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凝荷在梦里都是陆知行那张带着戏虐的脸,他在嘲笑自己花了的脸。她奋力一推,却怎么也没能把他半点推动,突然他凑近了些,用极度暧昧的语气在她耳边旖旎:“听说你昨天吃坏了肚子?”
凝荷瞪大了双眼,这件事怎么会被他知道?
一时间她羞极了,蹲下捂住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他那如同雪山融化般清冽的声音不停的在她耳边环绕着:“你吃坏肚子了...”
接着突然出现一群指着她大笑的看客,还有冷着眼睨她的傅云起和他怀里往外探的俞柔。
仿佛天旋地转般,她突然从梦中惊醒。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环顾四周发现,已经是清晨,她也还在房间里。
动静大了些,初桃推开门见她呆坐在床榻上,忙去掀开帘帐,见她额前起了些薄汗,用薄帕轻拭擦:“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
如魂归了位一般,她摇了摇头:“不是。”又随即改口道:“算是吧。”
梦里这般被他嘲笑,简直折磨人,怎么不算噩梦。
初桃将帕子一收,提醒道:“既然您醒啦,那奴婢伺候您梳妆。待会儿还得去陆府寻陆表小姐呢。”
她拍了拍大腿:“你倒是提醒我了,我险些忘记了。”说罢起身,穿了步履到梳妆台前吩咐初桃寻来了一个上好的镶了金边的金丝楠木盒。
初桃一脸不解,以为她下一步是将自己的什么首饰放进去,只见她拿出了一块桃粉色的膏体,又将那块膏状物体放到香囊里面,满意将香囊放到盒中。
初桃问:“这是何物?”
她笑吟吟的回:“礼物。”
过了半晌,美人亭立于铜镜前,一身鹅黄色薄纱,将年轻血色显得更发娇嫩,尽显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步移至马车上,遥遥驶向陆府。
门外小厮来报,陆妤柔正同陆老夫人一同用早茶,听闻是她,眉头一皱,倒是没有做反应。陆老夫人倒有些意外,询问道是谁,她有些不乐意的嘟囔了句:“长凝郡主。”
陆老夫人目光一亮,忙让她去迎,陆妤柔见她有些欣喜,也不好推脱,只好放下茶盏慢慢悠悠的走去府前迎她。
平日里五分钟就能走到的路程,被她硬生生花了快十分钟才到。
本不打算同她什么好脸色的,但是见凝荷笑颜如花般看着自己,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也不好做什么为难她的话。
她走在前头,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这心病好的可真快啊。”
凝荷撇了眼她走的飞快的身影,倒是一笑,加快步伐跟了上去:“自然是想着要来见你,就好的快了些。”
陆妤柔眼一撇,倒是有些满意她的回答,“哼”了声也没在深究:“正巧我在陪祖母用茶,你便来了,那就同我一块过去吧。”
凝荷一惊:“陆老夫人?”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
她瞥了眼凝荷:“大惊小怪,祖母还能吃了你不成。”
凝荷一顿,立即收起讶异,笑嘻嘻的问:“就你们二人吗?”
陆妤柔顿住了脚步,用那种你果然没安好心的目光审视着她:“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表哥今日一早就出门了,不在府内。”
凝荷做不屑状,撇开关系:“他在不在与我有什么干系,今日我前来,是特地来寻你的。”
二人在你一言我一语之间,走到了中堂。
榻上坐着位老妇人,她只在陆妤柔生辰宴上匆匆见过几眼,眼下中堂内就她们几个人,身着素净却尽显优雅,可见年轻时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美人。见凝荷来了,忙放下手中的茶盏,欣喜的打量着她。
凝荷换上一副乖巧模样,笑着给她行了个礼:“陆老夫人安。”
陆老夫人瞧着她乖巧的模样,更是合不拢嘴:“郡主免礼。”
见她满意的表情,凝荷心也放了下来。同陆妤柔一块落座在右侧。
陆老夫人笑:“郡主可是来寻子诏的?”
凝荷微怔,自己的意图就这么明显吗?怎么每个人都这么认为她是来寻陆知行的。
虽然她今天也确确实实是要在陆知行面前刷个脸,但也要委婉点吧。
她垂着眉头,作害羞状的否认:“老夫人打趣我了,今日是我来寻妤柔的。”
说罢接过初桃拿出的金丝楠木盒,朝陆妤柔笑道:“前日我失约了,恐你心有不快。我这心也一直过意不去。这个小礼物,是我特地给你做的。”
陆妤柔瞧着她手上的玩意,陆府华贵,什么珍贵玩意她没见过,也没来多大兴趣,只见凝荷将盒子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桃花香钻了出来,盒子里躺着一个少女颜色的香囊。
她有些讶异:“这是?”
“香囊。”凝荷拿出香囊,握住她的手,将香囊放至她手上,凑近了些:“单有你一份。”
长凝喜欢研究护肤香膏之类,每次出场都是如同仙女般,甩别的贵女一截。制的香膏,也存在府中,她瞧见了,正巧对上了每个女子都爱美的点,便将作于香囊送与陆妤柔做一个人情。眼下可见,她神色瞬间变得不一般了。
陆妤柔满意的努了努嘴:“谢谢你了。”
正前的陆老夫人看着越是满意,她笑了笑:“郡主还有这等手艺,不知以后哪位郎君能娶了你,可算是有福了。”
凝荷做害羞状:“老夫人说笑了。我与妤柔也是同龄,与您也是投机,若是可以,您可唤我一声凝荷即可。”
陆老夫人笑的眼弯弯:“你的小字?”
凝荷点了点头,陆老夫人应道好罢,好不其乐融融。
陆妤柔眼神微怔,看着与祖母谈笑风生的女郎,乌黑的秀发与雪般白皙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笑的眼里仿佛有星星般,温和无害,时不时露出害羞状,惹得陆老夫人好不欢心。
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被收买了呢。连带着祖母也一同被收买了。
眼下端庄大方的女郎,哪还有平常的模样。看起来人畜无害称作是我的朋友,实则她想当我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