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凝荷就被侍女叫醒,轮番伺候着梳妆打扮,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困得她直打哈欠。
直到上了马车,她肚子咕咕作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才吃了一颗桃酥,正找初桃讨要吃食时,被她义正严辞的拒绝了,说是今天要见人,为了整体美感不能吃太多。
凝荷一下瘪了气,露出懊恼之色,后悔刚才怎么不多吃几个桃酥,现在也不会这么饿。想着她便百无聊赖的转移注意力,掀起帘子刚要往外探,后边一阵马蹄声逼近,她未等反应过来,只见一位暗紫色衣袍的男人驾着匹马瞥了一眼,眨眼间从她身边匆匆擦过,吹起散落在地上的树叶,瞬间尘土飞卷。呛的她直咳嗽,初桃忙把帘子放下来,看向还没回过神的凝荷。
“您没事吧?”她眉头微皱,有些担忧。
凝荷转过来,有些茫然。刚才那个男人骑马擦过时,似乎回过头撇了她一眼,好像在嘲讽:什么破马车,速度这么慢。
凝荷眨了眨眼:“为什么他的马跑的那么快?”
初桃:“...”她永远也猜不到主子下一句要说啥。
随后莫名被激起胜负欲的凝荷不甘落后,吩咐马夫加快速度,好像非得证明什么似的。没一会儿,马车缓缓逼近宫门。
车外的纷杂的人声四起,叽叽喳喳的热闹的不行。
雾月从外头掀起帘子,朝她微微颔首:“主子,前面马车进不去。大家都在此处步行进宫。”
凝荷“哦”了一声,干脆利落的踩上轿蹬跳下了车,朝左右打量了一番。
旁边一压的贵女,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
为了一改长凝骄奢的模样,今天刻意把自己往雅性去打扮,从而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素净,凝荷突然有些后悔,早晨就应该多往头上戴几个钗子的。
人和人的攀比心上来了,她侧过头小声道:“有没有带我那几个宝贝?”
“啊?”初桃茫然。
“就我那几个一看就死贵死贵的钗子。”她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簪,“今天要是戴过来,论起花里胡哨一定在闪过那几个。”
初桃:“没..没有。”她没事揣着那么贵的钗子出来作甚。
凝荷叹了口气,“可惜了。”如果一切不是为了保命,她一定要在女人堆里脱引而出。
呃,她是摸不透主子的心思。明明上次还嫌弃那些个镶着大珍珠大宝石的簪子步摇俗气,说奢贵有个什么用,现在又念起那些的好。
初桃随着她指的哪处瞧,一位紫衣女郎正和旁人款款而谈,时不时还羞遮住笑,确实是珠玉在身,贵气十足。
注意到她们灼热的目光,那位紫衣女郎缓缓回过头来对上她们的视线,露出喜色,大老远就大招着手唤道:“长凝姐姐!”
被叫长凝姐姐的凝荷眯着眼,瞧见那紫衣女子往自己奔来,有些沉默。
“她是谁来着?”
“长凝姐姐今日穿的好素净。”紫衣女子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带着点惊讶,“没想到上次见到姐姐说要换风格从简,还曾想是姐姐说笑的。”
凝荷看她带着热情的笑脸实在熟悉,敛着困惑,轻轻勾起嘴角的弧度,露出了一个没有纰漏的笑容。
景姝话又转,笑咪咪夸赞她:“不过也就是长凝姐姐才能驾驭的住着等素净的打扮了,姐姐貌美如花,怎么样都是旁人不能及的。”
她说话带着诚恳,话里带着奉承。凝荷听着嘴一抽,瞬间明了。
除了景姝还有谁。
原来是长凝的塑料,别怪她记不住着景姝的脸,她美归美,可时常打扮的超熟了点,加上本来也就是个炮灰的设定,也没有什么别的特点。
同样的炮灰,隔壁陆知行可就不一样了,她撇了撇嘴,也别怪自己记不住。
“哪有妹妹今日的闪耀呢,光芒四射的,大老远我一下马车就看见了,还想着是谁呢。”她捂着嘴呵呵一笑。
景姝一听,更是喜了,乐滋滋的拉着她的手寒暄互夸了一会儿,凝荷实在是没词了,只得拽着初桃的衣角使了个眼色,假笑着说时辰到了可不能让皇后娘娘久等了,她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手。
刚跨入宫门口,里头就迎出来了一位稍微年长的姑姑,自称是徐姑姑,上来就给她们行了一礼。
她微笑着介绍自己是皇后宫里的人,今天来的女眷稍多,各宫都派了人出来引领贵女,所以今天是她来带女郎们进宫,凝荷应了一声,笑着回:“那就多劳烦徐姑姑引路了。”
徐蔓青瞧着她礼仪到位,一点没有端着贵家女郎的架子,与旁边这位紫衣女郎对比起来,不由得心生了些好感,她直接无视景姝高高在上的神情,对凝荷一笑:“郡主随我来。”
景姝随着凝荷一同跟着徐蔓青后边儿,边走边道:“听我爹爹说,这齐王殿下在军内立了大功,正巧皇后寿辰将至,皇上大悦特此将他召回京,母子团聚。”
凝荷挑了挑眉:“你知道的还挺多。”
景姝骄傲的看了眼她,“那当然了。听闻齐王殿下英姿骁勇,能文能武的,哪个女子见了不会心动。”
“你就见过啦?”凝荷调侃道。
景姝一噎,“那不是等一下就能见到了。”
路在她们一嘴一句的对付下,很快临近观云殿门口,徐蔓青回头朝凝荷屈了一膝:“上了台阶,里处便是观云殿。宴会很快开始,郡主还请赶紧进去入座。”
景姝眉头一蹙,有些不满她的无视,“没看见本小姐也在这吗?”
凝荷被她傲慢又自以为是的态度蠢到了,身体微微一侧遮住她,阻止她的作死行为。
一来可以在景姝这留一个人情,而来也好解除徐蔓青不必要的
凝荷点头,朝徐蔓青微微谢了个礼:“那就多谢徐姑姑啦。”
转头就要踏上台阶,前面闪现一抹暗紫色,她定睛一看,是方才在路上擦车而过的那名男子。
她有些不可思议,回头拉着即将要走的徐蔓青问:“徐姑姑,您可知道前面那位身着暗紫色衣袍的郎君所谓何人?”
徐蔓青伸出脖子望外一探,“那位啊,应该是赵王殿下。”
她又看了两眼,确定着,“是赵王殿下。”出来接人之前,她还在寝殿外招呼着宫女干活,赵王便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给皇后请安。
虽不是皇后所出,但礼数从来都没有晚过,宫里都夸他是个会做人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