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速度极快,以至一众人等已经开始嬉笑起哄,仿佛一击已然得手。
“麻兄,要怜香惜玉啊!”
“哎呀,这娘们风韵犹存,不如让兄弟们……啊!喔的色凑!!啊~啊!”
“呜!”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一人砰然坠地一动不动,一人口吐鲜血满地打滚,场面十分骇人,众人不约而同后退一步,满脸警戒,竟无人敢扶,任凭那人血流不止渐渐没了声响,仿佛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只见一人巍然立于梅庄主之前,浑身上下一股杀伐之气勃然而出,这不是普通的杀气,而是久经沙场毙敌无数的将(jiàng)气!
哼,果然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看来是某个三流佣兵团没错了。
“少爷,夫人,小人来迟,你们没事吧?”
“无妨,十三,来的正好,除了留下活口查明此事原委,余下的,给今夜府中伤亡的弟兄们祭奠亡魂吧!”
“是!”
陈十三右脚踏出一步,浑身衣衫无风自动,杀气瞬时笼罩全场,一些功夫稀松的当场便承受不住,瘫倒在地。
“哎哟,梅庄主,好端端的怎的如此大动肝火呢!”
原本苦于抵挡的众人只觉身上一轻,等听到一声娇笑,立刻沸腾起来。
“二团长,是二团长来了!”
“小子,等死吧你们!我们二团长可不是好相与的!”
陈十三眉头微微一簇,收回右脚,傲然挺立,内心却在悄悄警戒,此人仅凭一句话便将自己征战沙场多年积累的杀伐之气尽数化解,若非魂力远高于自己,便是修炼了某种狐媚之术,可以迷惑人心鼓动士气。
人群渐渐分开一条路,一具曼妙的胴体扭动着十分韵律的步伐缓缓出现,所过之处,个个双眼红赤,垂涎三尺,甚至有人为了争夺个位置更靠近一点互相动起了拳头。
看来是魅术没错了。
来人走入场中陈十三身前一米处站定,只见娥眉细卷,流盼生光,一张桃面在跳动的火光下闪烁着诱人的春色,杏花眼,玲珑鼻,樱桃唇,嘴角微翘,贝齿轻启,更绝的是一袭轻纱竟似透明,内里中衣不知什么材质,极易误认,宛若亵衣,在火把的照射下若隐若现,一双玉足竟不着片履,一足脚尖微微踮起,柔弱无骨,直教一帮俗人血脉喷张无法自持。
这景象,梅夫人都觉得一股热意袭上额头,双颊滚烫,内心直呼不雅。
“敢问足下,与梅庄有何冤仇,以致夜半闯庄杀害鄙庄无辜人等!”
“嘻嘻,这位想必便是海洲前郡军总教头陈爷了,陈爷江湖阅历匪浅,应当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女子又岂能坏了规矩,随便告知~”
“那便恕在下无礼了!”
“不过……陈爷若是想知道奴婢的闺房秘史,奴婢倒愿意与陈爷互诉衷肠。”
周围哄堂大笑,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不知廉耻。”
“那么……啊~”
女子突然一声娇喘,腿脚一软,身子便向前倾,似是被绊倒了一般,整个人向着陈十三倒去。
若是一般人,以为对方是妖媚女子便心存轻视不忍躲开,甚至色心顿起“怜香惜玉”,伸手去扶或用身体去接,只怕立时就要肠子悔青。
但陈十三非一般人,只见鼓足魂力,不显山不显水的轻轻一掌送出,看似是要去扶,若真是碰上了,只怕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女子果然作妖,旁人看不出来,她却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暗骂直娘贼,待刚一接触右手便迅速化掌为指,往对方送出的掌心点出,左手成刀径直奔对方咽喉而去。
陈十三不能退,也不能躲,因为身后便是梅友谦夫妇,见女子果然暗藏杀招,也不再掩饰,左手直接放弃防守,一拳往对方天庭处挥出,同时左腿微微旋转,右腿蓄势猛然向前蹬出。
转眼间二人便你来我往交手了十几回合。
女子见丝毫没占着便宜,只好跳出战圈退了回去,陈十三没有追击,依然在梅友谦前方卓然而立。
“梅庄主,从哪寻来这么有趣的小哥哥!”
梅友谦淡淡一笑,并不接话。
“陈爷,奴家不美么?”
“与我何干。”
“陈爷可懂得怜香惜玉?”
“沙场之上无男女!无人畜!无老幼!万物皆可杀!”
“敢问陈爷可曾婚娶?”
“并无!”
“活该!”
女子话音未落,再次卷身而来,陈十三不敢怠慢,凝神防备,谁知这次女子并未攻击,只是在陈十三身前一转便又回去了。
陈十三有些发懵,不知这妖女搞什么名堂,正狐疑间,陡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只当是女子身上的味道,也不甚为意,谁知不消半刻,陈十三便觉得头晕目眩,一种莫名的兴奋感自心底深处悄然升起,某一刹那间,竟觉得眼前的女子十分动人。
“陈爷,可觉得奴婢美么?”
“美!”
“奴家身材好么?”
“好,好的紧!”
“陈爷喜欢么?”
“喜欢!”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没想到梅家庄竟然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梅友谦依然只是微笑,心里却有些着急,刚才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并未看到二人有所接触,不明白陈十三突然之间为何这般田地。
梅友谦也好,陈十三也罢,二人恐怕万万没有想到,堂堂一位二团长,竟然使用毒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没错,陈十三先前闻到的香味并非来自这位二团长本身,而是一种春毒,中毒者往往举止轻浮,说话轻佻,且不能自持,若无法及时解毒,轻则性情大变丧失本心,最终如同行尸走肉,重则经脉受损,魂力不受控制,最终一命呜呼。
梅友谦不明就里,周围的起哄声愈发大起来,眼见不能善终了。
梅夫人见陈十三呆呆站立,面泛桃花,目光死死盯着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内心不由得害怕,倘若连陈十三都无法保护他们了,今夜梅家恐怕是凶多吉少。
梅友谦察觉的了夫人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夫人不必惊慌,这种江湖伎俩不过是对普通人有些作用。”
心道,这场闹剧是时候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