赶忙到我的身边,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我身上的土(大哥,你其实拍不出土来了,都成泥了),然后搂在怀里柔声安慰。
我在这小小的胸膛前,却感觉到了安全,是什么让我产生了如此依靠的感情,难道真的是血浓于水。在看到他处理事情的时候,不因为他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就全然的相信。原来,我也需要人去依赖,也需要有人在我害怕的时候软语安慰,其实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梅浩天看着我在他的怀里渐渐地停止了哭泣,安静的趴伏在他的怀里。他低头看着我,感觉到我的安然无恙,即使让他做什么都在所不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亲”之间的感情。
当听说那黑衣男孩那歹命的七弟掉入陷阱的时候,他的心里早已经升起了后悔和庆幸两种复杂的感情,他后悔的是居然算计他唯一的妹妹,这让他感觉像一个十足的大坏蛋,而又庆幸的是,幸亏掉进陷阱的不是梅晓晓。
我们三人站到一处,宫少成狠狠地瞪了一眼被梅浩天搂在怀里的我,不屑的哼了哼:“女孩子,就是没用,遇到事情就只知道哭。哭得烦死了。你赶紧给我住嘴。”
然后就冲我龇了龇牙,我装作害怕的样子,在梅浩天的怀里缩了缩,实则是在他的怀里使劲憋笑,此时我终于明白,帅哥破相也是很难看的。
梅浩天瞪了宫少成一眼,便转头对黑衣男孩道:“我们还是讨论一个一致的结果才好,药费和郎中的费用我们承担,而且我会和少成亲自与令弟赔罪的,但是这件事传出去毕竟是不好听的,你看?”
宫少成不服如此的结果,气得在原地跳脚,但是嘴角都青,疼的他孳孳得吸凉气。想要反抗却被梅浩天制止。梅浩天的提议显然正中黑衣男孩的下怀,不只因为什么原因,我隐约感觉到黑衣男孩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而他所在乎的并不是那点钱财。
黑衣男孩又哼了哼道:“药费是不用的,我要那个破烂小子赔礼道歉。”
梅浩天看宫少成冲动的又要上前去干仗,便使劲一拽他的衣服,可是用的劲道显然没有掌握住火候,原来在他身上那似挂未挂的衣服,现在已经脱离本体了。梅浩天看看手上的脏布条,又看了看裸露了上身的宫少成,尴尬一笑,而宫少成向前的脚步一顿,愣了一下,便爆发出饿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喊:“我的清白啊!”
此时连那个黑衣男孩也弯了弯唇角,我的小脸已经憋得通红,梅浩天以为我害羞,在我的头顶上轻轻地道:“晓晓,不许看,看了会长针眼的。”
宫少成恼羞成怒,打也打不过,转身便走。梅浩天对那个黑衣男孩承诺道:“我叫梅浩天,这件事由我而起,我必当负责到底。”
那黑衣男孩道:“如此,也是正人君子,想必你是那江南最大的丝织坊的梅家少爷了,真是幸会。我叫上官醺墨。”冲着梅浩天抱了下拳。
梅浩天也道:“常听家父提起上官家,今日得见上官少爷,也是浩天三生有幸了。”
我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滴冷汗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滑下。本来是两个五六岁的孩子,此时确如七老八十的江湖老油条一样,让我不得不感叹,唉,古代的小孩真早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