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寒起身坐在太监的左边,中间隔着茶几,也没客气示意他伸出左手。三指搭在脉上,闭上双目,灵力在他体内运转,很快就对他全身完成查看。血液中有非常少的外来混合物,黄白黑三种颜色,如果不是灵力普通肉眼根本不可能发现,即便放血出来也很难看见。
五脏六腑上面也有这种混合物,不断的在吞噬生机,胃部有些地方血管已经破裂。舌苔紫红、牙齿上有血丝、指甲有微微发黑、全身浮肿。
楚萧寒把手收回,深深的看了一眼太监,这人还真能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定是痛疼异常,可他面不改色,不过额头上的汗表示他正极力忍耐着。对王学广道:“其他医生都开了些什么方子,可否拿来一观?”
王学广斩钉截铁道:“不能,所有来治病之人我们都要对他们保密。”
楚萧寒疑惑道:“难道他们都没发现公公是犯的何病?”
“自然都瞧出了病症,但却医治不好,少侠有何需求但讲无防,只要这世上有的,老夫都能奉上。”王学广停顿一下,继道:“无论什么。”
楚萧寒肯定道:“治病不难,难的是找出为何得这样的怪病。”
那太监却一脸平静,神色一丝一毫都未变过,好似木头。
“好!好啊”王学广高兴道:“没想到让人束手无策的怪病,一到少侠手中便迎刃而解,想必找出病因亦是手到擒来。”
楚萧寒看王学广的神情,对如此重大的病因,好似不怎么在意,于是再次问道:“其他医生都瞧出公公所犯何病?”
王学广犹豫一下,还是把其他人都卖了,无奈道:“有说是一种疫病,有说是一种诅咒,还有人说是中毒了,也都提供了治疗方法,可就是不见好转。”
楚萧寒心想口说无凭,事实为证,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于是平静道:“那晚辈先给公公把病治好,我们再去查找病因吧。”
公公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这话他好像在那里听过。
王学广忙问道:“要准备些什么?”能治好病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楚萧寒看了看四周道:“准备好沐浴更衣之所即可,等下公公会全身绞痛,还请忍耐。”
王学广疑惑道:“不需要药物吗?”楚萧寒是空手同他进来的。
楚萧寒平静道:“是用内功治病,暂时还用不到。”
王学广想起他给沈家小子治病也是如此,因此没再多言。
公公平静道:“少侠请放手为之吧。”
为防止太监等会儿因为疼痛挣扎,楚萧寒紧紧握住他的手腕。灵力在胃管、少商、鬼邪等十多个穴位上刺激,并把他体内的混合物透过毛孔与肠道全部清理排除。很快公公面色更加苍白,牙关紧咬,全身不停的颤抖。经过了非人的茶盏时间后,他全身冒着热气,身上的长袍已湿透,并有腥臭的气味散出。
“噗!”的一声吐出一滩血来,夹杂着污秽之物,太监挣扎着右手入怀,取出罗帕净了嘴。
楚萧寒这时把灵力撤回,松手对他微笑道:“可以了,公公快去清理一下吧。”
那太监感受了一下身体,活动了一下四肢,开心道:“咱家好像病好了,现身上污秽不堪,等会再来拜谢。”又对王学广躬身道:“有劳宗正令。”
这里气味太重,三人快步来到书房,王学广让心腹之人带太监下去洗漱。对楚萧寒道:“少侠可要先去洗漱?”
“不用。”楚萧寒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疑重道:“这位公公本无病,但因身中奇毒体质每况愈下,小毛病自是不断。现在晚辈已给他全部清除干净,以后善加调理定可痊愈,如今首要任务要找出是谁下的毒。”
王学广惊恐的神色一闪而过,疑惑道:“中毒?难道中毒症状很明显,少侠如此说必是极有把握吧?”
“中毒症状不是很明显,但只要精通医理不难发现。晚辈虽没看出具体是何毒,但可以肯定是一种慢性毒,最好能去他居住之所查看一下。”因为这位太监与皇帝同吃同住,所去之地自是皇宫内院,不经过同意也去不成。
王学广因他没当着太监的面说出中毒一事,对他的识大体很是满意,和颜悦色道:“还有两位太监,少侠何时可以再次医治?”
不可能因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切都会确认三位太监是否真的得到医治,才会让他给皇帝治病。楚萧寒也清楚现在的处境,沈家一事上,几乎要全靠这位宗正令大人援手,很是配合道:“晚辈这里随时都可,一切以前辈的时间为准。”
“那老夫就不跟少侠客气了,明后两天我会安排那两位太监前来,请少侠一一医治。”又慈祥道:“少侠对生活上可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来,只要京城有的老夫尽量满足。”
“这已经很好了。”楚萧寒神色有些迟疑,没有下文。
“少侠但讲无防。”
楚萧寒小心询问道:“不知晚辈能否前去旁听对沈家一案的审理?”
“小事情一桩。”又叮嘱道:“但少侠不可影响案情的审理,有疑问可私下告知老夫,你看可好?”
“多谢前辈。”又郑重道:“这是自然,我一门外汉对案情审理又不懂,只是去旁听。”
“那就没问题了,少侠一定舟车劳顿,早些休息,老夫先行告辞。”
楚萧寒洗漱后回到室寝打坐修炼内功,太监上好茶候在门外听用。经过千多年不间断的修炼,现在‘幽冥决’早已超脱内功范畴成为他身体的一个器官,每当睡觉时内功就会自行运转。无名心法的‘虚无境’修炼时需拿出灵石,很不方便。最近一有空闲时间就在研究储物戒中的藏书,主要是查看如何看出一个人有无修行灵根。
看到一本《小伎俩也有大有处》的书籍,书中描述道:所谓神通就是放大版的小手段,但有时一个小小的手段也能完成神通的效果。比如用天地间的火元素,可以制造一场大火,焚烧房屋森林等。又如水元素可以在小范围内下一场雨,甚至建造一面镜子等。所有的元素都可以通过小小的伎俩,来实现以弱胜强四两拨千斤的大用处,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楚萧寒停下内功修炼,经过一番尝试,很快掌握其中的窍门。灵力运转,面前凭空出现一面巴掌大的水幕,由无规则的云状变成圆形,水幕不断旋转由小到大很快成为磨盘大小。在灯光的照耀下晶光闪闪,水幕由薄渐厚,背面颜色由透明变成黑色,他的身影清晰无比的出现在其中,可比铜镜好多了。
这一刻给了他无穷的信心与希望,虽然只是一面镜子。用水做镜子这件事情,用木盆就能实现并不稀罕,但凭空而出,却是当今天下谁也无法解释的神奇手段。
苍海死后遗体很离奇消失,可对他并没什么用处,所以仅仅是感觉好奇。‘太上剑意’很神奇,也只是比武学要高一个层次,仅仅是很厉害的剑法而已。
他有信心用此剑法在千军万马车取上将首级,可要击败千军万马那是痴人说梦。别说千军万马,只需用一万军队对付他,他也无能为力,只有逃走一途。全部杀死?不可能的,就是让那一万人排队让他去杀,不被累死只怕心态也会崩溃吧。再说灵力好似可以治百病,不说不好,难不成以后专职做神医?
对这一切总感觉有些遗憾,少了点什么。书中都是这样写的,挥手间风雨雷电,弹指间熊熊大火,日行万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才是神仙该有的手段啊。
手一挥水幕消失,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泥宫丸中不停的观想,加深映象,以后再用这样的手段可瞬息而发。这是一种沟通天地元素为己用的小法术,只要学会其中一种,另外的不过大同小异,也很快掌握。一个时辰后楚萧寒凌空飞跃在室寝中,这可不是轻功,而是一种浮空术,如鸟儿般可以翱翔在空中。上面还介绍了一种御剑术,可瞬万里,如今还不好验证。
突然想到既然可以运用天地间的元素,灵力也算是元素的一种吧,那为何一定要把灵石握在手中才能修炼呢?修仙心法是通过毛孔吸收灵气,何不直接让手指皮肤与储物戒中的灵石接触呢。储物戒既然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取出物品,虽然不知是何道理,但可以用灵力包裹住灵石,从指环内壁刚好与手指相连,这样不就可以解决灵石暴露的风险吗?
想到就做,果然,带着储物戒的手指就感受到灵石触碰,随后修仙心法运转,心中一喜,成了。现在还要解决修炼时容易饿晕的事情,只要让人准时把自己叫醒就能解决,可要是出门在外这种事情就很难实现,不可能让人专门跟着自己安时提醒。在室内还行,不可能在野外还带着人吧。
室内窗前案几上有一台计时机括,名叫‘计时器’。最上方竖着两个小小的精美匣子,都标注着十二个时辰的刻度,首尾都显示为‘午时’。红色的横条移动到何处,就代表着当下的具体时辰。其中一个横条在初始位置‘午时’,另一个处于‘寅时’这就是当下的时辰。
中间是隔挡处装置,下边是一个水槽,正有水滴出,当匣子中的水滴完,时辰刚好是‘午时’。想必另一个匣子就接着替代,然后再把空匣子中注满水,如此周而复始。每当正午时还可以校正,很有想法的东西,以前未曾见过。
门口太监靠着墙已经熟睡,楚萧寒换好夜行衣偷偷从窗户翻出。使用新学会的浮空术飞到树梢,为回避这里的暗哨,一路从高空飞过,很快来到紫泉旁边。水不是很深大概只到成年人的肩膀,因为水质颜色特殊,看不清虚实以为深不见底。
泉眼只有手指大小,灵力顺着泉眼一路到十几丈的地底时,发现有一个三尺见方的小小空间,里面装满了水,颜色更是紫的发黑。
小空间下方依然是泉眼,而水侧与普通泉水一样清澈透明。灵力稍稍在小空间中扫过,就发现一块脸盆大小的紫色石头,里面灵气充沛,看来这就是导致泉水变色的起因。说不定这个小空间全是因为紫色石头消耗而留下的空白,这怕消耗了多半,心中有些可惜。
如果没有灵力作为他的第三只眼,根本不可看到地底的情形,只能与这等宝物失之交臂。
可在十几丈的地底如何取出,难不成要大动干戈,挖一条长达十几丈的通道?
他试着用灵力包裹住紫色石头,把它往储物戒中送,但徒劳无功,可能距离太远,也可能境界太低。
要是在今晚之前他还真不好办,可如今刚学会了运用水元素,这一切就变得简单起来。只见紫色石头下方的水缓缓旋转起来,变成一个漏斗形托着石头往上快速移动,强大的力量一路把手指粗的泉眼撑大,泥土向上涌出。几息过后石头被水托着浮出水面来到眼前,寒意扑面。往储物戒中一送,紫石就安静的悬在其中。
眼前的小池已变了样,因为大量的泥土涌出,小池几乎快被填平了,原来的水也四散流出。‘控土术’小法术发动,小池中的泥土倒灌而回,蠕动之间一条笔直的泉眼重新出现,为保证尽量复原,随后又弯曲了几处,看上去与之前差别不大。
谁说覆水难收,那是之前,如今在‘控水术’的操控下,四散流出的紫色池水纷纷回到池中。泉眼中的水还在不停的往外冒,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很难发现这里的异常。
这时节应该不会有人来此泡澡吧?最稳妥的办法是等以后人离开京城,再偷偷回来取宝,但如此重宝不可能放任不管,在外面一天不知要浪费多少灵气,这简直就是犯罪,还是现在就取了好。
虽不告而取有盗窃嫌疑,但这毕竟是无主之物。有句话说得好‘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完成了心里建设,就安然回到室寝研究起紫色石头来,前后总共不超过茶盏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