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方才刚刚说了饿了的话,这会儿不由她不演戏。
将饼艰难的送到嘴边,白忆颜小口小口的吃着,还不忘解释:“女子嘛,瘦一点总是好的,吃太多了会发胖,所以我不能都吃了。”
花总管一脸无语的在旁边补刀:“你一点都不胖呢,我倒是觉得你太瘦了,需要多吃些东西来增肥,否则真是一阵风都会被刮跑呢。”
他说完还不忘问自己的主子:“二位少爷,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东方云衡和东方云舒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对极了!”
天哪,白忆颜看着笑成一团的三个男人,手上不由用上了力气,将那厚实的饼都几乎捏碎。
海州。
马车进了城,并未停留,而是一路左拐右拐,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才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白忆颜看着这简陋的巷子睁大眼睛:“这地方也太破了吧?这能住人嘛。”
东方云舒淡淡的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灯下黑这句话?海州如今到处都是王汜的人,保不齐哪个地方就有他的眼线,这里虽然简陋,但是却可以避人耳目,并且人少清净好办事。”
办事?办什么事?白忆颜一脸懵懂。
她有些后悔跟东方云舒他们出来了,这次出宫真是太苦了,一路上连着赶路不说,到了地方还要住破巷子。
愁眉苦脸的跟着大伙儿进了大门,一路走进屋子,白忆颜几乎要叫出声来。
这巷子看上去破败的很,大门也不起眼,可是没想到屋子里面却别有洞天,装潢的无比豪华。
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朝着他们行礼:“属下见过主子。”
白忆颜看着似乎凭空冒出来的黑衣人,惊奇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字形。
侧头对上皇上眼眸里的自信,白忆颜这才明白,这位年轻的皇帝并不想众人想的那般,而是提前早已做好了应对。
比如这次海州之行,他早就在海州设下了眼线,并且提前做好了准备,所以这次来海州可以悄无声息,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海州这边情况如何?”皇上坐在椅子上,淡淡的问着。
黑衣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目光掠过了白忆颜和花总管二人,瞬间便充满疑虑的望向了皇上。
东方云衡知道黑衣人没有见过白忆颜,而花总管此时男扮女装装扮成了一个女人,他自然也认不出来。
有生人在场,所以他才会欲言又止有所保留。
“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皇上轻声说道。
黑衣人恭谨的点了点头,但是面上却依旧闪过一丝犹豫,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东方云舒注意到了他神情的细微变化,笑道:“有什么好犹豫的,尽管直说便是,如今皇兄已经亲自到这里了,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黑衣人这才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微微皱眉回禀:“回禀主子,属下在海州一直暗中调查,发现这海州确实是王丞相的地盘,而且最近有不少人在海州出没,都是些生面孔,属下不知道是否和皇上来海州微服私访有关。”
东方云衡眉头一凛,姜还是老的辣,即便当初出宫的时候,他们特地布下了疑阵,假说皇上是去南方散心休养,可自己的真实行踪终究还是没能够瞒过王汜。
看来这王汜还是起了疑心,所以才会将自己的亲信布置到海州来,以备不测。
皇上也是一脸阴郁,声音也清冷了许多:“那依你看,他们对朕的行程有几分把握?”
黑衣人思忖着说道:“属下也不好多说,但是这猫耳胡同是属下多年来的据点,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属下想这个地方还是安全的,并且……”
他顿了一顿,眉间有些许的喜色:“并且根据李大人的奏报,海州官员的贪腐罪证他已经全部掌握,有这罪证在手,主子这次来海州就绝对不虚此行。”
皇上点了点头,来之前,御史李大人就多次奏报弹劾王丞相,但是当时李大人并未在奏折上说明自己已经掌握了海州贪腐的罪状。
现在想来,恐怕是李大人怕朝廷里也有王汜的眼线,生怕那些密报有可能落在王汜手里,所以才会有所遮掩。
白忆颜面露喜色,在她看来,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再简单不过了。
罪状已经有了,证据也是齐全的,只需要面见那个李大人将所有的事情询问清楚,再讲罪证一拿,打道回府便好了啊。
可是她却惊奇的发现,屋子里的气氛依旧肃穆,其他几个人一点也没有欢喜的样子。
白忆颜实在是不解:“你们怎么了啊?这事情不是进展的很顺利嘛,怎么还都愁眉苦脸的。”
东方云舒瞥了她一眼,脸上写满了无奈。
白忆颜确实是个聪明的女子,比起那些普通的女子来要强一百倍不止,可是她终究只是个宫女,不知道这权力倾轧有多么的可怕,更低估了朝廷党争的卑劣。
如今李大人虽然已经掌握了罪证,但是根据线报,最近海州出现了不少可疑之人,分明是王汜有所警觉。
在这种情况下,皇上他们骑虎难下,步步艰难,必须要万分的谨慎小心。
他缓缓的开了口:“海州这边的形势太过复杂,此次出宫,王汜并不知道我也在皇兄身边陪同,以我来看,皇兄还是在这里坐镇就好,尽量少出门。”
花总管也开了口:“是啊,若真是王汜派来了人,想必那些人手里已经有了皇上的人影画像,如果皇上现身,说不定会招致大麻烦。”
白忆颜听了他们的话不禁皱眉,觉得他们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点:“怎么?王汜就算再胆大包天,难不成他还敢以下犯上作乱不成?”
东方云舒挺直了脊背,转过身来望着她,认真的一字一顿的说道:“史书上记载,大臣叛乱者,十有一二,王汜早就心怀不轨,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时机,如果他真的要叛乱,想必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