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回来的,即使我想要逃避到头来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不过来的比我预想的要快地许多,让我措手不及。
晚上,张嫂一脸扭捏地进来,我看着她的神色心下不由一颤,看来这我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晓晓,你在这的这些日子,俺是真的高兴,虎子他也开朗了不少。而且,有人帮你张哥的忙,俺是求也求不来的,俺???”
我一抬手打断了张嫂的话“嫂嫂,你别说了,我知道这一天终归会来的,只是我太贪心,太不知足了。总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更长一点,看来是我的要求太高,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呢!这些天,我过的真的很开心,真的,我不骗你,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握住张嫂的手,泪便从两颊滑下,想当初从梅府出来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伤心,是真的把这里当家了吧。
张嫂也忍不住用手抹起了眼泪。反倒是我安慰她:“嫂嫂,你不要伤心,以后我会再来看你和张哥还有虎子的。到时候,虎子也应该长大了。我要送他去念书的,这孩子将来会有大出息的。”
这下张嫂哭的更凶了,看来我也是没有一点哄人的天赋呢。
好不容易等着张嫂止住哭声,又是安慰了几句,便起身,掀帘要出去找老张,相信他已经给我安排好了马车和车夫了,就是这么没有来由地相信着。
张嫂却道:“晓晓,你张哥让俺告诉你,那牙粉不是他买的,是一个年轻的公子送的,说你使得惯的东西,让你张哥无论如何都要给你带来。”
有什么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泪水就像是决了低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原来,不是他们找不到我,而是明明知道我在哪里,却选择尊重我的选择,不过,我还是要找的,请原谅我的执念,对不起,哥哥,对不起,少成哥哥。
不能再给张嫂一家添麻烦了,照下午的情形看,好像不止梅浩天他们知道我的行踪,又有另一股势力介入其中,而且给我的感觉极度不好,继续留在这里,会给他们添麻烦的。但愿梅浩天能够看在他们照顾我多日的份上,保护他们一家的安全。
想到这,心里自嘲一笑,梅晓晓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你凭什么要求梅浩天和宫少成为你做这做那,而你出走的时候可想过他们的感受?!
算了,我自己早的孽障,我自己还。
微微点点头,放下了帘子,老张正在堂屋抽着袋烟,明明灭灭的烟火,还有飘渺的烟雾,此时感觉他并不像平时那个靠着卖菜为生的憨直的汉子。
还不待我开口,老张便放下了手中的烟袋,“晓晓,你也听了你张嫂的话了吧?!”
我微微点点头。“说实话,你在这几天,俺也挺开心的,不光是因为你帮了俺们家的大忙,就是看到你脸上的笑,俺就也想笑。俺就想要是真有这么一个妹子,俺这一辈子也就知足了。”
“张哥,只要你不嫌弃,我以后就是你的妹子。”我双眼含泪道。
“晓晓,说句你不中听的话,俺这是痴心妄想了,你一个富家的千金小姐,咱们本来不会认识的,现在俺就是这么和你说说,将来,你只要记着在俺这生活过,和俺一起卖过菜,吃过你嫂子烙过的大饼就行了。别的俺也不求,晓晓,俺给你找了辆马车,赶车的信得过,都是住了十几年的街坊邻居,多余的话俺也不说了,省的你嫌俺跟个娘们似得不干不脆的,俺也讨厌唧唧歪歪没玩,行了,你先歇着去吧。俺一会叫你嫂子给你烙几张大饼,让你路上吃。等着想起了俺们,别忘了回来看看。”老张扭过头,借着不太明亮的灯光,我看见了他用袖子轻轻地擦拭着眼角。
静静地听完老张这些发自肺腑的话,我已经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了,勉强说出一句:“张哥你放心,以后我会回来看你们的。”泪已经滂沱。
“唉唉,知道了,下回你回来的时候,也在这住下,还让你和虎子住主屋。”老张忙不迭地应声。
我用力地点点头,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晓晓,赶紧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张嫂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主屋出来,话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赶紧应声,几乎是跑进了主屋。不想让他们看到我悲伤的泪水,把头埋在了被子里,被子上还残留着阳光的味道。因为明天我要早起,就让虎子和他爹娘睡,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应该睡着了吧!为了不让他和我一起睡觉的事还耍了一顿小脾气呢!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吧。从包袱里翻出了地图,要去哪里好呢,算了,反正已经被梅浩天他们发现了,就放开怀地玩吧,嗯,先去登州看看,这还是离着密州不远的,但愿以后能够一切顺利。
从荷包里取出了一百两的散碎银子,放在了床头的柜子里。这里是老张一家的过冬的衣服,迟早是要发现的,这样也好,冬天没有蔬菜可卖,他们也能过个好年了。
收拾好行囊,我想起了在路上这首歌,不过不太记得歌词了。就这样想着想着,有想到了我的前世也是在这样不断的旅途中度过的,即使在家里面,所谓的家里,我也没有太大的归属感,可是我却执着地想要回去,是不是太傻了呢?
浑浑噩噩地进入了梦乡,恍恍惚惚地听到了张嫂对老张说:“也不知道晓晓这一走,多会能够回来。”
“那个女娃娃可是富贵命,跟咱这平头老百姓不一样,能跟咱相处这么些个日子,是咱高攀了人家了。”老张使劲地在地上磕了磕烟袋锅子。
“怎么了,俺就是喜欢晓晓,俺当她是俺亲妹子。”张嫂不服气地辩解。
“好了,好了,你赶紧去烙饼,晓晓路上还得吃呢!”老张催促道。
夜归于宁静,却不知乱了谁的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