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凝带着澈飞到天竹林的上方,两个人足点竹尖,看万家灯火,欧凝目光深远,澈则是目光深邃,他有预感,可是却不怎么强烈,于是他只好等着欧凝先开口,而欧凝心里想得却是如何开口,是否开得了口,已接近凌晨,灯火渐渐熄灭,爆竹声也默默进入休眠的状态,似乎是刻意给他们一个谈话的氛围。“好吧!”澈还是先说话了,“怎么带我来这里。”
“原因有二。”欧凝重重呼出的白气划破夜的长空,“一,史蒂文在这里。”
“你确定?”澈的心里的预感开始强烈了。
欧凝扭头望向澈,深深地:“难道你不确定?”
“不是,我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的罢了。”澈的眼睛回望了欧凝一下,随即离开。
欧凝寻找着竹镇那些星星火火之间的一盏灯光:“是史蒂文自己告诉我的。”
“他成功了!”澈有些高兴的语调里暗含着心不在焉的情绪。
“你不是心锁守护神,你指使李欣偷走我的心锁,就是为了今天,为了逼史蒂文成为心锁守护神。为什么?”
“因为我不要他以人的身份护着你。”
“爱是没有种类之分的。”
“我不相信,所以我要验证。”
“所以你可以利用李欣对你的心意?”欧凝的心痛了。
澈叹口气回答:“不是这样的,只是凑巧她是薛慕华的女儿,这是她的缘。”
“怎么你们僵尸也信缘的吗?”欧凝冷笑几声,“尸王先生,你想做的都做到了,你满意了吧?”
澈努动嘴唇,他想说他最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到,可是现在的他像是充满火焰的时候被突然的一盆水灌顶,灼伤后刺骨的疼痛。欧凝屏住脸庞,没有松弛任何表情的意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欧凝随即换了一个问话:“或许我该问你,你到底是谁?”
澈僵硬了,他不像的那种预感原来就是这个,他握紧拳头,抓的骨节“咔咔”想,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不明白我说什么吗?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欧凝也狠下心来,她恨自己没有出息,明明是来指纹他的,可是她的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要留下来。
澈鼓足勇气对着欧凝,他的眼中满是求谅解:“我。。。”
“你到底是谁?”
“我。。。”
“到底澈是安臣,还是安臣是澈?”
欧凝还是问出口了,问完了她就后悔了,为什么要知道这么残酷的答案?可是没有这个答案作为前提,欧凝的好多问题的衡量标准就会不一样,如果是澈假扮成安臣在先,他就不可以被原谅,如果是安臣假扮澈在后,那他就,就更可怕,也不可以原谅,既然都是不可原谅,为什么还要知道答案呢?欧凝自己都矛盾了。
这夜本是无风,所以主干之间的一点“沙沙”声,欧凝就知道是有人来了,来者史蒂文。此时的他难以叫人辨认。满头银色的头发,有规律地遮住眼角和两鬓。欧凝见他,是有设想过的,在她被打晕睡觉的时候,有一个曾在他的耳朵边轻轻告诉她:他就要变成了真正的心所守护神了,以后可以一直一直保护她。可是他不再有微笑,不再有自由,不再有表情,不能许诺相濡以沫。。。欧凝噩梦一样的吓醒了。
现在见到的这个人,没有恬淡的微笑,他的笑从此藏进了他的心里。因为心锁守护神动不了情,没有爱。这是澈处心积虑想要做到:逼着史蒂文开启心锁成为心所守护人,一个只有大爱博爱,没有男女之情的圣人。他如愿了,澈看到史蒂文眼中依旧的爱意,却不带炙热,不温不火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或许觉得熟悉吧?欧凝面您对咫尺天涯的史蒂文,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反倒觉得踏实了。此时的澈才眼中意识到:他输了,输得彻头彻尾。
“僵尸与吸血鬼的大战开始了,圣女、尸王的立场是很明确的。作为心锁守护神,我是来保护圣女您的。”史蒂文真的不记得欧凝了,现在的欧凝不过是他需要保护的对象,可是欧凝还是心跳了。
心锁守护神的职责就是守护她!澈痛不欲生了。
眼前的一切,欧凝当然知道怎么一回事,她也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有期待吗?有。欧凝在心里这个偷偷跟自己说。她觉得自己是时候该长大了,轮到她为别人,为史蒂文做些什么了。所以不用说一句话,不用惋惜,不用愣神,欧凝点点头,然后朝着史蒂文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