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炙看着眼前这个陪伴了她三个月的绝美女子,心里却发出一声嘲笑。至少在半柱香之前他对她还是深信不疑的。这便是你的坚持?可笑他的信任,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便化作了愤怒!
“再装下去,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他就这么直直地站在北澜的前方,直视着北澜的眼睛,说的轻声。他明明是在笑,为何会让北澜感觉这么冰冷?
帝炙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劈进北澜的脑海,直劈得她差点一个重心不稳倒在地上。这到底是怎么了?白天他还在和她谈笑风生地开玩笑,何以到了晚上就这般的冷漠?还有这些御林军,为什么都在这小小的相府严密把守?还有帝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自认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却为何换得如此冷眼?
太多的问题在北澜的脑子里缠绕着,就像数十根麻绳在她的脑子里打结,她拼命地解绳子却无论如何也解不开,剪不断理还乱。
北澜定了定神,再抬眼时,眼睛已经变得澄明,干净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帝炙:“请你把话说清楚好么?”
语气,已然变得疏离!
帝炙闻言冷笑一声,几步走到北澜面前,伸手狠狠地捏住她精致的下巴,话语翻着凛寒。
“既然你要说清楚,那我们就说清楚!你刚才在慌些什么?见到这么多御林军便心虚了么?早知如此,你当初为何还这么做?”
他的话,狠戾而决然!
北澜直感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不得已而和他对视着,然而,她越是看帝炙的眼她便越是心寒!在听到帝炙说出的话时,整个人犹如掉进冰窟一般,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她大声辩解:“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帝炎把我叫到相国府,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你便拦住我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些什么你要这么讥讽我……啪……”
北澜的话还未说完便闻得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北澜的脸上骤现五根明显的巴掌印!
北澜震惊地盯着帝炙!
“‘幻象’,还敢说不是你偷的么!”他看着她冷笑,为何他从来不曾发觉这个女人的做戏是多么的有一套。
她就这么看着他,也不知听没听到他说的话,良久……
忽而,她轻笑,笑得魅惑,却不语。
北澜,你今日可要看清楚,你要好好地看清楚,你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差点就让你把身子给他了的男人,究竟有多么的可笑!
或许她明了了一切,这是她还没来之前的故事了,只可惜她不知道!或许他说的是真,或许是假,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利益面前他们之间的感情脆弱地不堪一击!
她的眼,笑得越来越澄明。
帝炙被她的笑惊得心下一颤,这样的表情,她明明在笑,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笑意,这些或许都是她做的,幻象也是她偷的,说不定连父皇都是她杀的!这些他都不想去知道,他只知道他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更知道皇兄不会容忍一个敌国的探子活在他的眼皮底下,名义上说是交给他处理,但若是他不赶快让她离开,那她绝对活不了,或许连他都搞不清楚他对她还信不信任!
“证据!”她看着他,轻声笑。
“滚!我……”
帝炙的话还没说完,却闻得屋内传来帝炎冰冷的声音。
“她要证据就给她证据!”
帝炙眼神一凛,转头看帝炎。
帝炎缓缓走到北澜身边,手里还拿着一幅画,看着北澜冷笑一声。
决然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北澜,不,或许现在应该叫风凰了;生于风国年间二十七期,风国国主之女,同时也是风国座下第一杀手,和风国大公主风岚一起执行任务,从十岁出道开始,任务无一次失败,这些,够了么?”
帝炎的话一出,北澜震惊地后退两步,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身体的前主人竟然是个杀手,还是风国座下第一的杀手,也难怪这个皇帝会这么对待她的,但可笑的是同一副身体,不同的是灵魂,但她能说么?告诉他们她不是原来的北澜,北澜和二十一世纪的北澜是不同的两个人?恐怕会被他们当做疯子吧?
“可同样不能证明是我偷了幻象。”她抬头,强行压下就要发出的苦笑。
“那你可以看看这个。”帝炎一抬手,将手中的画抛到了北澜的脚下。
北澜看了他一眼,弯身捡起脚边的画。
打开。
看见了画上的内容北澜终究还是苦笑一声,原来如此。
将目光从画上移开,眼神已经变得凛寒:“你们打算如何?”
“自己离开,这是我最后的宽限!”
闻言,北澜转头看向帝炙,却见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转头看向其他方向。帝炙,如今我连让你正视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了么?
北澜痛苦地闭上眼睛,转身向庭院大门走去,正欲推门而出之际却转身,轻声道:“如果我说我不是北澜呢?”
良久,身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苦笑一声,快速走出庭院。
庭院内,火光依旧冲天,心却寒了一片。
“这样的结果,你可还满意?”
“放过她!”
“我可以放过她,但她必须和父皇的死没关系,至少不是手刃!”
默然,死一般的寂静袭来,旁边几棵快要枯死的树在三三两两地掉着叶子,枯黄的叶子纷飞着,落到地上的一幅画上,那画像上的女子郝然就是北澜的模样……