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能想到我这么拼,竟然窝在沙发上看球赛看到后半夜,半夜梦见自己在跳楼,腿一抽搐居然给我抽醒了。
空凋温度打的高,即使我窗子拉了条口子仍然暖呼呼的,身上缠着一条轻软的空调被,花了好久来恍惚,总算弄清楚自己的境地和阿娇差不多。
阿娇睡得舒服,一点不想醒。但我醒了我就想闹醒它。和它早上闹我的心态没两样,正要薅上它的毛,突然看见一截白莹莹的脚腕,我一愣,看见沈亦云靠在沙发上曲着一条腿踩在沙发上看球赛。
“你给我盖的?热死了。”我把身上缠着的被子踢在他身上,问,“不困?”
“困。”他打了个哈欠,眼底有倦色。
“睡啊,打到哪了?法国输了吗?”刚醒,有点想吐,把被子往他身上一缠就跑下去开窗,冷风灌进来才舒服很多。
爽。
“这局没法国。”
我靠在窗边吹风,“你为什么不把声音开大一点?”
“姐,现在已经2点了。凌晨,2点。”
“怕什么?隔壁没人,小怂货。”我站在踏板上半个人都探出去吹风,喊的话都被风吹进室内在他耳边叨叨,“响一点,我都困睡着了。”
声线都被风吹得带了点凉意,睡醒的沙哑调子完全找不着了。
“姐,别吹了,小心感冒。”沈亦云见我半个身子都探出在外忍不住啰嗦。
我撑着扭头看他,“你自己围好,我又没淋雨。”
——
年假的最后一天雨停了,整个D市经过昨天的冲刷改头换面,盖了大半个月的雪化的一干二净。
天晴的通澈,但我还是没请范维吃上饭,沈亦云发烧了。
我原先只以为他通宵看球赛才一直没醒,直到临近中午我去喊他吃饭才发现他异常的体温,我量了他的体温,还挺有趣,高不成低不就,就普普通通的38度5。
“诶,小孩。”我把冰袋贴在他额头上,低头看他脸上的伤,眼角有一道像开眼角似的,鼻骨有一道,嘴角也有。我拿棉签蘸了药给他涂,轻声嘀咕,“你真的要破相了你知道吗?”
他不肯醒,眼睫毛又长又密,投了一小片剪影在眼睑上。
我想起来我从来没问过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我不问他也没提,真是倔的跟驴一样,我伸手去拆他的浴袍。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睁开眼睛来看我,声音哑了许多,“许七味,你怎么总脱我衣服。”
“……”我总脱他衣服?我乐半天,没和小孩子计较,“醒了就喝药,要是还好不了我们就上医院。”
他一听喝药眼睛又闭上了。
好一个人精。
我磨了磨后槽牙,“喝不喝?”
他虚弱地看了我一眼,有点委屈的意思。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端着杯子就着温水把药塞下去,含糊着问我,“几点了?”
“10点吧好像,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他又不理我。
我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喘气儿,“还有没有?”
“你是我见过最心狠手辣的医生。”
“胡说,我师兄的心狠手辣你没见过。”
黄钰被A市的雪困住回不来,今年南方的雪蛮横的像从北方迁过来的一样,突然闯进来扫荡,占据城市里的角角落落。
我隔了两个小时再去探沈亦云的额头,他已经好了很多。我有些感慨,年轻就是好啊,发烧快退烧城市日新月异的动力也快,。
阿娇今天闷闷不乐的,吃了罐头就在阳台上窝着晒太阳睡觉,要不是谁告诉我猫一天24小时要睡20个小时,我可能也要给它量个体温。
我强行把沈亦云闹起来,“洗漱完了我带你下楼吃饭,你一天没吃饭了。”
他昨天的衣服已经晾干,我在我的衣柜里找了件羽绒服出来,把一套衣服一起抱了塞给他,“一件不许少。”
我把空调关了打开窗子来透气,阿娇喵的叫了声,见我不为所动就从榻榻米上跳下来蹭在我腿边,玻璃般的眼睛水盈盈的瞧着我。
脚边黏着这么一小团小家伙的感觉超棒,我被美色所迷惑,跑去拎了个取暖器放在阳台上,“小心烫啊,毛烧焦了不要和我哭,听见没?”
阿娇没听见沈亦云听见了,他洗了脸有了些精神,好笑的说,“它听不懂。”
我闷笑了声低头和阿娇说,“Be careful not to burn yourself.”
他笑笑抱着衣服去客房了。
再出来时他表情拘束,皱着眉问我,“这衣服是你的吗?”
“干嘛?性别歧视啊?”我打量他,“挺好看的啊,嫌小吗?”
合身。
他穿黑色很好看,我指门口树枝一样的衣帽架,“看见没,挑一顶帽子一条围巾。”
沈亦云摇头,“我现在已经很暖和了。”
“腿软吗?”
刚退烧脑子转不过来,他不懂我用意只好如实回答,“嗯。”
“你刚退烧,体虚。一会出去吹了风,会头疼。”我打着哈欠站起来,蹲久了有些天旋地转的,真是…上头。
沈亦云平时也是很安静的性格,现在大病初愈更加乖顺,套着女装也没反抗,扣了帽子围了围巾,就剩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在外面。
我偏不见好就收,“下次找条裙子让你试试?”
他恼,“你像个变态。”
我裹了大衣带他下楼,“对面有一家是家常饭,带你喝排骨汤,有什么忌口的吗?”
他摇头,“谢谢。”
我总觉得生病是减肥的最好时机,即使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此时仍然没什么胃口。我给他盛了碗小米粥,“这家青菜煲味道也很棒,下次带你来吃。”
他点头,傻愣愣地靠着皮质沙发,手里端着那碗粥。
店里暖黄色的灯光打下来,铺在他手里米白色的粥上,但偏偏他手上一点暖色都没有,病态的冷白色,我摸了摸他的手,凉凉的。“那有空调,坐那儿吧?”
他摇头,“就这儿,凉快。”
“昨天法国输了没?”
他嘴角翘起一个愉快的弧度,面色还有些苍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