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枫的嘴角牵起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从被中抽出李鬼的手臂,搭上他的脉搏,回答道:“我是大夫。”
李鬼呆了片刻:“我……还活着?”
贺兰枫又笑了一下:“是,你还活着。”
面前这位姑娘的笑容仿佛带着虚幻的光,令李鬼不由得晃神。
“……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号脉结束,贺兰枫将李鬼的手臂放回被子里:“若是觉得有力气你可以下床走走,再有个七八日就能完全康复。”
李鬼讷讷点头,将视线从贺兰枫身上移开,看向周围,才发现自己身边还躺着两个人,亦另有一男一女站在床边看着自己。屋外的雨声伴着风声忽近忽远,清凉潮湿气息迎面而来,李鬼终于有了“活着”的实感。
“各位救命之恩李鬼定铭记在心!”他用沙哑的嗓音,虚弱而坚定地承诺道。
贺兰枫站起身,没有应声,只嘱咐竹桃和月影一句:“余下的事都交给斗南白芷。”说完便走了。
李鬼询问的话还在口中,有些怅然地望着那远去的娇小背影。
忽然有一双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他转眸看去,是个满脸红疹的男子。
月影笑着打趣:“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这才刚醒来怎么就看着姑娘发呆?”
李鬼愣了一下,尴尬地红了脸,脑海中的思绪有些停滞,想解释,却不知如何说。只能微微叹口气,将话题转向更重要的事情:“请问二位恩人,我睡了多久?江阴城……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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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李鬼的各种疑问,都是由心思缜密的竹桃来回答的。周岩易容成李鬼的那部分也都如实告知了他,而对于贺兰枫等人的身份却只字未提,只将李鬼的猜测引向昌王。
尽管李鬼依旧对竹桃的说辞半信半疑,却并不怀疑这些陌生人治病救人的用心。
而在他醒来后的第三日,又听到了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昌王已经带着赈灾队伍入了城。这个消息传来后,他明显感觉到周围压抑的气氛松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在他隔壁床上躺着的一个叫“姜良”的人也醒了,但守在姜良床边的却不是那个娇小的姑娘,而是一位名为“斗南”的青衫公子。
这一日,小木屋上上下下都洋溢在希望的喜悦中,李鬼也自觉有了力气,试着下床走动,更是在月影的搀扶下出了屋子,在阳光中走了一圈。
散步时,李鬼远远地看见了端坐于窗前,低着头蹙眉思索的那个小姑娘,她看起来严肃又认真,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至今不清楚她的名字,却知道她是这里的主子,所有人都听她的调遣。仿佛被她的情绪牵引,李鬼觉得自己心中喜悦忽然就散了。
仿佛是在印证什么一般,就在这日傍晚,李鬼眼睁睁看着那个叫竹桃的温柔姑娘毫无征兆得倒在了地上。
李鬼自觉得从床上起身让出了床位,扶着墙走出了房间,在房外的窗边看着月影手忙脚乱地将竹桃放到床上,再着急地唤人。
斗南和白芷当即闻声而来,围在了竹桃床边,诊脉、施针、开药方,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