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梅府,梅浩天把我拉到凉亭,此处甚好,有雨幕和落水声做了很好的遮蔽,我们的谈话不必担心被第三个人偷听到。
梅浩天和我分别落座后,梅浩天并不急着发问,而是端起了茶杯,浅啜慢饮,说不出的优雅,看的我心里腹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装什么优雅斯文,跟他们比起来,俺才是古代土生土长的娃啊,那叫一个纯净善良啊!
我心道看咱俩谁沉得住气,既然您老大不想知道,我也不必要拿着我的热脸贴上去。
事实证明,梅浩天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思还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够达到腹黑如墨鱼的地步。只见他无奈地放下茶杯,对我道:“晓晓,和大哥还玩心眼,是不是?”
我冲天翻了个白眼,并不答话,拜托,下回换句台词,行不,老哥,不得不要和你抗议一下,生活如此丰富多彩,您的词汇不要这么贫乏和苍白无力了,行不?还是“傲梅公子”呢!
梅浩天开口道:“你在阎家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我略一思索,便道:“阎家不像表面那么风光和平静,内里已经翻起了大浪,即使没有腥风血雨,可是里面有只不安分的大鱼,一定会把这一池碧绿的湖水,搅得浑浊不堪的。”
梅浩天默不作声,而是无比怜爱地看着我,半响方道:“晓晓,不用害怕,哥哥会保护你的。再说,你离及笙嫁入阎家还有几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你筹划准备的了。你要变得足够强,才能在阎家的深潭里学会自保。如果将来阎子瑾保护不了你,你也不至于不能够在阎家生活下去的凭仗也不会没有。”
我明白在这个时代,所谓出嫁从夫,而夫君便是女子的天了,即使疼我如此的哥哥,也认为,女子一定要取悦夫君的。更何况我和阎子瑾因为利益而注定要走在一起,彼此之间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一想到将来要和一个陌生人生个娃,然后在共度一生,我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就齐齐往外冒,黑线,貌似我考虑得太早了一点,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以后应该多得是机会了解吧!现在我受刺激了,决定在古代做一个女强人,虽然不可能富甲天下,但是以后我要是做出什么休夫和离家出走这种离经叛道的壮举,我也有底气不管别人的吐沫星子了,而我自是任逍遥了。
一脸期待地看着梅浩天,缓缓开口道:“哥哥,你有银子吗?”
梅浩天喝茶的动作一顿,想了想,点了点头,他应该算是有银子吧,每个月十两的月银,这在寻常人家也应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吧!
我急忙追问道:“多少?”
他诧异地望了我一眼,不知道我此时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眼冒绿光的野狼,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我平时的花销不大,除去买一些小玩意的钱,每个月都能剩些散碎银子,到现在应该有一百多两吧!”
我一听才一百多两,就泄了气,加上我这的两百多两,总共也就三百多两,不过我还是挺佩服梅浩天的,一个世家公子哥,居然也懂得算账,真是不容易啊,不容易。
梅浩天见我一下子就垮下了双肩,还耸拉着小脑袋,不解地问:“晓晓,你问我有多少银子干什么?你做什么需要银子?”
我猛地抬起头来,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这世间有谁嫌钱砸手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们要从小树立挖钱,抠钱,聚财的伟大意识,能省两厘绝不浪费一厘的观念,小毛孩懂了吗?
梅浩天显然没有接收到我的眼神中所传达出来的强大的敛财信息,仍然是一脸无辜加一头雾水地望着俺,我的那个小乖乖啊,我才发现幼儿教育如此难搞,要不做什么都要从娃娃抓起呢?
对他无力地挥了挥手,一抚额,无奈道:“我先仔细考虑考虑,以后我告诉你。”
梅浩天对我点点头,我不愿意说的,他绝对不会问的。
天啊,千万别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了,我真怀疑,会有忍不住拍死他的冲动。
没等我酝酿好,一个小丫鬟来禀告,说是亲爱的梅老爹叫我去大厅一趟。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施施然到了大厅,看见梅老爹坐在主位上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赶紧俯下身行礼,乖乖叫道:“爹爹,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
这两年的时间,老爹老娘的关系好像有所疏远,连带着我和梅浩天跟老爹的感觉也没有小时候那么亲密,我也不敢在他的面前肆意放肆了。
梅老爹充分拿出了为人父的架势,点点头道:“恩,你来了,坐吧。”
我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他接着道:“你现在还小,有些事你肯定是不懂,但是有些事是你必须明白的。”
我乖巧地点点头,看着老爹拿出说教的架势,我便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乖顺样子。
梅老爹一看见我的小样,满意地笑了,我是爹,我骄傲。他慢悠悠开口道:“晓晓,爹爹知道你考虑的事少(换句话说就是这个白痴的孩子,没有什么心眼),可是你将来要嫁人阎家的,你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做,自己应该想得清楚明白,你也不要和为父装傻,自己的孩子,我自认为还是能看地清楚的,要是将来有什么事,为父也护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我心里一惊,我自认为伪装得相当完美,可是想不到姜还是老的辣。我也懒得和他装痴扮傻了,反正已经让你看出来我其实是一只带馅的包子,我就不给你装大白馒头了。干脆挑明道:“不知爹爹有什么想法,还是爹爹想让女儿怎样做才最好?”
老爹听后哈哈大笑,抚掌道:“不愧是我梅林峰的女儿啊,将来要是为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还要原谅则个了。好了,你退下吧!”他冲我挥挥手。
我只好压下满心的疑惑,退出了大厅,总感觉有什么在暗地里酝酿,心里更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