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密州城,醉美地迷人。白玉石桥上,往来的都是提着花灯的年轻的男男女女,脸上挂着或是神秘,或是幸福的微笑。
从来没有看过轩辕王朝的花灯节,嘴角噙着淡笑,时不时地回应一下友善搭讪的年轻才子。等到来人礼貌地走开,重新看向这游人如织的街道,他们都带着幸福地憧憬,来等待着自己命定的佳人。
“晓晓,给。”
一盏鲤鱼形状的花灯出现在了眼前,鱼肚子里藏着一方小小的方腊,燃着橘红色的光,整条鱼身像是镀了一层华贵的金色。
笑着摇摇头,“少成哥哥,你提着吧!也许会找到同样提着鲤鱼灯笼的北方佳人。”没有伸手接过他送过来的灯笼。
受伤在宫少成的眼里一闪而过,把花灯收了回去,提在手上。
装作没有看到他眼里的表情,不能给的,终究都是不能再这样欺骗下去。一黄一紫的两条身影,慢慢地融入了人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才发现两个人,是那么寂寞和格格不入。
没有牵手,没有言语,偶尔的相视一笑都夹杂着淡淡的悲伤和无奈。只是被试图********的人,掩饰地很好罢了。
“砰砰”“哧哧”地声音,在天空上炸开,灿烂的烟花就像是一朵朵绽放到极致的艳丽花朵。映红了江上的月色。人潮开始涌动,气氛也开始热烈。
被人群涌到了河岸,四处都遍寻不到宫少成的身影。他总是默默地守护在我的身侧,保护着,呵护着,关心着,而我却狠心地想要剥离开去。
江上是善男信女放得白莲灯,一座洁白的小灯,寄托着每一个人的心愿。微微的烛火,就是人们心中无限的信仰,在江上形成了一条流动的灯火。
“噗通”一声,人群中大喊了起来,“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宫少成被人群涌来涌去,扒开熙熙攘攘的人,却始终看不到那抹鹅黄的身影。心下着急,突然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心下一跳,不好的预感拢了上来。他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他这一刻不停地祈祷,希望上苍能够听到,他希望晓晓平安,即使用他整个人生的幸福来换,他都心甘情愿。
几乎是一瞬间,三道影子跃入了江里,人群中有人已经匆匆忙忙地找大夫,还有张罗着找衣服的热心人,被后涌的人群拖着往后行去,宫少成始终都近不了岸边。
茶楼上一个月白的身影,墨黑的眼睛注视着远方。“吱呀”地上楼声响起,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
“公子,人没有找到。”诸葛均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疑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跳下去,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恩。”淡淡地应了一声,注视着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江面,那一点点烛火,在远处看来,就像是天上璀璨的星星。他曾经听她说过,人死了之后,也会化成一颗璀璨的星星,来注视着地上他所关心的人。
修长的手把玩着手里金黄色的鲤鱼灯,小小的方腊,发出微弱的光芒。如果缘分已经是上天注定的,即使再怎么挣扎,都会羁绊到一起,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晓晓,就让我看看你的能耐,你这条鲤鱼,是否能离开这细小的提绳。
真气运到了脚下,心里是止不住的后悔,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提气,从众人的头顶上飞掠而过。两道身影,飞速地向他冲了过来。
落到岸边,水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白莲灯随着水波微微荡漾。
驻足岸边,紫色的泡摆被微风微微吹得皱了起来。仰起头,看向浩瀚的星空,一颗颗明星,发出璀璨的光芒。
嘴角牵起了一抹笑,晓晓,你曾经说过,有星星就不能有月亮,你还说过,星星多的夜晚,明天肯定是晴天,一定会万里无云。你还指着天空数不清的星星,告诉他,那是他的星座,你说,那边是人马座,那是花心的射手座。你曾经地大笑,你曾经地嘲讽,就像是那天边的星星一样,仍然闪闪发光,曾经的曾经告诉了他,什么是永恒。
难道他连像梅浩天那样的哥哥都做不到了吗?难道是他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吓到她了吗?难道是他太贪心了,连上苍都看不惯了?晓晓,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眼睛涩涩地发胀,像是要决堤的洪水一样,泪珠滚落在无尽的黑夜中。
“晓晓,晓晓。”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狼一样,在寂静的夜空中大叫出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心中的郁结。
谍影皱皱眉头,担忧地看着自己已经消瘦地快不成人样的少主,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制止他这像是疯子的行为。却被尤颖一把拉住,淡淡地冲他摇了摇头。
谍影看看冲他摇头的尤颖,又看向岸边正在发泄的宫少成,往后退了两步。任由少主发泄自己的情绪。
应该说少主从来没有这么勤奋过,也许,他原来就具备这种天赋。这段时间,累了,总是会自嘲地提到,晓晓从小就说他有八卦的天赋,看来,他还真是有做情报的能力。
当时他总是不解,什么是八卦。少主总是会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这是晓晓在夸我,要是有一天我也夸你八卦,那么你就出师了。”
他现在仍然向着八卦努力着,不过,后来总是浮现当初少主说这些话的表情,带点幸灾乐祸,带点小得意,还带着淡淡的宠溺,他总是有一种想要冲进去问梅小姐的冲动。可是,她真的被少主保护地太好了,应该说,是女人的力量,把少主所有的潜能都挖掘了出来。
“为什么每次丢下的总是我?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对我不辞而别?你要是想要离开,我一定不会阻拦,为什么非要欺骗我?梅晓晓,到底是为什么?”像是被人抽干了灵魂一样,脸隐在了阴影里,让别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低声喃喃着,“梅晓晓,到底是为什么?”大声地质问着,像是问她,又像是嘲笑自己,带着不甘。
“哧”乌黑的血从口中喷了出来,一边大笑一边咳嗽,机械地重复着“梅晓晓,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次承受的,都是不辞而别的结果。
尤颖一下子拉住了想要冲上前的谍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茶楼上的白色身影慢慢地没入黑暗中,嘴角嘲笑地微微牵了起来,淡淡地一笑:“没有为什么,只是你错付了人心。”淡淡的话语,就像是这浓稠的夜色一样,渐渐地淡薄寒凉,仍然期待着明日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