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洛梓颜很是明白的将手轻轻抚在了额间,兰玥在此时上前,极为识趣的将洛梓颜的身子扶到了床榻上平躺,顺带着帮其掖了掖被角。
见状如此,洛齐梦也不好再言语写什么了,对于眼下的洛梓颜,她实在是有些自心底生出的忌惮,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她生病未愈的缘故,索性就此算了,反正大姐姐楚心冉吩咐的事情她已经完成,如此回去交差,她也不能说出什么别的,转身就在陈妈妈的护送下走了出去。
看着洛齐梦走后,洛梓颜立即睁开了双眼,看着竹墨,道:“竹墨,你偷偷的跟上去,看看陈妈妈是不是回了老夫人的院子,之后你等在那里,看看陈妈妈待了多久。”
转而,她又对着兰玥,道:“兰玥,你去看看院子里侧夫人给的刘妈妈还在不在,若是不在,你假意去花园中帮我采些新鲜的花儿瓣,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晚上沐浴要用,在那里等着刘妈妈是不是在花园的那条路回来。”
洛梓颜知道,花园的路,是侧夫人蒋沁宁的瑶华院来她这个纤羽居的必经之路。只要这一次,她便可知道所有人的用心。
兰玥和竹墨应下了自家主子的话,很快就转身走了出去。
陈妈妈自从出了洛梓颜的寝卧之后,没有半刻的耽误,径直就朝着纤羽居的院外走去,身后的竹墨很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其身后,生怕被她发现,还特意隔开了一段距离。
想着若是真的发现了,就说自己出来给小姐寻些吃食,但是迷了路,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还在想着要如何应对此事,就已经再次来了老夫人蘅芜院的门前。
她亲眼看着陈妈妈在轻敲了几声门后,蘅芜院的侍女姐姐帮着陈妈妈开了门后,她头也没回的走了进去。
院内的正屋处,崔妈妈见陈妈妈这么快便回到了蘅芜院中,知道她是有事回禀,特意屏退了屋内原有随侍的丫鬟,就连采荷和采莲都没有被她留在屋内。
一时间,整个正屋之中就只剩下了老夫人,崔妈妈和陈妈妈。
陈妈妈颔首而立对着老夫人恭敬的道:“老夫人,刚刚四小姐去了五小姐的纤羽居,与五小姐说了几句话后,老奴听着,五小姐应该没有想要攀附府中小姐们的意思。尤其是对四小姐的态度,很是冷漠,倒像是个外人一般。回院子后,也没有向任何人打听府中的事情,很是规矩的饮下了午时的汤药后,便休息了。”
崔妈妈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陈妈妈道:“就只是这样吗?她没有提出来要去谁的院子看看吗?你将刚刚四小姐与五小姐的对话都说一遍,让老夫人听听,少了一个字,你也别干这个差事了。”
陈妈妈在脑中回忆了一番刚刚在纤羽居,五小姐洛梓颜与四小姐洛齐梦的对话,将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又复述了一遍,崔妈妈看着老夫人的神色上竟有一种莫测的神情,当即便对着陈妈妈道:“你确定没有记错吗?五小姐真是如此对四小姐所言的?”
陈妈妈连连称是:“老奴怎么敢期盼老夫人,这确实就是刚刚发生的。”
老夫人原本的意思是让陈妈妈和听雪过去,一来是帮她盯着洛梓颜的言行举止,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越矩的地方。
毕竟她自幼都并不是在自己的身边长大,从未在接受过老夫人教授的任何规矩礼仪。
她要知道,大夫人方心雨究竟是如何教导自己的一双儿女,是不是严加管教,循规蹈矩,而不是想要因着体弱,而疏忽了对自己儿女的管教。
她是不允许府中任何人有什么行差踏错,无礼嚣张的形式作风。
二来,也是让两人帮着洛梓颜提防一下,毕竟洛梓颜的年纪尚小,而那些个人又是心思极为的诡谲,一旦她们动起了心思,以洛梓颜和洛子辰如此稚幼的心性,怕是不足矣应对。
有两个可以随时通风报信的人,她也好能早些知道这府中究竟是才是真正的魑魅魍魉。
如今,听到陈妈妈叙述着刚刚在纤羽居内发生的事情,她心中倒是有一刻的欣慰,刚刚看上去洛梓颜那个小姑娘,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但确是有一种坚韧的心性。
从她对洛齐梦的话中也可以听得出来,她对人还是有警觉之心的,至少,她不会那般的轻易相信别人。
可若是说,言语中甚至还有或多或少的敌对,她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府中这么多年,她所受到蒋氏暗地里的排挤不少,被人指指点点的多了,心中也有不服气之一二。
看样子,这丫头到真的不像那几日传回的消息中那般,毫无心机,天真烂漫。
小小年纪便可以有如此防患于未然的心性,到真是难得很。
崔妈妈跟着老夫人在府中这么多年,就连大将军洛远都是她看着出生的,怎么会不了解这府中公子,小姐们的心性。
尤其是侧夫人那院的大小姐和三公子,这么多年她们在背地里做了多少阴毒的事,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在五小姐洛梓颜回来之前,她们极力的拉拢四小姐洛齐梦与之为伍,目的是何,不用多想就以知晓。
只是她同老夫人一样,对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为只要不伤及将军府的声誉,府宅内如何的争斗,都是可以容忍的。
听着陈妈妈说完,崔妈妈转头看向老夫人,轻声的道:“老夫人,没想到这五小姐的心性竟然如此沉着。若是别人家的小姐第一次搬了院子,还是府中最为奢华的院子,哪个不是活蹦乱跳的想要将东瞧瞧西逛逛,可五小姐却能稳住心神,实在是与这些年纪想当的小姐们不符,也不知当真是这是大夫人教的好,还是因为她自幼起便是如此。”
老夫人勾唇一笑,微微抬眼,侧目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崔妈妈,声音听不出息怒的道:“你见过有哪个八九岁的孩子,在第一次搬院子时,与掌事夫人见面的时候,是那般的神色从容,而不带半分怯懦的意思吗?”
她脑中想起了洛梓颜刚刚在这屋中的情形:“这丫头,表面上的神情倒是极为的恭顺知礼,可你刚刚看到她的那一双眼神没有,那分明就是对蒋氏带着敌意一双眼,我起初还以为是看错了,可当蒋沁宁走的时候,她那眼神看着她的背影,都很恨得出刀子。这可不是她这个年岁该有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