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下马车,又搀扶着白忆颜下了车,拉着她的手朝丛林深处走去。
白忆颜紧紧的抓着东方云舒的手,这茂林之处让她有些胆颤,唯有东方云舒温暖的大手,是她最踏实的倚靠。
“公子,小姐,救救我。”
声音渐渐的清晰了,白忆颜也终于看清楚了呼救的人。
原来是一个正值芳华的小姑娘,她身材娇小一袭白衣,一张小脸灰扑扑的一点血色也没有,让人看了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白忆颜环顾四周,见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这才放心的又走近了些:“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见白忆颜发问,忙忙的说道:“小姐,我不是坏人,我是善县人,要去云州投奔亲戚,因此处荒僻的很,我怕遇到坏人,便想着抄小路,没想到不小心从山坡上滚落了下来崴伤了脚,所以才只好呼救。”
白忆颜上下仔细打量着女孩,见她的衣服上满是灰土,露出来的手臂上也有些被树枝划伤的痕迹,心想她说的不是假话。
她凑到她跟前,蹲下身子去查看她的伤势:“崴伤的厉害吗?还能走路吗?”
东方云舒也是一脸关切,但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他一直站在一旁,和这女孩保持着距离。
女孩轻轻动了动脚,随即便咬着牙长吸了一口冷气:“疼,太疼了。”
白忆颜看着她明显肿胀的脚踝,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
看来还真是崴的不轻,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该去哪里找大夫呢?
她突然想起自己来西秦前,乐风和墨书不是大包小裹的准备了不少的药吗?什么跌打损伤膏啊九花玉露丸之类,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回头对上东方云舒的眸子,她笑着说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车上把跌打损伤的膏药拿来。”
受伤的女子见白忆颜如此心善,心里一阵感动:“多谢你了,小姐,这里少有人来,若不是遇见你们,怕我会凶多吉少了。”
她见白忆颜衣着华丽气质脱俗,知道她非富即贵,定是大家出身,所以才一口一个小姐的尊称。
可是白忆颜好歹是从现代社会穿越回去的人,听到小姐这个词,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唇畔浮起一抹笑意,白忆颜说道:“你别小姐小姐的叫我了,听的我很不习惯,我看你也就比我小几岁的样子,干脆喊我姐姐好了。”
“真的可以吗?”女孩惊喜的睁大了眼睛,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望着白忆颜:“姐姐,我叫采荷,你可以叫我小荷。”
“小荷?嗯,这名字倒是别致不土气。”白忆颜摸着下巴颔首微笑。
药膏很快就拿来了,白忆颜细心的为小荷上了药,又搀扶着从地上站起身来。
“怎么样?脚还疼的厉害吗?你试着走一走路,看还能走动吗?”
小荷踮着脚尖走了几步,觉得脚不是那么疼了,高浩文兴的向白忆颜道谢。
“多谢姐姐,公子,幸好遇到你们,要不我麻烦就大了。”
白忆颜最经不得人夸,此时看见小荷和自己几年前的懵懂青涩有几分想象,便忍不住爱心泛滥起来。
她伸出手摸了摸小荷的脑袋,宠溺的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对了,你不是要去云州吗?咱们正好顺路,你一个女孩子自己走路太危险了,不如和我们同行吧?”
小荷一脸惊喜,然而眸子对上东方云舒那张冷脸的瞬间,她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
这个相貌无比俊美的男子简直如同画中人一样,是她从未见过的美男子。
可他自始至终却冷冰冰的,周身散发着寒冷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似乎只有在看向那位姐姐的时候,他的眸子才无比的温柔,聪明的小荷很快就猜出了白忆颜和东方云舒乃是一对儿。
这会儿见东方云舒没有表态,小荷心里有些不踏实:“姐姐,这……方便吗?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一向走路习惯了,我脚力很好的。”
白忆颜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捉住了她的手臂:“哎呀,这有什么嘛,我们马车大的很,别说你一个人了,就是再多几个人也坐的开,走啦走啦,跟我上车。”
看着白忆颜搀着小荷那欢快的背影,跟在后头的东方云舒抿了抿薄唇,眉宇间满是不悦。
这个白忆颜,明明说好的要享受二人世界,这会儿却又爱心爆棚,弄了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同行,真是让人扫兴!
其实若不是为了和白忆颜独处,他才不会让慕容殇和高浩文先走一步呢。
自从离开京城,白忆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同龄女子聊天说话了。
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小荷,她和小荷聊得十分开心,两个人不时的说些悄悄话。
看着白忆颜眉飞色舞的样子,东方云舒心里越发不舒服。
明明他和白忆颜是两口子,那个什么小荷只是个外人,可眼下白忆颜和小荷聊得热火朝天的亲密劲儿,倒像是他成了多余的人了。
真是岂有此理!
东方云舒心里有气,脸色越发阴沉,周身的寒气也越发沉郁。
白忆颜正和小荷聊得热火朝天,根本无暇顾及东方云舒的神情。
“小荷,你们那边生活如何?赋税重不重?平日里能吃饱穿暖吗?到了年底手上可能有些结余?”
白忆颜一连串的发问让小荷有些发蒙:“姐姐,你问这么多问题,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才好了。”
白忆颜笑嘻嘻的望着她:“没事,一个一个说。”
小荷虽然很奇怪,为什么白忆颜会问这些问题,不过既然白忆颜救了她,看上去又不像是坏人,她愿意有问必答。
她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回答的倒是一本正经:“嗯,赋税的事儿我不太懂,不过常听我爹说,这两年光景越发好了,日子也芝麻开花节节高。
平日里不但吃饭穿衣没有问题,到了年节的时候,爹爹去卖灯笼,加上多余的粮食卖些银两,这一年也有几十两银子的结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