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忆颜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慕容殇极有可能会……成为和北竹联姻的不二人选?那这件事,他知道吗?”
东方云舒摇了摇头,唇畔露出一丝无奈:“那个小子,性情单纯,只知道率兵打仗,哪里会想这些事情。”
白忆颜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她和慕容殇算不得深交,也算不得特别要好的朋友,可是她天性纯良,见不得人不幸福。
一想到有朝一日慕容殇会被迫迎娶一位自己并不喜爱的女子,她就替他难过。
许是今日谈论的这调虎离山的话题过于沉重,两个人一路再无话。
刚回到长乐宫,青竹就忙忙的迎了上来。
“怎么样?忆颜,今天你应该又见到那个歌姬了吧?慕容小将军是不是也和你们一起?”青竹一连串的问话几乎将白忆颜问蒙。
“没有啊。”白忆颜愣愣的说着。
“啊?怎么?你们没有见到歌姬?”青竹惊讶的问。
白忆颜点头又摇头,一脸的哭笑不得:“你都把我给问蒙了,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和慕容殇同行,青萍姑娘还是见到了的。”
她伸手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头有些发痛,想来是昨日和今日连续奔波太过疲乏了。
青竹好奇的紧,又不敢露出端倪,试探着问道:“那青萍姑娘今日和你们聊了些什么?有没有为你们弹奏曲子?歌坊里的人还是那么多吗?”
白忆颜看着她,有些疑惑:“哎,你怎么一下子对歌姬这般好奇?真是好生奇怪。”
宫女红儿匆匆走来,说道:“姑姑,皇后娘娘有请。”
“皇后娘娘找我?”白忆颜虽然觉得奇怪,但也顾不上细问,匆匆忙忙的跟着红儿往正殿去了。
暖阁里,慕容瑶正歪在贵妃椅上翻书。
“奴婢参见娘娘。”白忆颜笑嘻嘻的行礼。
慕容瑶微微一笑:“都是自家人,你何必如此拘礼?”
白忆颜眼观鼻鼻观心,倒是十分的乖巧:“娘娘身份贵重,我哪里敢在娘娘面前放肆。”
慕容瑶放下书卷,活动了一下腰身,笑道:“皇上今日来过,说是已经定了要晋升你为三品,眼看你一路晋升,离一品女官的位子只有一步之遥了,等你晋升为一品女官,和逍遥王成亲便是王妃,岂不是一家人?”
白忆颜心里嘀咕着,这才是三品,离一品中间还隔着从二品,正二品,从一品三个级别,要是细细算起来,离着有四步远呢,哪里算什么一步之遥。
不过,这些都是她自己心里想想而已,她可不敢和慕容殇瑶当面驳斥。
毕竟,人家是堂堂的后宫之主,就算宅心仁厚,但身份地位在那摆着,自己可不能忘了自个儿的奴婢身份。
她笑嘻嘻的说道:“娘娘说笑了,这些事儿都还早呢,娘娘就别拿我取乐了,对了,娘娘今日找我,有什么事吩咐啊。”
慕容瑶笑道:“其实倒不是我要找你,而是太后想要见你。”
“太后?要见我?”白忆颜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之前也曾经见过太后,比美大赛上、宫宴上,都见过,之前太后生病的时候出了一顿乱子,那时候她也在,还因此挨了板子。
但归根结底,那时候她都是作为皇后身边的侍女见太后,今日太后居然点名要见她,不知道是何缘故。
白忆颜心里有些莫名的发慌,王贵妃已经倒台,如今在这皇宫里,最有权势的怕就是皇上、皇后、太后三人了。
海州之行以后,皇上对她十分信任,皇后娘娘视她为亲信,唯有太后娘娘,因为一向见的少,也不太了解,让白忆颜心里有些发憷。
她听说,年纪大的人大多性格也怪异,不太好相处。
慕容瑶见她神情古怪,安慰她道:“你不用怕,凡事都有我,虽然我也不清楚太后找你所为何事,但本宫会陪你一起去,到时候会相机行事为你解围。”
白忆颜大喜过望,欢喜的说道:“有娘娘在,我还要什么好怕的,那我就多谢娘娘了。”
话虽然这般说,但一踏进祥和宫的宫门,白忆颜不由的还是有些心慌。
她之前来祥和宫,是以普通奴婢的身份,可今日来,是太后指名要见她,她有预感,这次太后召见,八成会和东方云舒有关。
祥和宫的正殿十分宽广,装潢自然不必多说,豪华中带着雅致。
但白忆颜哪里有心情看那些装潢,见太后已经正坐在榻上,她连忙屈身行礼:“奴婢白忆颜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免礼吧。”太后的声音有些沙哑。
白忆颜起身站在一侧,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咳咳,哀家今日召你前来有些突然,怕不会吓到你吧?”苍老的声音再度传来。
白忆颜连忙摇头说道:“得蒙太后娘娘召见,是奴婢的福分,奴婢求之不得呢,只是奴婢愚钝,不知道娘娘召见奴婢,是因为何事?”
“呵呵,你这孩子倒是谦逊会说话。”太后对白忆颜的表现还算满意,略点一点头,伸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后,不紧不慢的问道:“我听说今日逍遥王又约你出去了?”
“是。”白忆颜回答的干脆,既然太后都这么问了,说明她的行程都在太后的掌控之中,再说是逍遥王主动约她出去,这也没什么遮掩的。
白忆颜回答的干脆利落,太后倒是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白忆颜一介宫女,和王爷牵扯上关系,别的不说,羞矜总该有的,可没想到白忆颜却是大大方方不卑不亢。
“嗯,哀家都听说了,听说云舒和你有个一品女官之约,日后你若是晋升为一品,云舒就会娶你为王妃,可有此事?”
白忆颜的语气依旧不卑不亢:“回禀太后娘娘,确有此事。”
太后咳了几声道:“云舒那孩子,虽然年纪不小了,可终归还是小孩子脾性,这婚姻大事,怎可儿戏,又怎可拿来做赌注?”
白忆颜的心跳漏掉了一拍,听太后这意思,似乎是对这赌局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