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一个踉跄,跑了几步,躲到棺椁后面。。。
危战凝然昂首,怒视前方,单手紧握着钢锥,岿然不动。
旱魃狂奔而至!!!
在几米的的地方,突然跃起,像是出了镗的炮弹,向危战猛扑过来。
危战,伸手抽锥,哪乌黑发亮的锥子,在他右手上灵活的转了两圈。
随即横在胸前,另一手顶住一端,挡住了旱魃的猛扑。
由于旱魃体型太大,冲撞的力度太强,危战有些挡不住,被撞的后退了好几步。
好在危战身手了得,他就着后退的惯性,顺势一个后空翻,单膝半跪落地,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握锥。
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旱魃原地发出一声嘶吼,嘶声诡异而刺耳,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危战凝神注视着前方的旱魃说道:“你们躲进棺椁里,快。。。”
“那你自己小心”,耗子反应贼快,一溜烟就翻身到了棺椁里。
耗子抬着头焦急的对我喊:“大奇,你还愣着干嘛,来呀。。。”
我愣了愣神,看了危战一眼,想说点什么,想想又算了,便拉着棺盖,一起躺了进去。
“耗子,你把狼眼别对着我,这里空间小,恍眼睛”
“知道了。。。那你也不至于动来动去”
“你顶到我了。。。”
“。。。那我把胳膊挪开”
我俩在狭小的棺椁里喃喃窃语,相互嫌弃。。。
“嘘。。。别吵,听听外面的情况。。”
我侧着脸耳朵紧贴棺椁,隐隐约约能听到外面的嘶吼和打斗声。
耗子板着身子,不敢乱动,就这样我俩焦急的等待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敲击棺椁,我想这种恰到好处的敲击声一定是危战。
于是我和耗子怀揣忐忑的心情一起伸手,慢慢的顶开了棺盖。
耗子抢在我前面翻了出来。
危战就站在棺椁旁边,衣服好几处被撕开,清晰可见的伤口,被旱魃抓的血肉模糊。
他稳着身形,轻喘粗气,眼神盯着远处已经倒地旱魃。
“危战,你还好吧”,我关切的问了一句。
他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投来一个没有什么大碍且不用担心的眼神。
“大奇,你快过来看”
耗子是抢先一步跑到了前面,当我走近时,见到那只黑色铁皮旱魃,趴在地上,纹丝不动。
一把乌黑蹭亮的钢锥,从它后脑勺垂直插入,绿色的粘稠液体从后脑不断的向外流出。
“这铁皮旱魃,只有后脑是罩门”,后面传来危战的声音,正缓步走来。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旱魃其他部位坚如钢铁,不找到它的罩门很难制服,这次多亏有你在”。
耗子一边踹着旱魃一边叫骂“让你牛逼,让你牛逼。。。你妹的。。”,一腔的怒火全使在了脚上。
这几脚是耗子最后的倔强。。。
“吼!!!”
突然的一声嘶吼如春雷炸响,那铁皮旱魃,突然伸出大手一把握住耗子的小腿,耗子吓的哇哇大叫。
只听“嗞。。。”的一声。。。
危战已经快速跨前一步,握住钢锥,用力往下又扎了几寸,瞬间绿液四溅,这次旱魃没有一丝挣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耗子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绿色液体用力甩了甩:“额。。。真的是。。。恶心。。”
危战一言不发,拔出钢锥朝另一处甬道口走去。
危战边走边说:“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旱魃的血液中含有毒气,很快会布满整个洞穴,而且这个旱魃已经完全成型,如果再让它活几十年,它就会修炼成犼,到时肯定会祸害一方”。
听完危战的讲述,我和耗子赶紧加快了步伐,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我们出来多长时间了”我问了问走在旁边的耗子。
“得有五六个小时了吧,这会估计天都黑了”。
耗子扭了扭狼眼的灯头惊道:“哎,前面好像有个天坑”,边说边加快了脚步。
我也快速跟了上去。。。
我的视线紧跟着狼眼的光线,仔细环视着这巨大的天坑。。。
除了头顶能看到夜空,四周都是峭壁。
陡峭的崖壁上,挂着很多棺材,棺材下面被木桩托起,木桩钉入墙壁,形成一个巨大的墓葬群,我瞪大了眼睛,只觉一股气流涌上来。
“僰人悬棺”
耗子大声惊呼出来。。。
“你知道僰人悬棺”,我吃惊的看着耗子。
“看不起谁呢,我不仅知道,我还了解这悬棺的来历”,耗子一脸怪笑,颇为得意的样子。
“那你说说看,正好我对僰人悬棺的了解并不多,请沈老板给我们开开眼”。
之前我只是在查资料的时候,看到了一部分关于僰人悬棺的记载,资料不多,当时也没太放在心上。
“这次到我表演了。。。”
“咳,哼,嗯嗯。。。”耗子装模做样的咳嗽了几下,清了清嗓子。
“这僰人悬棺来历,是从西周时候开始的,”
“相传这僰人一族的一位祖先,参加过周武王伐纣的牧野之战,建立了战功,被封为“僰侯”,这位僰侯后来又自己建立了僰侯国,秦汉以后的史料中记述,秦灭开明氏,僰人居于此,号曰僰国”。
“直到明朝万历年间,僰国才被明朝所灭,《万历实录》中记载,明朝人也称僰人为都蛮”。
“悬棺是僰人的墓葬形式,分三种情况,一是木桩式,既在峭壁凿孔2-3个,楔入木桩以支托棺木”。
“二是凿穴式,既在岩壁上凿横穴或竖穴,以盛放棺木,”
“三是利用岩壁间的天然洞穴,裂缝盛放棺木,棺木头大尾小,多为整木,用子母扣和榫头固定”。
“他们采用仰身直肢葬,麻布裹尸身,随葬品置脚下两侧,多寡不定,有时没有”。
“陪葬品一般都是陶瓷器,木竹器,铁器和麻织品,其中麻织品中有少量的丝织品”。
“我也是之前在我师傅哪了解到的,两年前他老人家不知道从哪里收了一件僰人悬棺中出土的铁器,当时我好奇,再三追问,他老人家就把他研究到的东西告诉我了”。
耗子讲的神采飞扬。。。
我听的仔细。。。
危战依旧是一张冰块脸。。。
“那僰人为什么要用这种悬棺的方式下葬,这很费时费力呀”,我好奇的问耗子。
“这个我不知道,这问题当时我也问过我师傅,他老人家也不知道,有待考证”,耗子耸了耸肩。
我忽然像明朝了什么:“难怪杨侃会把自己的夫人葬在这里,他是想利用这些僰人给他妻子陪葬,古时候的人都是用活人陪葬,杨侃倒是开了先河,居然想到直接用死人陪葬”。
“啊?这样也行”!!!耗子很是吃惊。
我皱了皱眉,抬头看着这些悬在峭壁上的棺木,心里由衷的感叹,古人的文化风俗博大精深。
那些过去的风土民情,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穿越时空,展现在几千年后的人眼前。像是一种神秘的召唤,在吸引人们去探究。。。
天边一抹残云荡尽。。。
我回过神转身说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