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躺在地上,双目冒着寒光,阴沉道:“那名刺客抓住了吗?”
一名禁军道:“启禀皇上,那人武功太高,打死了我们八名禁军,然后从城墙上飞了下去,有几千亲军骑马去追了。”
楚萧寒叫来一名太监让他帮皇上清理一下,快速道:“皇上,当务之急不是抓刺客,而是先稳住局势,现在很多人都盼着你无恙。”
“嗯。”王汉感动道:“要不是有你,朕怕是没了,朕已经感觉到那股死亡的气息。”
现在换衣是不可能了,只能把脸清洗干净,又重新梳头带冠。王汉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又深深的吸气吐气,惊喜道:“朕感……”然后又隐下喜悦,皱眉道:“感觉全身象散架一样,起码得调养数月才能恢复。”
王汉觉得身体从未如此好过,浑身充满了无限的精力。这说明济世侯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又将成为自己的妹夫,想想还挺美的,希望这个秘密世人永远都不要知道。
楚萧寒的手还没离开他的身体,对他的情况一清二楚,知道他在撒谎。武国因丹书而亡之事,王学广已对他们和盘托出。大概王汉不想因此步入后尘,所以改了口。而他之前猜测所谓的‘丹书’,也与他所猜的丹书不同。
“扶朕起来。”
楚萧寒扶着他站起来,禁军也让开了道。王汉站在箭垛前,还向下面焦急的众人挥了挥手示意无恙。
“是皇上,皇上无恙。”百姓拍手高兴道。
“皇上万岁!大历万岁!”无数人加入其中,声音直穿云霄。
王汉坐上帝辇,在禁军的护卫下返回皇宫,沿途民众并没因为皇帝提前离开而沮丧。有人甚至对着帝辇喊道:“皇上请保重龙体啊,等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再给先皇报仇。”
“就是,就是,把陈国给灭了,到时算上小老儿一个。”
“还有我,还有我。”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
坐在帝辇中的王汉热泪盈眶,无声的点了点头。又像是对楚萧寒道,又像是自言自语,“有此民心,天下可期啊。”
楚萧寒当着成千上万双眼睛与皇帝共乘一车,他终于进入众人的视线。当帝辇过去后,好些人就开始打听起他来。
“原来是他啊,不是说先皇因他而……”
有人打断他道:“别听风就是雨,刚才要不是因为他,皇上可就危险了,十几丈高的城楼啊。”因为城楼太高,刺杀一事,下边人根本没看见,还以为皇帝不小心掉下来了呢。
“我知道,那个‘济世堂’就是他开的。”
“一百万两包治百病的那个‘济世堂’吗?”
“可不是?”
“心可真黑。”
“想银子想疯了吧。”
“以后别去他家买药。”
“你当人家稀罕你那点银子,不是想挣你的钱,主要是怕有人打扰,所以才收这么高的诊金。”
“这话又重何说起?”
“皇家的病一百多年来大家束手无策,而他就给治好了,你说这天下想找他治病的人多不多?他真要开门问诊,怕不是排队要排到东海去。”
“噢,是这个理。”
楚萧寒护送王汉回到寝宫,早有太医在此等候。他出现在后宫非常不合适,于是告辞离开。刚踏出寝宫,就见前面出现一群衣着华丽的女子向这边走来。惊鸿一瞥,为首的是位倾国倾城的女人,他站立在一旁,微微垂首,等她们过去。
那名女人走到他面前停下,和蔼道:“可是济世侯?”
“正是。”
“皇上可无恙?”
“伤比较重,但无生命之忧。”
“这是太后。”女人身边的太监小声提醒道。
“臣拜见太后。”
“免礼,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礼部已经在准备你俩的婚事,公主守孝期满就为你们完婚。”
“全凭太后做主。”
“好。”
一行人进入皇帝寝宫,楚萧寒也很快离去,在宫门外碰到金洋。
“侯爷,正要去找你呢。”
“何事?”
“你缴获的那两艘海船,已经查明是来自涎州的方家,他们经营着一家船坞,暂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另外京城现在四处有人在散步谣言,说皇家残害忠良,对浩气门赶尽杀绝,过河拆桥之类的,并邀请天下有志之士与浩气门一起讨伐无道昏君。散步谣言之人太多抓不过来,禁军已经介入。”
楚萧寒正色道:“将此事告诉大将军,大历其它地方也要警惕,不可让谣言继续发酵,该杀杀,该抓抓。密切注意浩气门的动向,刚才城楼上行刺者,应该是柳历所为,所以你要加强皇上的保护,我不可能次次都赶巧在场。”
“好!我这就去安排。”金洋匆匆而去。
楚萧寒也登上东门城楼找到王学广,让他进宫去要圣旨。内容大意就是浩气门狼子野心,刺杀朝廷命官,吕希柏、杨建奕等就是他们所为,伐陈的三十万大军还活着,但他们已经投靠了浩气门,历代先皇的死都是浩气门所为,今日还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行刺皇上等等。
现在没什么好办法,那就谣言对谣言。
楚萧寒问道:“崔雨声招供了吗?”
王学广摇头,“没招,招是死,不招还能活,他还在负隅顽抗。”
“哼!他在等着别人去救他呢。”
“大牢戒备森严,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如果是柳历呢?”
“未免夜长梦楚多,不如全部……?”
“你看着安排吧,上次我救治的那三名太监如何处理的?”
“像以前一样好吃好渴的供着呢。”
“那就全部给我吧,放心,我对皇家的隐私没兴趣,我先回府一趟,有些事还得安排。”
“好的,人稍后会送到府上,有事我会去找你。”王学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道:“侯爷请留步。”
楚萧寒转身看着他,王学广轻声道:“先皇的死,你能查明真相吗?”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才想起来,我上哪儿查去,说不准就是柳历本人所为。”楚萧寒想了想又问道:“他死前都见过谁,做过什么?”
“那天他感觉到心烦意乱,也就没处理政事,然后就去后宫听曲了。翌日宫中太监要伺候他更衣,可一直无人答应,然后就发现人已经没了呼吸。”
楚萧寒想了想道:“听的什么曲?”
“什么曲老夫不知道,但演奏之人老夫亲自过目,绝无问题。”
“你千万别说那人叫苏婵儿。”
王学广哆嗦道:“你怎知道。”他感觉心脏在抽搐。
“她的琴音能让人产生幻境,以假乱真,想要控制一个人的心智也不是不可能。她经常去景州望月楼,可能就是要引起你们的注意。哎,我先走了,真有急事。”他能看出望月楼是朝廷的耳目,浩气门没有理由看不出。
“也许她还在宫中没走,老夫亲自去问。”
“嗯,但愿我错了。”
不久后,王学广在宗庙嚎啕大哭,顿足捶胸,从中午一直跪到翌日凌晨晕过去了,是被随行的太监背回府上的。
楚萧寒回到侯府,召来赵波和徐惠文。
“都坐吧。”楚萧寒问道:“老赵你那边有多少羊毛进来了?”
“回侯爷,有三千多斤。”
“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千万斤都未必数得过来。以后羊毛会做成冬衣、手套、帽子、地毯之类,皇庄地方根本不够用,所以拿我的令牌把周围三十里内的地全部征召。但要补足银钱,如有不配合的,就去找府尹大人处理。找人把房舍先建起来,要利于我们所做的事,你们合计合计,以后那里的人不会少于五万。你把侯府护卫的事先放一放,找个你看得顺眼的任用,以后你还要训练海盗,有得忙。”
“是!”
他从仙界的藏书中看到,羊毛可以用药水去膻漂白,编织成线而后制成衣服,冬天特别保暖。就将此法交给了府上的一名太监,让他注意保密药水配方,如果泄漏提头来见。
“徐叔,你这边要聘用一些人,用于编织毛线、织衣什么的。发出告示招人,只要会女红的,月俸不低于五两,合约制,先召一千。写信告诉池潇潇,以后‘伊人阁’要开遍全大历州府,让她多培养些掌柜出来,我不想到时无人可用。她若能进京就最好,但她手头的事一定要安排好。府上也要提拔一些能帮得上你忙的人,以后抓大放小,把好关就成。如果事必躬亲,必会顾此失彼,人不够就买些回来亲自调教,别省银子。什么时候你能静下心喝喝茶,听听曲,而府中又井然有序,我就放心了。”
徐惠文心下感动,微笑道:“是。”
翌日大历各地多处有骚乱发生,昨晚京城禁军和暗影卫抓捕了十几名要翻墙而入的刺客,但还是有两名五品命官身首异处。朝廷下旨,晚上宵禁,戌时后亲卫军四处出动,只要是在街上晃悠的全部抓回大牢。
五日后,暗影卫转回密信,昆仑山浩气门所有人消失一空,大军已经在回程途中。一日后从景州转回消息,有上百艘海船突然出现在海岸,一个时辰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景州知府一家老小也跟着消失不见,不知是被劫持还是同伙。
侯府书房中,楚萧寒一拍桌子生气道:“我应该早就想到的,如果六年前是浩气门将计就计,以防万一,那景州知府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人。”
王学广安慰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们跑了也好,这个大隐患终于消除,以后大历就可安心一致对外。”
“还是不能放松警惕,让暗影卫全力搜查漏网之鱼,也要注意浩气门暗度陈仓,说不定人还在大历呢。”
金洋道:“侯爷放心,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两人离开后,楚萧寒环视了一眼书房。他能有今日的成就来之不易,最有可能破坏这一切的就是柳历,所以此人必须死。想起他身上的那种绿色涟漪,明显可以抵挡伤害,当时虽是仓促出手,可那凌空一指的威力,当世应该无人能挡才对。也许柳历身上有什么法宝,否则不好解释。
等解决完柳历这个大麻烦之后,就要开始招收弟子,他已找到如何查看对方有无灵根的答案。
在零星的叛乱平定后,大历进入了强军建军的高速发展价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