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行眼神微顿,也罢。
一晚过去该生气的也该消气了。那便明日将帕子还给她,划清关系好过有不必要的纠缠。
陆妤柔被陆知行吓的飞奔出西厢后,靠着墙刚缓了口气,本要去寻些小物件明日随意打发一下凝荷的,刚走到中堂,正巧碰上正从郡主府回来的丫鬟,一听长凝郡主以心理郁闷不适为由,推了她的看曲儿的邀约。
陆妤柔一听,有些不可置信,心情一言难尽起来。
自己的主动邀约,还被她拒绝了?
瞬间她有些羞火上心头,冷哼了一声扭头高傲道:“正好了,反正本小姐也不打算去。”
丫鬟看着远去的女郎,刚才还是一脸兴致盎然的准备出门去,哪里像不想去的样子。
同一时间,天空已经吐露出一抹红霞。
初桃和雾月望着床上这四仰八叉瞪着双脚的女郎陷入了沉思。
方才借伤心郁寡为由而推了陆家表小姐的邀约,此刻却拿着本刚借到的话本津津有味的看的入迷,旁若无人般时不时还发出阵阵笑声,乐的倒不像一个悲伤之人。
凝荷烦恼来的快,去得也快。在陆府装哭费了些气力,回了府后,她胃口大开,吃的畅快不已,吃饱了便将窘迫抛之脑后。
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她发觉一顿,抬起眸子对向帘子后的两人,那两道视线立即收了回去。
她做鲤鱼打挺状打算起身,“砰”的一声震响,连带着她的哀嚎吓的初桃和雾月连忙从帘后一探。
床上的女子一脸皱着一张脸,捂着腰揉着后脑勺哀声唤道:“哎哟,痛死我了。”
二人一惊,忙上前将她扶起身,被她急忙制止道:“停停停,别碰我。”
“我腰闪着了!”
初桃面色一惊,吓的忙松开她,关切的问:“发生了什么?”
她摔得晕乎乎,捂着头闭上眼清醒道:“没事,不小心摔了,让我先缓缓。”
初桃一顿,同雾月对视了眼,随后雾月折出房外,寻了些冰袋回来。
平静了一会儿后,她睁开眼,呼了一口气。
这副身体,还真是孱弱啊。这么一摔,她险些担心将自己摔出脑震荡来了。
“怎么在床上还给自己摔着了。”初桃慢慢将她扶起,轻揉着她的腰有些疑惑。
凝荷一噎,朝她嘿嘿一笑含蓄糊弄过去:“失误失误。”
这话道的初桃云里雾里,还没反应过来再问些什么,她突然“嘶”的一声,捂着后脑勺,疼的呲牙咧嘴状。
雾月忙将冰袋往她脑后一覆,她眨巴眨巴眼睛,避开了被追问的难以启齿,冰凉瞬间褪去了点肿痛,见她表情逐渐放松。
初桃问道:“陆表小姐的邀约,咱们真的不去吗?”
凝荷眼一瞥,努了努嘴:“不去。”
才发生过这么丢人的事,还不得消声觅迹个几天,一想到陆知行那抹戏虐的笑,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缝起来,再也不想见他了。
现在陆府上下,恐怕都将她当成笑话来看了。
想到这,她便恨的牙痒痒,怒瞪着前方朝空气奋力一抓,抓了个寂寞。
初桃被她此举一吓,瞧她那空余恨的表情,道:“可您不是对陆家郎君心有所属吗,眼下陆表小姐的邀约示好,没准或能让您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您却一推,岂不是将陆郎越推越远了。”
凝荷呵呵一笑:“这楼没准是座危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虽说陆妤柔性子不坏,可心思不稳,容易听风是风,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和自己的关系,也没好到主动来邀约的份上。必定迫不得已,不情愿的邀约出来,完成任务罢了。
她抬头见二人困惑不解的模样,轻声笑道:“待我打好地基,再慢慢登上去,摘得这月。”
初桃点点头,也没听懂她言下之意,只是觉得她另有打算,看她的眼神也带着些崇拜的目光:“我们相信郡主的决定,一定比我们这些小丫鬟想的全。”
凝荷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抬头挺胸起来,“咳咳”一声,雾月见敷的差不多了,随即将冰袋从她头上拿开。
凝荷摸了摸自己扁着的肚子,还没开口,雾月便接收到了她的讯息,朝她作了一揖,随后出了门外。
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朝初桃笑道:“不知为何,今日总觉得饿的很快。”
初桃微微一笑道:“郡主多吃点,才能更突显美人味道。”
她低头一瞥,自己的身材与刚来的那天比起来,确实没有那般虚弱感了,虽然腰上还是没什么赘肉,但胸前确实丰腴了不少,凹凸有致。
想到初桃的话,才明白是打趣,瞬间霎红了小脸,抬起纤细的手朝她头上轻轻一敲:“好呀!让你取笑我!”
初桃笑道:“奴婢没有!”
正闹着,雾月端着一盘糕点推开门进来,凝荷闻到味道,眼神一亮,起身忙奔至桌前。
她低头一嗅:“是杏仁酥!”
雾月瞧她将抓起一块酥往嘴里一送,脸上是愉悦的表情,道:“这杏仁酥是俞柔小姐方才派人送到府上的,说是要感谢那日您的落水之情。”
话音刚落,凝荷拿着杏仁酥的手一愣,缓缓回头道:“谁?”
“俞柔小姐呀,就是被傅二郎带回府上的那位女郎。”
凝荷嘴角一抽,盯着手上这吃了半块的杏仁酥,瞬间有些欲哭无泪。
这杏仁酥被傅云起下过泻药!
瞬间这块酥如同烫手山芋般,被她手一颤,掉落在桌上。
这段时间,被一心扑在钓陆知行身上,人也没钓到,还竟忘了自己的该走的路了。
原文里,长凝落水,被傅云起救了起来。虽然他表面苛责了俞柔,可心里如同明镜一般,看的是明明白白。在回府后几天,借为俞柔道歉之意,送了盘杏仁酥到郡主府。
一心只想傅二郎的原主一见是心悦之人送的礼,二话没说就将整酥全盘吃下,后面几天被整的痛不欲生,可还偏偏被爱蒙了心,认为是俞柔生恨,从中作梗。将妒恨之心越堆越深。
傅云起这波暗戳戳的护犊子行为,当时可是迷了不少人。可被整之人变成了自己,凝荷是有苦说不出。
初桃见她呆滞住,脸上是一脸的绝望,担忧的问:“郡主怎么了?可是噎到了?”
她扭头,笑的一脸虚弱:“我没事,你先去帮我找...”
突然,药效发作。体内一阵翻滚,突然觉得火山快要喷发。
她脸色一变,连忙站起来,缩着身子朝门外一奔:“找大夫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