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你……妈妈身体还好吗?”
“还好,每星期我带她去趟医院检查身体,血糖值还算稳定,血压也还可以。”
“你呢?今天刘主任怎么说?”
“还好吧,要我回去继续治疗,另外,还说了很多鼓励我的话。”
她不死心:“没有什么新的办法吗?现在毕竟医学这么发达。”
“保守治疗吧。”
她略有点失望。
“谢谢你丁叮,你放心,就算是保守治疗,我现在也会积极乐观的应对一切。”
她这才有些宽慰的舒了口气。
“你预备怎么办?一直做护工?”
她想了下,“到了春天,我重新再找一份工作。”
“回青岛吧,地方熟,朋友也多,大家可以互相照应。”
她摇头,很坚决:“才不要,出来就是为了让自己长大的,回去对着一帮子关心我的亲戚朋友,耳朵都磨出茧子来。”
吃完了饭,我们两人走在街上,天空飘着零星小雪。
她问我:“今年青岛雪下的大不大?”
我仰头看天,很感慨:“大,很大,好象记忆里,只有在小时候才有过这么大的雪,小时候,住在平房里,屋檐下滴水成冰,长长的冰棱子挂成一排一排的。”
她抄着手,乐呵呵的说道:“可不是,一到那个时候,我和丁铛就出去摘冰凌子,那时候哪管干不干净,摘回来了直接就塞到嘴里,味道凉凉的,可是感觉很舒服。”
我们一路往前走,咯吱咯吱的雪在我们脚下陷下去。
妖饶的霓虹灯争奇斗艳,把我们两人的身上也照的五彩斑澜,我们没有管目的和方向,听着路边商铺放的歌声,随着路往前走,讲点故事,任时间这样过去,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一夜就这样走下去。
忽然丁叮脚底一滑,没站稳,眼见她要摔倒,我一把扶住了她。
她吃吃笑:“我这人好摔跤,妈妈说我从小到大,不知摔了多少跤,膝盖都给摔烂了,直到现在还没个长进。”
我忽然间心痛的厉害,一时心念生起,我没松回手,把她的手紧紧攥住了。
她迟疑了下,想抽回去,可是还是没有抽。
我们两人站在路灯下,互相看着对方。
这是分手后,第一次我们这么直接的互相面对。
我们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望,互相看着对方的眸子,在灯光下,她瞳孔反射出的晶莹光芒又象落进去的几点小钻石,我呢,就隐藏在她的瞳孔里,收缩成一个小小的影子。
我有些舍不得移开眼睛的感觉,她也是,弯着嘴角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