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雪抬眼瞟了白忆颜，也许是因为在骨子里就瞧不上白忆颜的出身吧，即便白忆颜对她一向客气亲热，还曾经在西山猎场为她解决尴尬事儿，可她对白忆颜很难产生好感。
此时她不冷不热的说道：“白姑姑还真是娘娘的左膀右臂啊，不管到哪都陪侍左右，有这样的得力助手，真真让人羡慕。”
白忆颜连忙笑道：“公主殿下过奖了。”
东方雪白了她一眼，自顾自的说道：“我这次回来，倒是听说了一件稀罕事，听说，娘娘和白姑姑去了一趟玉丰宫，王贵妃……王氏就疯了……”
她顿了一下，语气冷了几分：“一个好端端的人，说疯就疯了，你们主仆的本事还真是由不得人不服。”
白忆颜这才明白为何东方雪对她们的态度不冷不热阴阳怪气，原来是怀疑她们对王兰兮动了什么手脚，逼疯了王兰兮。
白忆颜忍不住暗暗苦笑，这个东方雪，倒是挺讲义气，可就是没有识人之术，生生的被王氏蒙骗了那么久，即便在王家罪状确凿的情况下，还在为王兰兮鸣不平，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面对东方雪的怨怼，慕容瑶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她微微笑道：“原来公主已经知道了，本宫还正想提起此事，不知道公主如何看待王氏发疯一事？”
东方雪瞟了她一眼，冷哼道：“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能说疯就疯，我哪里知道是不是有人暗中对她做了什么？或许是下了什么毒药之类。”
见东方雪在那胡乱揣测，白忆颜实在忍不住说道：“公主，王飞扬跋扈作恶多端，她发疯是她咎由自取，并且以奴婢看，这也算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东方雪眼神里闪过愤恨，周身的气场也冷了几分。
定定的看了白忆颜片刻，她冷冷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一个人发疯算是好结局吗？”
屋子里的气氛登时紧张起来，站在一旁的合欢都不由暗暗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手心里满是汗，她是本能的替白忆颜担心。
白忆颜纵然已经是女官，但是东方雪是公主啊，万一要是惹恼东方雪，她跑到皇上跟前去告一状，那白忆颜岂不是要倒霉？
合欢忍不住偷偷瞧了白忆颜一眼，看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吓得变了脸色。
可白忆颜和她的主子慕容瑶一样面色如常，没有一丝波澜。
合欢不由吃惊加佩服，难怪人家白忆颜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年纪轻轻就能升为四品女官，就但看人家这份处事不惊的淡定，自己就得心服口服。
迎着东方雪几乎能杀人的目光，白忆颜不疾不徐说道：“公主，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如果王氏不疯，皇上定会彻查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到时若是秉公处置，估计王兰兮性命都难保，所以奴婢觉得现在她虽然疯了，但到底保全了性命，可以苟活于世，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东方雪愣住了，王兰兮在宫里恃宠而骄她也是知道的，但是后宫这么多妃嫔，除了慕容瑶天生淡然，哪一个妃嫔没有仗着皇上的宠幸偶尔骄横过？
所以，东方雪打心里没有把王贵妃的飞扬跋扈当回事儿，再说了，王贵妃再飞扬跋扈，也是对别人，对东方雪她可是关心体贴的像是亲姐妹一样呢。
可方才听白忆颜的一席话，分明是话里有话，难道王兰兮背地里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
她一脸怔愕的望向慕容瑶，慕容瑶似是无意的朝着合欢看了一眼。
东方雪会意，吩咐合欢道：“你且出去候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合欢欠身道了万福，低下头退后几步才转身离去。
临离开的时候，她偷偷瞥了一眼白忆颜，没想到白忆颜也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合欢觉得有些尴尬，可白忆颜却一脸淡然，似乎是在告诉她：放心吧，我保证没事。
见合欢退了出去带上了门，东方雪望向慕容瑶：“快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掌握了王氏的什么罪证？”
慕容瑶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公主可还曾记得小青竹儿？”
“小青？竹儿？” 东方雪沉默了一会儿，喃喃的说道：“当然记得，那年我们去游湖的时候，她们两个从画舫上失足落水而死。”
她抬头一脸不解：“这跟王兰兮有什么关系？”
慕容瑶面色沉痛：“当然有关系，难道这么多年，公主真的相信小青和竹儿是不小心失足落水？”
东方雪愣了一下，面色变得难看：“这……这有什么不能相信的？那晚夜色深沉，小青和竹儿本就相熟，两个人相约在船舱外聊天也是有可能的，她们看不清楚踩空落水，当时大伙儿也都想办法去救的，只是因为水太深天太黑没救成罢了。”
慕容瑶叹了一口气，语气斩钉截铁：“错！小青和竹儿根本就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推下了水，而背后的指使便是王兰兮！”
东方雪身子微微晃了一下，足以看出她内心的震惊。
她知道慕容瑶绝不是血口喷人的人，既然这么说，又说的如此肯定，定然是有铁一般的证据。
可是，她却依旧不解：“王兰兮何必要跟两个宫女过不去？这……这解释不通啊。”
慕容瑶痛心疾首：“她何曾是跟两个宫女过不去啊，她分明是跟本宫过不去，小青和竹儿原本是长乐宫的人，是后来才指派到玉丰宫去的啊。”
东方雪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后宫互相倾轧的争斗她也了解几分。
宫里的各位主子对宫人是否是自己的心腹，又是否是他处的旧人，十分在意。
想来王兰兮是怀疑小青和竹儿是慕容瑶的眼线，所以才故意设法铲除了她们。
她沉默了半天，才喃喃说道：“那年，她们才不过十五六岁啊，王兰兮也太狠心了，居然真的能下手！”
白忆颜在旁说道：“公主殿下不知道，这样的事儿不止一桩，所以方才奴婢才会说，王兰兮发疯算是最好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